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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冬日清晨(2 / 2)


“呜哇~!别这么推我,艾薇儿!盒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看你看,那边的两个人!”



不知不觉间,一弥他们走过了村道,已经来到离学园入口很近的地方。尽管艾薇儿叫他看那边,但是眼前的一堆盒子却像小山似的挡在眼前,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艾薇儿却使劲指着叫他看,一弥只好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角度,凝神看向她手指的方向。



那边是一望无际的雪景。



一弥眯起眼睛:



“那边应该是一片龙胆草田吧。我也经常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和她的男佣人一起打理田地。不过现在已经全部被雪覆盖住了。”



“怪谈啊!怪谈啊!”



“咦~?”



“你仔细看嘛,久城同学!”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弥看见了那个眼熟的老妇人和年轻的混血仆人在田里商量着什么,在雪地里东指指西指指,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说,就是那个腐酒石的怪谈啊。那好像是非洲产的石头耶,混血的仆人因为过于爱慕夫人而让她吞下。然后本来因为难产死掉的夫人——她活着的幽灵,一入夜就抱着婴儿,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在田地里·的·故……呀~~!”



“唔。”



一弥完全把她说的当成了耳旁风:



“但是那个仆人可没有弄碎石头给夫人喝,夫人也应该不是幽灵啊。艾薇儿,我从以前开始就跟你说,你应该更冷静点看待这个世界……呜哇!”



从圣玛格丽特学园的正门中,冲出一辆黑色的坚固马车,就像是载着地狱使者的那种。一弥见状慌忙闪开到一旁。



艾薇儿也惊呼了一声避开。



从马车的窗户中,可以看到一缕细长的金发,宛如自远古生存至今的神秘生物的尾巴般摇曳着,就像在呼唤什么人帮助似的。不过那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马车在地上留下宽宽的不祥车辙,一路运去。



一弥因为被盒子小山挡住的缘故,什么都没看见。



“……太危险了啊,真是的。”



他一边这么叹气,一边重新整理好手上的盒子,再次往前走。



在缓缓走着的一弥背后,那辆黑色的大马车眨眼间就从视野中消失,朝着苏瓦伦直奔而去。



冬日的朝阳继续放射出昏暗惨白的光芒,照耀着学园。



2



全身漆黑的两匹高头大马,鬃毛如黑烟一般迎着冬天的寒风向前狂奔。铁蹄哒哒地踏过雪地,车轮也发出宛如男人惨叫般的声音。



钢铁制的黑色大马车驶过雪道,奔出村口,开始闯进了冬季枯槁的树林中。明明还是大白天,树林却因为大树的遮挡而显得相当昏暗,周围笼罩着像是通往黄泉之国般的不祥寒气,连车夫也禁不住寒冷缩起脑袋,不断朝双手哈气。



在马车中,有如大朵粉色蔷薇的少女——维多利加,正随意铺散着一头金色长发坐在里面。坐在她对面的是布洛瓦警官,他正把手肘枕在窗框上托着下巴,无论是那很不高兴鼓胀起来的脸颊,还是时不时抽着烟斗的动作……都存在着能让人产生“果然这两人是一对兄妹”这种感叹的惊人相似度。



两人的中间横放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



从窗外的景色看还没有走出的森林。黑色的乌鸦发出绞杀似的呱呱叫声飞了过去,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生物的影子。反而更显出死亡之地的绝望寂静……



“说点什么吧,无聊得都快要死了。”



妹妹以低声命令道。哥哥就立刻回答说:



“我才无聊呢,要不你跳个舞如何。你老妈是舞女吧。你就努力展现一下活泼诱人的舞姿,让你的兄长大人好好享受一番吧。”



“在这里跳吗,古雷温。跳不了两下就会把你这家伙的脚踩烂的。”



维多利加从光润的樱桃小口中挪开了烟斗,一脸没趣地说道。布洛瓦警官把视线转向那闪闪发亮的粉色鞋跟,立刻联想到骇人的凶器,顿时吓得他两肩发颤。



马车噔的一声摇晃了起来,似乎是轧过了一块大石头。



旅行箱里……传出了“呜咕?”的一声悲鸣。布洛瓦警官满脸疑惑地看向旅行箱,但马上就挪开了视线。



只能听见两头大马的脚蹄声。



不久,布洛瓦警官就把两只脚踏在箱子上说道:



“你那点屁事,还有你那个舞女老妈那些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明明是你自己先提起来的,还说什么啊。”



“呜!总之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可可·萝丝的杀人事件。



“哼!”



“维多利加,你也应该知道吧。那个小脸粉粉的、幼小可爱的王妃——可可·萝丝从法国嫁到苏瓦尔来,是在二十七年前。一八九七年,也就是即将迎来新世纪时的事情了。”



“……详细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毕竟我那时候都还没有出生嘛。”



“哼!你的话,甚至连你生前几百年前的欧洲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发生的琐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用你这被诅咒的头脑,和闪着不祥光芒的绿色眼瞳,像恶魔一样重新组合……不过,那种事我也懒得管了。”



“所以说,这都是你先开始说的,不是吗?”



“唔!比起那个,我们先说可可·萝丝吧。”



布洛瓦警官很不高兴地紧锁眉头说道:



“身穿蓝色礼裙的可爱王妃,马上让每个苏瓦尔国民都为之着迷。和我们年轻的国王——卢帕特·德·基雷陛下携手而立,那个情景简直如画般优美,看起来就像是天使下凡一样。尤其是在年轻女性间享有很高的人气,各种各样的照片、画着王妃人物的凸版胶印、王妃喜欢的法式风格的发型和帽子之类的东西也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和如此高的人气相反,听说王妃从一开始就一直很孤独。”



“啊~”



维多利加面带忧郁地点了点头,然后吐出一口烟说道:



“还那么年轻就远嫁他乡,习惯不了苏瓦尔的风土人情,身边更是朋友都没有一个,整天闷闷不乐也说得过去。只是跟一个从法国带过来的、跟她年纪相若的贴身女仆关系不错。一到夜里,两人就在卧室里整夜聊着关于祖国的点点回忆。”



“唔。”



“后来,为了消除不安,王妃就迷上了灵异方面的东西。她跟炼金术师利维坦相遇是在一八九七年。卢帕特·德·基雷陛下和丘比特·罗杰的科学院关系日益密切,而可可王妃却通过炼金术师利维坦的关系,进而加强了跟我们的父亲艾伯特·德·布洛瓦侯爵的灵异部的联系。据说当时在宫廷内部势力急速增大的同时,也因此和国王的关系日益冷淡。甚至当时也有发起对王妃和利维坦过于亲密的关系的调查。不是吗?”



“唔,是有这么回事。”



布洛瓦警官放下他的烟斗,摸了几下自己的下巴。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森林已经被结冰的溪谷所取代。



马车走在下坡路上,在苍茫的雪景中,像一个黑点似的缓慢滑下阿尔卑斯山脉,朝着苏瓦伦前进。



“可是,利维坦在一九〇〇年却忽然消失了。消失的理由正如你推理的一样。而且尸体一直藏在圣玛格丽特学园的时钟塔内的秘密房间里。以面具掩藏着自己的黑色皮肤,还有从海对面的灼热大地带来的成堆黄金一起掩埋。”



“嗯。”



“从那时起,可可王妃以患病为由缺席正式场合的次数不断增加。还在郊外建起一间乡村小屋,从奢华的王官搬出去住。国王也很少去看望她。有一种说法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但是婴儿没有生出来,传说因为分娩失败而染上心病。国民越来越同情这个从异国他乡来的孤独王妃,开始责备卢帕特陛下是个冷血的男人……”



维多利加又抽了一口烟,说道:



“但是,还有别的传言吧。



“啊啊,没错。”



布洛瓦警官继续说道:



“搬到乡间小屋住的王妃,过着孤独而平静的生活,就像隐藏起疯狂的蓝色蔷薇一样博得了更多国民的同情以及人气。但是另一方面,也开始有目击者说她微服来到夜市游玩赏乐。身穿华丽礼裙,画上艳妆,全身喷上廉价的香水,和街上的男人们跳舞欢笑。还有些八卦新闻说,她拿着利维坦送她的魔法石头——青香石,这种石头可以让持有者暂时变得透明。据说可可·萝丝就是利用青香石的效果离开郊外的乡间小屋,微服私访街区闹市的。尽管八卦记者察觉到那个风尘女子的真正身份就是可爱的王妃本人而兴冲冲地追在后面,但是一追过拐角来到酒馆的小房间前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不知所踪了。据说她这时候也是同样手握着魔法石变成透明状态逃脱了追踪。”



“真无聊。”



“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传闻,才会出现原本老老实实的王妃每天晚上狂饮葡萄酒之后欢快跳舞的说法……不过,实际上对我来说,王妃晚年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也并不讨厌啦。不管怎么说,活泼的女人就是好啊。比起躲在昏暗的乡间小屋里哭哭啼啼的要好多了。



“…………”



维多利加什么也没说,只是淡然地望着窗外。



已经快要到达市区了。不管是冬季枯萎的树木、不吉利的乌鸦、还是半结冰的河流都已经消失不见,慢慢可以看见大片砖瓦房子和覆盖着白雪的农田。



“总而言之,这位可可王妃后来就突然暴毙。不,是被谁给杀死的!这就是距今十年前发生的——”



布洛瓦警官刚这么说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引擎声。



一辆黑色的车子正以惊人的速度追上来,然后赶过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虽然从布洛瓦警官的座位上看不见,不过用手支着脸颊的维多利加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坐在那辆车驾驶席上的那个男人,有着烈火般的红色头发,后座上则随意放置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西洋棋偶。



啊,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



“不,没什么……”



红发男子戴着的黑色圆顶帽,被风吹到空中。没过多久,那顶帽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就从马车的窗户飞了进来,正好稳稳落在维多利加的裙子上。



嗡,引擎的声音再次响起,车子的影子已经消失在道路的远方。



维多利加的大眼睛眨了几下。



布洛瓦警官不爽地说道:



“喂,什么啊,这东西。”



“你别管,尖尖头。”



“你这家伙,又提这个吗!”



背对着一脸不爽的哥哥的视线,维多利加把黑色圆顶帽翻过来。



……嚯嚯~!



“!”



一只瞪着圆圆眼睛的白鸽子腾腾地飞了出来,布洛瓦警官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对着地上的旅行箱一阵狂踢,然后在座位上不断向后缩。旅行箱里这时又传出了“呀?”的细小惊叫声。



“到底在搞什么啊!正在商讨国家大事的时候,你这家伙还在悠闲地变戏法吗?你这讨厌的小鬼怎么还这么镇定自如,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圆顶帽!还、还有这只鸽子又是哪里来的?呜哇,别拿鸽子对着我,好啦快点放回去吧!”



“古雷温,难道你……”



维多利加吃惊地沉吟道。



点出关键性的一句。



“难道……很怕鸟类吗?”



“是啊!……不、不是!要是被这个妹妹掌握到弱点的话,今后、我的人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啊……呀、不要!别把鸽子放我头上!羽毛啊!眼睛啊!小爪子什么的、好、好难受……呜呜!”



“兄长大人变得好奇怪,哎哟哟,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鸽子放开了。”



“你这个白痴!”



“……哎呀?”



维多利加站起身,伸出纤细的手臂。



在马车里乱飞的鸽子就老老实实地飞回来停在她手臂上。



布洛瓦警官还是背向这边,两手抱头,全身都哆嗦个不停。



看到鸽子一只爪子上绑着一张纸,维多利加就把它摘下来打开。接着鸽子又飞起来,最终停在维多利加头上戴的粉色迷你帽子上。



纸上面短短地写着一句话:



〈如果发现了应当严守的秘密,就用这只鸽子来传信。〉



维多利加一时间什么话都没说。然后她慢慢抬起头,视线寂寞地追随着远去的黑车。



“这是……”



她小声说道。



“与〈我不是罪人〉的笔迹相同。我母亲所刻在灰狼村落十字架上的那个……”



“喂,你这家伙,干脆就把那只鸽子从头到脚吃个精光吧!你不是灰狼吗。喂,我还听到羽毛扑扇的声音啊,你是想杀掉我这个兄长大人吗!”



“……杀掉你?凶器是鸽子?兄长大人还真是傻得可爱呢。”



维多利加悄悄把纸片收起来,伸手把头上的鸽子抱到胸前。



然后她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像独守空房的王妃一般。



“又来,又来了,羽毛扑扇声!”



咚。



“咕呀?”



布洛瓦警官向后倒去的时候踢中了大旅行箱,箱子里又传出惊叫声。终于在冲击下箱盖子打开了。



在睡衣外套着一件外套、就像刚睡醒似的塞西尔老师,从里面突突两下就跳了出来。



维多利加顿时哑然了。



“嗯!?”



“嘘~!维多利加同学,嘘~!”



塞西尔老师赶紧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小声说:“我很担心维多利加同学,结果就跟过来了……”



虽说之前的几次冒险也有过危险发生,不过这次塞西尔老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表情透露出不安和动摇。维多利加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压低声音以疑惑的口吻问道:



“塞西尔吗,不过……还穿着睡衣吗?”



“你想,我怎么还有换衣服的时间嘛?那么,这里是哪里?”



“马上就要到苏瓦伦了。塞西尔,但是你……之后会很危险的,恐怕下一场暴风雨就要……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一直呆在箱子里……”



和低沉的声音相反,维多利加的脸上呈现出焦躁的神色。



“不好,要赶快藏起来!”



塞西尔老师一脸认真地小声说道,又盖上箱子躲起来。



“喂,塞西尔……你这是……”



维多利加依次向胸前的鸽子、藏着人的旅行箱,以及怕得发抖的布洛瓦警官分别看了一眼。



然后她闭上像是远古生物般的深邃眼眸,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歪了下脑袋:



“圆顶帽里面钻出的是鸽子,旅行箱里面钻出塞西尔吗。还真是奇怪的早上啊。”



这么自言自语道。



“这难道是还有什么东西要从什么东西里钻出来的不祥暗示吗……唔……”



说完,她又转眼凝视着窗外。



石造的尖塔和近代样式的建筑物渐渐增加,离首都苏瓦伦越来越近了。



冬天的寒风,同森林一样冰冷地穿过街道,路上的行人们都戴着帽子卷紧围巾,在风中甩动着大衣的衣角。



话说,在同一时刻——



被白雪覆盖的圣玛格丽特学园的庭园宛如奶油蛋糕一般。喷水池中央的女神像被冻成了冰雕似的,铁制的深色长椅也被染得一片雪白。凉亭也因为积雪而变成了装饰在蛋糕上面的糖果小屋。



在庭园里,一弥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着。



在他的背后则是抱着一堆购物盒子东倒西歪的艾薇儿。尽管一路踉踉跄跄地走着,但她还是很有精神地说道:



“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捧到这里来喔!”



接着,她又奇怪地问道:



“不过啊,久城同学。你突然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呀?刚才你明明还悠哉游哉地跟我聊天的说。”



回过头来的一弥,以相当慌张的声音说道:



“那个、我……这个……要去一趟苏瓦伦!”



“咦?苏瓦伦?”



艾薇儿一下子愣住了。但是,她发现一弥的脸变得苍白,神色也显得很慌张——



“什么,怎么了?之前你还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一大早去买东西耶。啊,那么说你是要自己去苏瓦伦买东西吗?可是那也太远了点吧?”



一弥仿佛觉得浑身不自在似的用双脚在雪地上原地踏步:



“不是要去买东西啊。那个,是要……啊,没有时间跟你说明了。那么,再见了,艾薇儿!”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搞什么嘛……?”



艾薇儿头侧向一边,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下手。



“好奇怪!他该不会是嘴上那么说着,实际上不远万里跑去苏瓦伦的大百货,买国际象棋的衣服道具吧?喂喂,那也太狡猾了一……哎呀,怎么了久城同学?滑了一跤?喂,没事吧!?”



几乎在雪上滑了一跤的一弥,发出了“呜啊”的悲鸣声。



仔细一看,一弥不知什么时候用两手捧着一团白色的雪球……不,是抱着一只雪兔。



“哎,小兔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薇儿越来越惊讶了。



她把头歪向一边,把食指搭在脸颊上,小声抱怨了一句“……真是搞不懂”。



冷飕飕的冬风肆虐地从身边吹过。



一弥依然一脸苍白地在小路上跑起来。



就在刚才,他解开了塞西尔老师绑在兔子耳朵上的信纸,并且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一弥小声自言自语:



“维多利加……布洛瓦警官……苏瓦伦的剧场……还有……”



他不断复诵着信纸上写的字。



“下一场,暴风雨……!”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紧咬嘴唇的一弥暗自想道。



胸中唤醒了初夏之夜的记忆,在那个遥远的深山里隐秘着的灰狼村落,村长占卜得出的不祥未来,正如漆黑的烟雾般萦绕在心头。



(你们两个都不会死……)



(你们的身体还太轻。不论感情多么深厚,仍旧不敌风的吹拂。)



(不过,不用担心。)



(心是永远分不开的……)



想到这里一弥全身颤抖。



一弥拼命奔向正门,他背后有嗡嗡的巨大引擎声响起,紧接着出现了一辆最新款的摩托车。



银色的车身配上漆黑的轮胎,新品车显得无比闪亮。



到底是谁在开呢。一弥正想着跨在摩托车上的是哪位的时候,对方却先说了一句“哎呀,这不是久城同学嘛!”同时想要把摩托停下来。不过因为停得太急,后轮危险地上扬起来。



“哇!”



一弥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呀?久城同学。”



“?”



“哎哟,你已经好好跟小兔子交上朋友了呀。那就好了,再见啰!”



从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来判断,原来是舍监苏菲。她只在厨房的工作装围裙上面随便披了一件外套,手织的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苏菲也似乎很赶急的样子。



一弥大吃一惊。



“舍监,那个,你这是去哪里啊。而且还骑着这么拉风的车子……”



被问到的苏菲马上恶作剧似的眨起一只眼睛说道:



“要去苏瓦伦哦。”



“咦,苏瓦伦!?”



“没错。其实要去〈Phantom〉剧场……”



“剧场!?”



“嗯,超想看的戏剧〈苏瓦伦的蓝蔷薇〉今天就要再演了。所以我必须尽快赶过去……”



一弥叫道。



“舍监,拜托你!请你把我也带去吧!”



“咦,久城你也……?”



苏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答应了。



“嗯,那好吧。”



一弥抱着兔子,跨上了苏菲摩托车的后座。“牢牢抓稳了哦……”苏菲这么叮嘱了一句,一弥点头回应。



然后摩托车猛地向前飞奔出去。



发动机像是男人怒吼般地发出奇怪的声音。车身一左一右地蛇行着,沿着法式庭园的小路前进。



“哇哇!”



一弥的惨叫混杂在其中。



“不过,舍监。我可完全不知道你还会骑摩托啊。好厉害!”



“骑摩托吗,这可是第一次喔!”



“……呃?”



“不过肯定没问题的。因为很爽嘛。”



“啊啊!舍监,那个,这个,我想问题很大啊……稍微有点……”



不管一弥在旁边着急也好害怕也好,苏菲继续开着她的快车,冲出圣玛格丽特学园的正门,沿着刚才钢铁马车疾驰的村道,一路朝着苏瓦伦直奔而去。



“呀~~~~~~……”



一弥的惨叫被巨大的引擎声吞没。



冬天的朝阳放射出比刚才更加耀眼的光芒,把雪道染成了亮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