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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Judgment Day(1 / 2)







底但的居民哪,



要转身逃跑,住在隐秘处;



因为我向以扫追讨的时候,



必使灾祸降临到他。



——杰里迈亚书四十九章八节



“在吗,智天使?”



艾方索一边在自己家里摆设的祭坛前扣着头,一边轻轻地问道。



以前被伯爵当作寝室兼书房的地方墙壁全都被书架挡住了。向着在那其中仅有一丁点地方挂着的圣母子像低头叩拜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把仿佛生锈了的声音。



“我作为神的代理人,现在要问你这个知识的守护者,到目前为止已经得到确认的殉教的教徒人数有多少了?”



“九百二十九人,教皇陛下。”



立刻传来了毫无犹豫的回答。



仿佛并不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的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艾方索的背后。



黯淡的瞳孔虚无地看着空中,似乎开始罗列那些并没有人看得见的名字。



“到今天十二月二十四日为止,在马颠尼殉教的圣职者如下:诺德奥利教区修道院诺夫拉塔、奥托利斯、弗里兹、澳里恩……”



被列出的人名仿佛没有尽头。只有艾方索在不住地仰天长叹。



“啊……为什么啊,我的主啊。”



看着圣母手中抱着的婴儿,大司教回答道。



“如果说为什么,那一定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面对恶魔的再三出现,我们忠实的信徒



们前赴后继,但是我们来到这北方之地,也是因为审认为我们对他的信仰还不够忠诚所致吧。”



深深叹息的声音戛然而止,艾方索俯身深深一拜。闭上眼睛,耳边却是极其安静,连上天也无法回应这忠诚的叹息。就算是悬挂在美丽的理石上面的圣母,还有手中所抱着的婴儿,也只是在静静地微笑。只剩下窗外夜幕下更严厉的风雪声。



“原来如此,真是厉害啊,那个情报管理人造人就是智天使么?”



“!?”



艾方索不禁诧异地抬起脸。



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儿传来的呢?这个起居室是绝对不允许其他人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即使是作为近侍的神父们也因为今晚要举行的圣人降生前夜的祭祀仪式而聚集到大圣堂。尽管如此,虽然就像妈妈跟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温柔,但是仍然能够听到的带着鄙视之意的声音再次震动着艾方索的耳膜。



“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呢?”



刚才那隐隐的嗤笑声从天井那边传了过来,这个没有现身的人用不怀好意的声音故意感叹道。



“即使是在罗马插上过反叛旗子的人,如果因为这样就对他抱有期望的话,如果万一看错了的话怎么办?真是这样的话,那打倒派遣执行官,推翻教皇厅等岂不都成了空想了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次,艾方索用尽全力,虚张声势地对从背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的声音吼道。他用“峻烈公”这外号相符的带有傲慢的声音大声呵斥道。



“你是人?还是恶魔?不要偷偷摸摸地藏着不敢出来,赶快给我现身!”



但是,那个女人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房间里面只听见她的声音的回音连续不断。



“我的名字是海璐卡。海璐卡·冯·福伦维德。蔷薇十字骑士团位阶8=3,称号‘冰之魔女’……是来告知你们危险的人噢。”



“你说骑士团?!”



“蔷薇十字骑士团”——听到这个名字,艾方索惊讶地皱起了眉头,是以前他委托的破坏罗马的恐怖集团,在罗马失败后,与名为坎柏菲的代理人完全失去了联系。在布尔诺暴动前后很多次尽力与坎柏菲取得联系,但是连消息都弄不到手。那个朋友现在要现身了?!



“那么,你是坎柏菲的人?”



“呀,也不是那样的。”



一瞬间,混杂着女人痛苦的语调。但是接下来声音在回响的时候,又恢复了嘲弄的尾音。



“先别管那个,艾方索,现在灾难正在逼近,今天早上袭击这里的派遣执行官们……那些家伙正在策划着什么样的阴谋你不想知道吗?”



“这样,阴谋?”



像玩弄老鼠的猫一样,咽了咽口水,魔女故意慢慢地继续说道。



“你们这群一旦到紧要关头就像利用人质的头脑简单的家伙——塔林的三千市民早就不在街上了……那么,你们认为他们都逃到哪里去了?”



“?”



艾方索正在担心的时候,好像无形的手推开的一样,书房的百叶门开了。混杂着白色东西的风猛地吹进了室内。



“那些家伙,现在走出了大街,朝着山那边走去了哦……教皇厅的走狗们让市民到市外避难后,应该是准备对这条大街发动大攻势吧。这样,是不是为了杀害真正拥有信仰的人呢?”



“你说什么?”



风雪交加,艾方索捂着脸,红红的眼睛望向了窗外。所说是在圣诞前夜,但是沦落在夜晚和雪中间的塔林街上连一点灯火都没有,鸦雀无声——不,街道的尽头,朝着山那边在移动着的小小的火焰是什么?好像为了引导后继者一样,慢慢地转动着的火把是什么?



“如果没有市民这个挡箭牌的话,教皇厅必定会全力投入军备力量——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不是对手吧?”



“冰之魔女”边莞尔地笑着,边在一直站着,紧张凝视着的男人的耳边低声说道:



“艾方索,你们就准备这样坐以待毙么?还是——”Ⅰ



“喂,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安东尼奥……”



周围鸦雀无声,天花板上吊着的弧光灯徒劳的照着没有人的走廊。恰好蹑手蹑脚的走出为人的洗衣房的时候,亚伯慎重的环视周围,在深深的下垂着的头巾下对同行的人低声私语。



“很奇怪哦,这样……”



“啊。绝对不对劲!”



和亚伯一样,修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一副气得不得了的表情,点了点头。一边看着修道服上弄得到处都是的脏脏的污垢,一边一个劲的用手梳着头巾底下散着的长发



“简直太不对劲了!难道,被称为'教皇厅想拥有的最优秀的主教'的我也要钻进这个下水道吗?”



“不是没办法吗!也没有别的侵入通道……本来,说一急之下就跟着出来的是你吧!如果要发牢骚的话,先老老实实的和大家一起去矿山就好了。”



边教训还在发牢骚的安东尼奥,亚伯注意的往周围看,环视了没有人的走廊,压低声音:“更重要的是,你不觉得这个城堡的人异常的少吗?早上我来的时候,有更多教皇厅的人在的。”



“啊,这么一说,对哦—”



好象被点拨后意识到的一样,安东尼奥环视了周围,按照由里乌斯告诉的侵入路线深进到了城内,已经过了很久了,尽管那样,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人,从今早的袭击开始,还没有经过一昼夜,为什么警惕性这样不高?



“啊,难道,在做弥撒,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前夜!”



“……原来这样。”



边小心谨慎的窥视走廊的对面,亚伯毫无表情的同意到。确实,照有着深深的信仰之心的艾方索的性格,是有可能的事,这样的话,也能成为城里没有人的解释。但是,胸口扑通扑通直跳是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好象冰块一样的不快感在脊梁骨上下移动,这是为什么?“那,不用那么担心了,没有世人的注目不正是好事吗?……那样亚伯,我有点事想请教您……”



另一方面,旁边的同行者好象既没有感觉到不吉祥的预感,也没有胸口扑通扑通跳的感觉,好象神父的警戒与自己无关而且毫不知情一样,只是继续说到:



“对了,那个华兹华斯博士的赌注,是袭击拉特拉诺的行宫还是寻找'智天使'那个赌注——哪个,为什么要选择去塔林啊?依你的性格,我觉得应该直接寻求米兰朝廷的帮助的。”



“对于卡特琳娜来说,枢机主教的身份远远的比生命重要。”



走廊,就那样直接连着通往中庭的长廊。被好几栋高建筑包围着的庭院,被半冻结着的雪覆盖着,好象玻璃庭院一样,边慎重的前进,亚伯暂时的沉默了一会,但是不久就嘟囔道:



“对于她来说,那个地位是牺牲了很多东西,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重要权利。”



“诶,比生命更重要啊……”



是没有领悟到神父声音中包含的略微的怜惜之情吧—好象商量明天的早餐一样很随便,安东尼奥耸了耸肩膀。



“以权利为志向,她,意外地,吃那么多苦,成为枢机主教,是不是有什么想做的事?”



“……”



对于熟不拘礼的戳着脊背的手指,亚伯好象很苦恼的满脸堆起了皱纹。



即使AX派遣执行官哈维尔也已经去世的今天知道这件事的已经只有自己了,绝对不能说出来——缓解了表情,故意把话题岔开,转道事务方向。



“啊,那些事我不知道……和那些事比起来,安东尼奥,你真的知道'智天使'的事吗,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看见了也没意识到的话,我就会骂人哦。”



“啊,没问题。真是爱操心啊,我的朋友……”



好象很以外的,安东尼奥当即回答到。完,全没有紧张感的样子,拍了拍胸脯。



“以前,虽说是隔的很远的看到脸,但是我完全记住了。本来,你就应该最了解我的记忆力的。”



“你们,在这里干些什么啊?”从两个人旁边的走廊的柱子后面,发出盘问声正是这个时候。



总觉得,精心打扮得很阔气。给烟头加着烟草的一个士兵,很疑惑的看着这边。



“命令修道士全体在塔那里集合……你,你们?”



看着亚伯的士兵吓得瞪大眼睛,好象在今天早上骚动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的样子一样,毫不犹豫的拿起枪,亚伯也急急忙忙的把手伸向怀里的手枪,但是—



“——停!”



“?!”



突然,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力量,从背后撞开他,下面是结冰了的石板地,使高个子滑倒,猛的向前倒下去



“啊啊啊啊啊?!”



觉得一瞬间窥视到枪口的时候,亚伯和正要扣住扳机的士兵正面撞到了。就这样互相纠缠在一起倒到了石板地上



“干的好,亚伯!”



跌倒的男人们挣扎着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安东尼奥迅速的把捡起来的小手枪指到了士兵的眼前,摆起架子,,对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迷惑表情的士兵命令到:



“哼,大意了吧,给我老实的把手放到头上。要是敢乱动一下,就毙了你……啊,还好吧,亚伯?”



“安,安,安东尼奥,这次,你把我当挡箭牌了啊?”



“把我当挡箭牌,只想救自己—”



“……不是啦,一切都是相信你,才这样的,我灵魂的兄弟~~”



经过一段玄妙的时间,安东尼奥露出了爽朗的笑脸。数不拘礼的拍着灵魂兄弟的肩膀:



“你不会被这种虾兵小将所左右的,这个我最清楚了—啊,道谢之类的,不是我和你这种关系该说的。”



“……”



受这个说话漂亮的男人左右,亚伯有点不安,但是,现在时间很宝贵。放弃追究这深层次的疑惑,亚伯浑身无力,目光投向了在石板地上举着两只手的士兵—



“你,能告诉我一点吗?这个城堡,好象没什么重要的人,大家都到哪里去了?是去大圣堂那边了吗?”



“嗯去外面了。”



大概还是没有真正理解事情的真相吧?士兵比想象的要简单就招供了。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听说街上的人都逃向了山里……他们在追逐着他们。”



“啊,啊,朝山上……你说什么?”



亚伯的声音变了样。



“街上的人都逃向了山里”——应该很慎重的伪装过的市民的逃出,为什么,他们都知道?



“这个很奇怪哦,亚伯。”



这边脸色也都变了的安东尼奥扯了叉神父的袖子,罕见的很认真的低声说道:



“马上返回,如果不向伊库斯神父报告的话!”



“……”



如果箱预想的一样行动的话,市民们应该正在进入山中,只离开这么一点,简易无线已经不能通信了,如果天空里有“铁娘子”的话可以作指望,但是凯特为了不让异端审问局探知到,脱离到了遥远的海上。正如安东尼奥说的一样,只能马上返回,除此之外没有向托雷士他们传递信息的办法了



“不,那样不行!”



但是,亚伯摇了摇头。



“各位市民就交给托;雷士了。我们还是照计划,为夺取'智天使'而继续前进.”



“为什么,那里有病人和老人啊!现在急迫的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去的地方,也是同样的事。让时间稍微迟一点,也不回让大势有所改变的,而且——”



望上推了推眼镜的神父的眼睛清澈得让人觉得是冬天的湖面一样,但是也让人决得很冷淡。



他用平常都不能想象的冷静而透彻的声音继续说道:



“而且,如果在这里不能确保'智天使'的话,卡特琳娜和我都完蛋了——那边有托雷士同行。这里就相信他,我们去做我们的事吧。”



正确的意见,但是。转过来的看着神父的司教的实现里总觉得包含着谴责的光,“我知道了,你的意见是正确的——但是,很出乎意料的冷淡哦,你!”



“啊,现在您才注意到。”



耸了耸肩,亚伯平静的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哪个手指稍微颤抖了,但这不时因为被同伴察觉到了。到此为止,好像把朝山那边逃去的市民忘记了一样,转过身对着士兵说:



“那么,我再问一下……岱斯提大主教,在这个城堡的哪里?”



“这,这个……”



士兵胆怯的眼神边仰视和最先相比变得有点冷淡的神父的眼睛,边瞄着安东尼奥的小枪的枪口,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到



“今天,教皇陛下,现在,在城堡的——”



“城堡的”——他想回答在哪里呢?



结果,他没有把机密泄露出来,因为正在那时,发出奇怪的声音非出来的什么东西,随着喋喋不休的声音,把那个头砍飞开了。



“安东尼奥,趴下!”



要是突然趴下的亚伯不把安东尼奥拉下来的话,阿谀奉承的才子的脸也肯定被分成了两半。砍掉士兵的头的长鞭在空中折回的时候,把瓦伦西哑主教举起的小枪切了一个精湛的切口后,切断了那支枪。



在雪上滚着的安东尼奥好像在骂什么,但是亚伯没有管那些,就继续趴着,正要拔出短枪,但是——



“噢,晚了!你这个没信仰的家伙!”



“?:!”



随着嘲笑,旧式左轮手枪也被狠狠的弹开了。裂开的手背喷出来的鲜血染着雪。另一方面,盯着发出低低的悲鸣的亚伯,袭击者发出了充满恶毒感的嘲笑声:



“见到你真好啊,派遣执行官……但是,这是最后一面了!”



舞动着回到手中的长鞭的强化步兵——主教腓特烈的背后,大约十名士兵们一齐举起了小轻便的枪口。



“已经九点了…………最前头的人应该快到地道了吧…………”



由里乌斯看了一眼怀表,一个人喃喃自语。



巨大的输油管道像极了一个又黑又暗的洞穴。备用的弧光灯下,不断转动的传输带发出巨大的响声。这个传输带本来是用来搬运矿山开采出来的油母页岩,但是今天晚上所搬运的却不是矿石,而是三千个一副不安模样的市民。



“托雷士神父,你的脚怎么样了?”



最后坐到传输带上的由里乌斯,望了望由于害怕而紧紧挨在一起的市民们,转身向坐在身边的神父问道。



“伤口很疼吧?”



“不,一点也不疼。”



今天早上为了保护由里乌斯而右腿受了抢伤的托雷士神父正在接受伤口的处理,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此时一把细小的夹子正由人造屁股下,从形状记忆塑料中间把破损的部分取出来。“但是,你右脚上边的冷却器好象已经破损了。长时间的战斗行动造成过度发热很可能已经使它破坏掉了”



“是吗?”



神父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伤势一样,脸上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由里乌斯过了一会,忽然懊恼的低下了头。



“托雷士神父,今天早上真的十分抱歉。你为了救我受了伤,我还对你说出这么无礼的话……你说得对,我的的确确是一个胆小鬼……”



对于伯爵的道歉,神父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模样。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是否接受道歉。他一边处理脚上的伤口,一边接着他说,



“先前的战斗中,你精神上的动摇造成了战争的失败,但是在这次的战斗中你是为了掩护市民安全逃脱……所以并不能说是你士气不足。”“不……我确实是胆小鬼。”



伯爵听到神父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多有有点惊讶,但他马上摇了摇头,痛苦的垂着头。



“继承父亲家业的着两年间,确确实实做了很多努力。修筑道路,修建学校……但是,真正到了作战的时候,着写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



年轻人微微歪着头看着脚下的油母页岩碎片,眼中尽是苦涩的神情。



“听到枪声后我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从城里逃出来了。真是吓得够呛。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为了像你这样好战的人而来这个世界的。”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战争。”



听到由里乌斯有些自暴自弃的话,神父没有刻意装得卑微,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他依旧十分平静,淡淡的回答到。



“初启动以后,对于战斗行动,我完全没有任何欲望。我所做出的斗争,只不过是遵从命令而已”……因此,你所说的不对。”



“命令?那么这次的行动也是上司命令的吗?”



“不——不是她直接的命令。但是,这次的行动也是为了保全她的生命和地位的任务为最优先事项。比起这里其他的一切,这是最重要的。”



“是吗……”



由里乌斯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黑暗中的市民门。此时他们的脸上有恐怖,也有焦躁和害怕的神色。他们是如此地敬重和爱戴自己,只要能救得了他们,就算是赌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也是值得的。



“真是不可思议啊。”



由里乌斯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哪个无生命的机械化步兵的脸上,禁不住笑了笑,说道:



“托雷士神父,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人为了别人的利益而战的欲望比为了自己利益而战的欲望还要强?真是奇怪呀……”



“伯爵,我想请你安静一下。”



听了由里乌斯的话,神父托雷士突然命令式的说道。此时的神父面无表情的别过脸,手里握紧解除了安全装置的手枪。



“你……你这是怎么了,神父?”



“有敌袭。”



神父简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受到冲力的由里乌斯倒向前边的神父。神父父简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受到冲力的由里乌斯倒向前边的神父。



爆炸声是在他们身后约50米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巨大的响声和猛烈的风直冲进输油管道,向市民袭去。



“啊!?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由里乌斯抬起头,不停地拍打由于巨大响声而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耳朵。虽然,此刻他完完全全失去听觉,但是,从已经停止转动的传输带上市民惊慌失措,哭泣叫喊的情景可以确定发生了爆炸。他回过头想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他呆了。



“那,那家伙……”



此时的输油管裂开了很大的一条缝。但是,令由里乌斯感到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在输油管外边站着的无数黑影。



“啊,新教廷?!”



“他们似乎很清楚我们的行动。”



站在由里乌斯身边的机械化步兵简洁的说道。这是,完全武装的士兵们已经开始从排列整齐的装甲车上下来了。



“伯爵,你先走。”



托雷士一边给战斗手枪换上对物射击用的钨钢子弹,一边冷淡的命令道。



“从这里到矿山还有3.28公里—如果全速前进的话,两个半小时之内就可以到达了到达地道后,马上就封所入口。那样的话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托雷士神父,那你怎么办呢!?”



“我留下来。我在这和他们交战,挡住他们,让你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此时,沿着雪上专用轨道前进的装甲车的炮筒已经高高举起,托雷士深知,无论逃走的速度有多快,徒步终究是比不上这些车的速度,如果不摧毁这些装甲车的话,很可能会在中途被捉回来。于是,托雷士摇了摇头。



“这里就交给我吧,你用最快的速度先走吧——能带领市民们离开的只有你。”



“这……”



听了托雷士的话,由里乌斯本来似乎还打算说点什么,但随即点了点头。



“这里不是你的作战领域。”



托雷士看了看输油管中惊慌的市民,冷静的对着由里乌斯说道。



“如果对于你来说,你的任务外最优先事项是他们的话—由你来保护他们。”



对不起,托雷士神父。”



由里乌斯低着头,咬着牙,身体不断的在颤抖,对着神父满怀歉意的说了这句话。



“真的很对不起。”



“赶快走!”



看到由里乌斯已经带领市民离开,托雷士神父对着已经举起枪支的步兵喊到——



“长驻模式换成歼灭模式——战斗开始!”



神父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已经从他交叉的双手中飞出,不幸的士兵的头马上变成了肉酱。这是,士兵们也开火了,神父随即迅速的躲到了岩石后边。进来的士兵们不断的被从不同方向飞来的子弹打中。满天飞舞的子弹不断地落在了雪地上,弹壳在雪地上冒着热气,一转眼接被大雪所掩盖,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灭十三名,三名重伤无法动弹……”



托雷士在岩石后边挥了挥手。



“搜索开始……上级指挥官在哪里?”



托雷士往枪支装上新子弹后,就开始搜索敌方的指挥官。即使在雪和地形方面占有优势,但是,以相差这么大的战斗力,无论怎样也很难赢敌方。再加上,在皮下装甲和自由选择机关已经全部瘫痪的状态下,自己的防弹性能已经大大降低。虽说有经过适合雪地作战的轻量化处理,但是,此时敌方使用的是强力步枪子弹,仅仅靠高分子人造皮肤是很难抵挡的。如果能够在早期就击毙敌方的指挥官,使敌方的指挥系统陷入混乱的话,可能就回有转机。“……无能的家伙,居然躲在这里。”



当托雷士正在思考战术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粗俗的骂声。与此同时,一把长剑辞穿了岩石。



“去死吧。”



“慢了0。28秒……”



就在这时,本来是面朝上躺的托雷士利用下身人造肌肉的力量迅速翻过身,在着地的瞬间连续扳动手枪的扳机。但是……



“啊!太迟钝了!”



就在托雷士准备扣动半扳机的时候,强化步兵突然用脚蹬了蹬地面由枪口闪开了,连续大出的几发子弹深深地陷入雪地。



当长剑向托雷士砍过来时,他立即反射性的往后跳,成功地避过这一剑,但,随即又一剑向他砍过来。无论是经过轻量化以后身体的机动性有多么的高,但是避开着一剑是不可能的。



“慢了0。08秒”



但是,在不断铣袭来来往往的长剑面前,神父脸不改色,冷静的将枪口对准了对方。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突然站不稳,瘫倒在地。



“!?”



是因为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击而倒下?不,此时,只见神父的右膝处有黑烟不断冒出来。远来由于早上的作战,膝盖的冷却器官已经破损,此时耐不住发热。



“真应该感谢主啊……天助我也,派遣执行官!”



看到神父辈这样,拜特里希一脸得意,走到神父面前,举起长剑就用力往下刺。



“啊!”



剑一刺进胸口,皮下循环剂立即由神父辈残破的法衣下往外涌,而遭到破坏的人造肌肉纤维也从伤口处飞溅出来,雾气也不断地从身体里冒出——此时仰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神父的内部器官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但是,他似乎没有打算放弃,还准备举起枪。



“你这种像玩具一样的东西居然还想打败我!哼!这就是所谓的派遣执行官,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里多西看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神父,用嘲笑的语气说到。接着他举起双剑就准备往已经动弹不得的神父的胸口扎进去。



“!?”



是因为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击而倒下?不,此时,只见神父的右膝处有黑烟不断冒出来。远来由于早上的作战,膝盖的冷却器官已经破损,此时耐不住发热。



“真应该感谢主啊……天助我也,派遣执行官!”看到神父辈这样,拜特里希一脸得意,走到神父面前,举起长剑就用力往下溪刺。



“啊!”



剑一刺进胸口,皮下循环剂立即由神父辈残破的法衣下往外涌,而遭到破坏的人造肌肉纤维也从伤口处飞溅出来,雾气也不断地从身体里冒出——此时仰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神父的内部器官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但是,他似乎没有打算放弃,还准备举起枪。



“你这种像玩具一样的东西居然还想打败我!哼!这就是所谓的派遣执行官,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里多西看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神父,用嘲笑的语气说到。接着他举起双剑就准备往已经动弹不得的神父的胸口扎进去。



“听着,我们这些神的战士是绝对不可侵的。也就是说,我们绝对不会输给你们这些家伙的……丝佛札的走狗。”



胡里多写得意的笑道,手紧紧握住双剑,正准备结束神父的性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时神父的求饶声,而是另一把讽刺的声音。



“‘不可侵’,对吧?那么就试一下吧”



话音刚落,一把黑色的凶器向强化步兵挥了过来。强化步兵胡里多西身手敏捷的闪开。凶器敲在了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如果刚刚胡里多西没有及时跳开的话,此刻他的头肯定已经被砍下来了。



“居然可以避开。难怪口气这么大。”



强化步兵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时,耳边又响起那个声音。这是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站在了机械化步兵和他的中间。“你到底是谁!?”



胡里多西满脸通红,对着正挥着铁棒的年轻人怒喝道。



“你是和那个异端者是一伙的?”



“我就是修格。”



年轻男子话一说完,忽然转身,挥动铁棒往正在准备躲到墙角的士兵们袭去,士兵们立即一片哀鸣。年轻人接着将沾满鲜血的铁棒指向胡里多西。



“AX派遣执行官‘舞剑手’……今天到此为止吧,我不会让对手过于狼狈的,你可以走了。”Ⅲ



“可以走?你在开玩笑吗?”



胡里多西小声的问道,但随即对着离自己一步之远的年轻人憎恨的大吼。



“没错,你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但是你别妄想以普通人的身份把我打败。”



强化步兵刚说完随即向年轻人发动迅猛的进攻。他的两把长剑一左一右地挥动,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楚。



“‘剑舞者’,你是想和我较量速度吗?”



年轻人的话还没说完,强化步兵已经挥动双剑一左一右向年轻人劈过来。无论是棍术多么厉害的人,要招架这么迅猛的进攻也绝对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更何况此时的对手是强化步兵。



“确实很快。但是,也不过如此而已。”



神父辈看了看不断逼近的双剑,苦笑说到。接着,他伸手将铁棒一分为二,从中间拔出了一把令人心惊的薄薄的钢刀。



“但是……就算你再快,也打不倒我的。”



“……什么?”



只见蓝白的剑光闪过,胡里多西正准备劈向神父的双剑边成了无数片,向四面八方飞散开去。此时的胡里多西脸上尽是惊恐和痛苦。



“啊,笨蛋……!?”



专为近距离作战而进行身体强化的强化步兵虽然有着动体视力——即使是蜂鸟振翅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是,现在他居然什么都看不清。



“啊,捉住他,杀了他!”



胡里胡涂里多西为了和对手拉开距离,向士兵喊到,命令他们向年轻人发动进攻,自己一边用尽全力往上跳……但是,修格随即就跟在他后边。



“因剑拔弩张而生的人……”



强化人的跳跃力甚至可以和吸血鬼相比拟,一般人要追上他们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这时,胡里多西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修格的声音,不禁大惊。



“不会因剑而灭——阿门。”



只看见闪电般的蓝光闪过,双剑的剑把不断在空中飞舞,下一刻,胡里多西的双手已经被砍了下来。



唉叫声响起的同时,血猛地往外喷。



“啊?司祭胡里多西!?”



看到强化步兵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士兵们惊愕地喊叫道,脸上尽是恐惧的神色。



“啊,他往这边来了!”



穿着修道士服的剑士不再理会已经瘫倒在地上的拜特里希,一转身站到了士兵的面前,剑光所到之处尽是血舞和哀叫声。



“杀了他。用枪杀了他!”



这时候,仍保持几分冷静的士官向着队伍怒喝道。但是,剑光依旧在空中飞舞,不断刺穿一个个妄图逃跑的士兵的身体。



“对,对了……那个机械化步兵!拿他来当人质!”



士官突然想起了一开始让拜特里希打倒的神父,想把亽捉来当挡箭牌。



“那家伙在哪?快点带过来。”



他或一说完,就听到一声十分不合时宜的笑声。



“他……那是办不到的事了。”



他抬头一看,一个戴着太阳镜的大个字士兵正从一架雪上装甲车上探出头来,咧着嘴笑道,似乎在嘲笑士官的狼狈相。,这



“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战线……快,把我带走。”



此时那个士官突然发现,那机械化步兵正坐在那个士兵的身边。



看到吃惊的士官,那个士兵——里昂毫不迟疑地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刹那间,刺眼的白光四射。



里昂用抢来的装甲车引爆的炸药正是刚刚‘剑舞者’为了争取时间而准备的炸药。炸药中混入了镁和铝片霎时间发出了刺眼的白光个具有催泪效果的烟雾,一时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喂,玩剑的,你也上来吧。“



里昂加快了装甲车的速度,向还在挥剑的同事喊道。此时的士兵们都暂时的失去了视力,不断地在咳嗽。



“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走吧!”



修格听到里昂的喊声,双腿一蹬地,优雅的跳上了装甲车的顶部,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天空的云层,喃喃道:



“快点吧,迦西亚神父——他们来了。”



就在那时,天空突然裂开了。数不尽的黑色的块状物掉了下来。



正当修格准备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听到士兵的哀叫声,接着就看到几十个士兵瞬间血肉模糊,粉身碎骨。原来,以装甲车辆为目标的重火器正向地面扫射。



“哇”“哇,这……喂,玩剑的,你抓紧啦,不要掉下去了。”



里昂对着修格大喊,加快了装甲车的速度,直奔山顶。



此时,修格紧紧趴在激烈颠簸的装甲车上,眼睛始终望向天空。他们的扫射还没有停止,子弹时不时地从他身边飞过,但是,修格毫不理会,眼睛始终望着天空中那三个巨大的身影。



三架机身带有“神之铁锤”标志的战舰一边疯狂的扫射一边急速降下。



“阁下,对残敌的扫讨已经基本结束了。但是,据陆军作战对报告说,在死伤者当中没有发现派遣执行官个目标人物。”



半个小时过后,阿路诺鲁德勘比奥舰长和地面的空降部队取得联络之后,脸上尽是紧张的神色,对症下药坐在“乔奥鲁”舰的临时指挥桌前的人恭敬的汇报,等待对方的知识。



“但是,据战俘交代,他们现正赶往离这里三公里远达饿洞穴那和塔林的市民会合。要追吗?”



“这还用问吗?”



坐在指挥桌旁的年轻男子捉了捉乱乱的头发,立即回答道。他看了看监察器,微笑着接着说:



“讨伐派遣执行官本来就是我们的圣务,而且,对于新教廷的各位来说,这也是初战……勘比奥舰长,赶快准备追击战。”



“但是,马太阁下……”



勘比奥战战兢兢抬头看了看这个手握指挥棒的异端审问官的脸。果和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温和的年轻人比起来,勘比奥似乎善良温和得像个圣母。



“那些家伙现在混进了塔林市民中,这样子贸贸然行动的话,可能会伤及无辜的市民,对吧?”



“那似乎不太好啊……我要的不是给市民造成一定的伤害,而是,要这些市民全部消失……”



“啊?”



听到马太的话,勘比奥不解的眨了眨眼说道。



把市民全部杀死,这怎么说?



马太看到手下一脸不解的神情。打开薄薄的文件夹,开始说一些似乎和眼下的情形完全没有关系的话。



“舰长,你知道吗,听说这个国家最近开始开采石油了……看,他们躲进去的那个洞穴应该也是油母页层的开采场。实话说,我很羡慕啊。现在我们教皇厅所有的领地几乎都不产石油。因此,石油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资源。但是如果我们在这里进行开采的话,对于这个小国来说,应该是很过分的。”



“啊?”



听到上司的回答,勘比奥禁不住觉得有点不安。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异端审问官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总觉得有个不好的预感。很快地,老舰长的这个不详的预感就得到了证实,异端审问官合上文件夹冷冷的问道。



“舰长假设……假设塔林市民因为卷入了我们和派遣执行官的战斗中而全部死掉的话,这个矿山应该归谁呢?”



“啊?矿山的归属问题啊?”



听到出乎意料的话,勘比奥马上转过头。到底这个男人想说什么?但是,马太似乎并不是在征求勘比奥的意见,他马上就做出了回答。



“石油是全人类共同的财产。一旦它的拥有者死掉的话,也没有可能让它就这样放着。所以一定会交给某一个机关进行管理,接着开采对不对啊?”



“……!?”



勘比奥终于明白到底这个异端审问官想说什么了。



石油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对于教皇厅来说更加是急需的。所以,为了得到石油,这个男人似乎不惜一切代价,打算干一件可怕的事。



“那,阁下,难不成你想……”



“从现在开始这里无论发生可什么事情全部责任都应该有米兰公爵和AX负责。我只是在履行追讨异端者的圣务而已。这个过程中即使发生什么悲惨的事情也不是我的错。”



马太把文件交给了一语不发的勘比奥,静静的坐着,扣扣指挥棒下指示。



“做好‘陆战’的准备——追击的事情我要亲自指挥。‘乔奥鲁’再上升一点,待机。麻烦你做好警备和上空支援工作。”



话一说完,马太放下手里的指挥棒,离开了指挥桌,朝吊架的方向走去。



要杀派遣执行官和市民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引爆或者将炮筒对准山就解决了。但是考虑到以后的事情,还是要尽可能不破坏矿山和煤气管。这样的话,爆炸和炮轰都是行不通的,只能让陆军作战队出动了。



“但是,对付三千市民的扫讨战……似乎好久没有这样一下子杀几千个人了。”



在升降机中的马太摸了摸鬓角,一脸兴奋的表情,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



“这次的海峡战役应该算是自坦基路以来最大的战役吧……应该会很有意思的。”







“计划得真周全。用市民作为诱饵,把我们的主力引到郊外,然后趁这个空隙刺杀陛下……我们完全中了你们的圈套。”



回到城中的强化步兵,把两条鞭子夹在指间……



拜特里希司祭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是为了不挡住身后持枪的士兵们,他转过身,无情的瞪着入侵者们。



“圈套……?”



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握着自己厚实的手背,亚伯内心十分困惑。照他的说法,我们发动“移动作战”是为了减少城中的戒备,而利用市民。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圈套?你有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



“哼,别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嗯,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拜特里希冷冷的看了神父一眼,视线便转向了鬼鬼祟祟躲在亚伯身后的年轻人,,然后他的表情马上变得险恶起来。



“比起这个……波吉亚,是你在那里吗?”



“呀,好久不见了~拜特里希祭司。”



就像是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似的,安动尼奥泰然自若的挥了下手。然后带着轻薄的笑容,以一种很熟知的语气对咬牙切齿的祭司说道。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凯伦吧?有半年的时间不见了吧?看起来不错嘛。灵魂的兄弟……说来,德丝特大司教也还好吧?”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这边的听者似乎没有叙旧的心情,甩了一下鞭子,很愤怒的说道,



“由于你出卖给罗马的名单,有多少同志被抓,你知道吗?现在,还想和派遣执行官一起去刺杀教皇陛下……我绝对不允许!”



“你误会了!”



安东尼奥把手放在胸口,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发出了悲剧演员般的叹息。



“我像天地神明发誓,我没有出卖什么名单!而且也根本没想过去袭击教皇陛下……我是为了把这个危险的男人交出来而来的。”



“……你,你背叛我。”



当亚伯不高兴的摇着头的时候,贵公子朝愤怒的士兵们推出了神父。安东尼奥恭敬的低着头,就像是在乞怜一般。



“至于他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样以来就可以证明我对艾方索陛下的忠心。”



看着青年的谄媚,拜特里希并不高兴。他扔了一把步枪在安东尼奥的脚下,冷冷的说,



“那就用你的手把这条走狗杀了,这样的话我也许会相信你说的话。”



“……安东尼奥,你就装做听从于他,暂且把枪捡起来吧。”



亚伯极力压低声音,对安东尼奥耳语道,



“一捡起来就扔给我……机会只有一次,请你务必慎重。”



“……对不起这个有点困难。”



安东尼奥也很小声——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罪恶感。与此同时,他快速捡起地上的步枪,然后用它抵在亚伯的背上。



“在着里似乎怎么也逃不掉……很抱歉,亚伯,只有牺牲你了。”



“啊,你、你来真的?!”



感觉到抵在背上的枪,亚伯脸色苍白,而前方还有近十名士兵也用枪指着自己。怎么看,都是万事休矣



“放下枪!你们这些应该受到惩罚的异端者!”



就在这是,回廊上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回廊的对面,从中庭往二楼去的楼梯上,出现一个清瘦的影子,她纹丝不动的站立着。



看到穿着毛皮外套的身材和她白净的脸,亚伯和安东尼奥都大吃一惊。



“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柯丽斯塔——明明和市民们在一起逃出塔林的贵妇人,为何会在这里?而且,她还抱着——



“这个机关枪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对于狼狈的拜特里希的问题,柯丽斯塔并没有做出回答,倒是被她托在腰间的机关枪吐出了雄辩的火焰。



“哇,啊啊啊啊!”



雨点般的弹幕急速推进,亚伯不由得发出了悲鸣。若不是反射性的跳开,恐怕自己也会成为蜂窝了吧。



“柯、柯丽斯塔,你朝什么地方开枪啊?”



“呀,啊~这、这个,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让它停止啊?”



射击者自己也发出尖锐的悲鸣声。由于开枪后的反冲力,柯丽斯塔被弹到了墙上,但是她手中的机关枪仍在不断的发射。即使是经过相当训练的士兵要熟练的使用机关枪都不能够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何况是门外汉,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快逃,亚伯!”



士兵们在枪林弹雨中混乱成一团,悲鸣、怒吼声此起彼伏。再亚伯身后的安东尼奥迅速闪身,将步枪扛在肩上,,向着柯丽斯塔所在的楼梯上跑去。非常干脆的逃跑!亚伯也回过神来。“柯、柯丽斯塔,你为什么在这里?!”



子弹似乎用光了—神父对着手持终于安静下来的机关枪的贵妇人,叫喊道,



“为什么没和托雷士他们一起去矿山?!”



“那是因为担心你们啊……”



似乎是被神父吓到了,柯丽斯塔的表情有些苍白。



“于是,就悄悄地跟在神父后面,但是途中跟丢了,因此……”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亚伯!”



安东尼奥制止了还想说什么的贵妇人。楼梯下,士兵们正逐渐从混乱中恢复过来。



“等活着出去以后,再慢慢说!”



“走这边!这边有电梯!”



珂丽丝塔用手指着走廊的深处。就在此时,枪声又在耳边响起。完全没有犹豫的时间。神父和司教一左一右地拉起珂丽丝塔,飞快地跑起来。



三人刚滑进虽粗朴但依然很坚固的电梯,走廊的对面也响起了对方援军的脚步声。亚伯把格子门关上,电梯就轰隆隆地开始上升。



“接……接下来该怎么办?”



似乎终于开始感到害怕起来,珂丽丝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应该怎样才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还有,我老公和神父一直找的‘智天使’在哪里呢……”



“……”



亚伯为难的仰着头。



我也想问该怎么办啊——亚伯一边凝视着弧光灯,一边问自己。到达异端审问局还有一点时间。趁这个时间,我们能否逃回城内呢?



亚伯思考着,安东尼奥轻轻的搂着珂丽丝塔的肩。



“啊,对了,塞尼约拉·珂丽丝塔,你有没有碰到艾方索·岱斯提?如果用他作为人质,也许可以顺利逃出去……你有看到他么?”



“嗯也许见过。但是,我不认识他啊。”



珂丽丝塔为难地歪着头。凯伦、布尔诺姑且不说,乡下的小贵族更不可能认识他了。



“对不起,什么也帮不了……”



“不,别这样说……嗯,到了。”



顺着门铃声,格子门打开了。外面,是一间很宽敞、经过精心布置的书房。墙边的书架上放着一排排的书,壁炉里跳动着温暖的火眼。靠里边



的书桌上也堆着几本厚厚的书。但是,在书桌前面——



“下面似乎很吵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拜特里希?”



站在书桌前谈话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男子转过头来。下一秒钟,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尖声叫道,



“你、你们?!”



看到亚伯——艾方索大吃一惊、声音也微微颤抖。他迅速躲到另一边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身后。



“你、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为,别动!”



安东尼奥发出警告,然后用步枪对着那两人,动作比亚伯掏手枪更快。他神气的叫道,



“主会帮我们的……哑伯,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幸运?要找的两个人都在此!”



“两个人?那么……”



由于安东尼奥的注视,亚伯感到双颊泛红。被艾方索当作挡箭牌的淡色眼眸的男子,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的老人——



“他就是‘智天使’?!”



“亚伯,快去把电梯的电源切断,要是下面的人上来就麻烦了。瑟尼约拉·珂丽丝塔,你去把‘智天使’绑起来。”



安东尼奥一边取下步枪上的绳索递给贵妇人,一边马力地给出指示。



既然得到了‘智天使’和艾方索两个人,就不用久留。之后把艾方索作为交易的道具,撤回山里的追击部队……



“啊啊啊!”



刚切断电梯的主电源,还在思索中的亚伯的耳边传来悲鸣声。



听到珂丽丝塔尖锐的悲鸣声,亚伯转过头,继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依然面无表情站立着的老人——‘智天使’的双手被绑了起来。但是,为什么珂丽丝塔会畏缩地靠在墙边,而又是为什么安东尼奥还用手枪对着她?!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遗憾瑟尼约拉·珂丽丝塔。”



用一只手阻止亚伯,安东尼奥轻轻一笑。



“现在,也差不多该结束演戏了吧?是时候露出真面目了。你到底是谁?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



“你在说什么啊,司教先生?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面对枪口,珂丽丝塔脸色苍白的叫道。



“我就是我!什么真面目——”



“但是,之前你说过了的哦~不认识艾方索。那么为什么现在,能够执行我的指令?”



充满挑衅的口气中并没有多少责备。安东尼奥用手指紧紧的扣住扳机,然后继续提问。



“听我说绑住‘智天使’,就马上绑住了‘智天使’,这是为什么呢?你最开始不是说不认识‘智天使’、艾方索么?我说的没有错吧?”



“……啊”



听到安东尼奥的话,亚伯有些吃惊,然后快速的转向贵妇人。



是啊,这么一说,是有很多可疑之处。昨天晚上,她确实当着大家的面说—“若是碰到伪教皇,阁下应先把那老头抓住。”



就艾方索而言,确实称得上是老人。脸上满是皱纹,腰也弯了。但是,那都是因为太过操心,而他的实际年龄也不过刚刚五十而已。如果没有见过的话,谁会说他是“老头”呢?



“知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若你是新教廷的间谍,或是作为梅帝奇枢机卿的帮手来煽动我们的话,为什么会让我们接近‘智天使’?伯爵夫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



珂丽丝塔一直低着苍白的脸,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外衣,身体有些颤抖——突然,从她紧闭的双唇发出了一声叹息。



“呵……呵呵……你们真是愚蠢!”



不,那根本不是什么叹息。是充满无限嘲讽的嘲笑——性感的嘴唇中发出的朝嘲笑,就像是嘲笑这世界上的一切。



“好不容易,我分尽心思演出了这无聊的戏……你们,真是有够愚蠢!”



“喂,别动!”



安东尼奥对贵妇人发出严厉的警告。此时的贵妇人以判若他人,脸上尽是恶毒的表情,珂丽丝塔从裙下取出一根细长的棒子,用它指着步枪。



“攻击女性不是我的作风。你老实点——”



“快逃,安东尼奥!”



看着珂丽丝塔——或者说是假此名的女子应棒指向安东尼奥的时候,亚伯便本能地扑向他——若是迟一步,安东尼奥就会没命了。一个白影掠过倒在地上的两个男子。



“……诶?!”



亚伯和安东尼奥往声音的方向望去,两人都僵住了。



长达一米的巨大冰柱将书刺穿在了眼前的墙壁上。



“若是照我想的那样行动的话,你们丝佛札,都可以保住性命……何必因为一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而丧命呢?”



用侮辱、憎恶的语气说着话,那女人——“冰之魔女”再次伸出手中的小杖指着地上的两人,扭曲着一张脸奸笑着,小杖前端的水晶球开始发出白光。



“我本来是想借助你们的手救出丝佛札的,但是已不能继续了。‘智天使’就交给我了,我会把他送到罗马去的……因此,你们就安心去吧!”



山里的前期变化无常。



刚才还风雪交加,现在就薄云缭绕,雪云完全散去了。但是浓雾依然像墙壁一样笼罩着,周围的视野,犹如被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



“视野1米……法普里欧,代茨阿努,允许使用红外线传感器。不要摔倒啊。”



狭窄道路左右,陡峭的斜面像墙壁一样耸立着。特务警察少尉恩托莱?贝鲁斯考尼为不陷入冻结的雪中一边境界,一边催促后面的部下们追忆。



他们趋势的钢铁巨人——教会军制式的动甲胄“撒姆松”的姿态控制能力非常奇妙。脚履喷气式滑雪板,全高3米的巨大身躯,飞驰时速可达20公里。机体一次没有跌倒地,在雪上飞驰。正因如此,和后续的大队伍的距离,拉开得越来越大。



“……可是,只是我们冲出去,这样好吗,少尉殿下?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违背玛塔伊阁下的命令了呢?”



“不要担心,对方只是些没有武装的平民。”



贝鲁斯考尼对防守右后方的法普里欧伍长的胆怯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