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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全(1 / 2)



‘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么喜欢你’



她是这么对我说的。



那一天,我心爱的她,轻声地对我说,她想见我。



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只想在无人的教堂中,送我情人节的巧克力。



看着夕阳。



……不久,下雨了。



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没撑伞的两人身上,淋湿



了我们的衣服。



即使如此,她还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一蹴】



“祈?”



陵祈,这是她的名字。



【祈】



“唔,一蹴。”



鹭泽一蹴,



这是我的名字。



【祈】



“雨,何时才会停呢……?”



【一蹴】



“……快停了吧,总不会一直下个不停的。”



【祈】



“…………”



【一蹴】



“快进去吧,小心着凉。”



【祈】



“别再这样了!”



【一蹴】



“……?”



【祈】



“对不起……”



【一蹴】



“呃,怎么了?忽然跟我说对不起……”



【祈】



“对不起……”



一直到刚刚为止,我们两个还是很要好的。



一直到刚刚为止,她还温柔地对我微笑着。



我们交往的这两年半来,一直没有变过。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呆呆地看



着她的双眼。



【祈】



“我再也受不了了!”



【祈】



“所以,我们……”



【祈】



“分手吧?”



【一蹴】



“祈……”



【祈】



“分手吧……”



【一蹴】



“呃,你在说……什么……?”



【一蹴】



“你是开玩笑的吧……?”



她,没有笑。



【祈】



“以后,我会忘了一蹴……”



【祈】



“所以,一蹴你,也忘了我吧……”



【一蹴】



“为什么……”



【祈】



“…………”



然而她却别开了视线。



【祈】



“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么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她飞也似的,转身离去。



我追上去握住她的手,她露出悲伤的神情望着我。



【祈】



“拜拜……”



只说了这句话。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我竟没有力气去追了。



大雨中,只留下一个心碎的人。



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实际的感觉。



没有感觉到失恋的痛苦,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



脑海中,一片混乱。



大概是在雨中站了太久,淋了太多雨水的缘故吧。



冬天的雨,又冰又冷。



那种彻骨的冷,有如我的胸口被挖了一个洞,痛到没有



感觉。



有种预感。



在一瞬间忽然出现的预感,虽然我假装不去在意,但确



实存在着。



从昨天就已经开始了……



柔和的琴音包围着我。



随着那悦耳的琴音,我逐渐进入了梦乡。



在琴音与微醺的感觉中,我有一种幸福感。



蒙眬中,扰人清梦的钟声忽然大响。



【一蹴】



“唔、唔嗯……”



醒过来一看,这里是学校的音乐教室。



除了我自己和正在演奏钢琴的人以外,没有别人。



……咦?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睡着呢?



【祈】



“早啊,一蹴。”



祈一边演奏着钢琴,一边微笑地望着我。



【一蹴】



“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祈】



“已经中午了呢!”



【一蹴】



“中午!?”



【祈】



“你真是的,从早上一直睡到中午。”



……啊~我想起来了。



我到学校后,就直接跑到这里来了。



然后就开始听祈弹琴……



琴音真是绝佳的摇篮曲。



一直听下去的话,真的是会很快睡着的。



我总是哄她说,



“你的琴声有让人不知不觉睡着的魔力”



其实根本是我自己想睡。



【一蹴】



“你真是太厉害了,可以从早上弹钢琴弹到现在……”



【祈】



“也没有啦,我看到一蹴你睡着了,就静静看你睡觉的



样子,不敢吵你唷~”



【一蹴】



“是喔。”



我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钢琴旁边。



【一蹴】



“唔~睡得好饱!”



之所以有时间在这玩这种小把戏,是因为大考快到了,



现在是自由到校的状态。



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为了大考正在努力。



……如果把这种事说给那些考生听到,我大概会被他们



绞死吧。



【祈】



“脸红了一大块唷~”



【一蹴】



“嗯?”



【祈】



“你睡到脸红了一大片了呢!嘻嘻嘻~”



看着我的脸,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蹴】



“你自己还不是睡到头发都乱了!”



呵,随便说说而已。



【祈】



“咦?真的吗?”



祈停止弹琴,急忙整理起自己的一头长发。



【祈】



“喂!我头发哪里乱了?”



她当真了。



这家伙每次睡觉都把头发弄得乱乱的,我这么说是当然



的。



我走到祈的背后,用手指抚平她的长发。



【一蹴】



“呵,好了。”



【祈】



“谢谢~”



我很喜欢像这样开祈的玩笑。



【一蹴】



“话说回来,你的头发也太长了吧!”



【祈】



“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喜欢长头发的?”



【一蹴】



“谁说的?”



【祈】



“就是一蹴你啊,所以我才把头发留那么长的。”



她毫不害羞地说出这令人脸红的话。



毕竟我们已经交往了两年半。



【一蹴】



“不是啦,我没有说不喜欢啦!”



为什么总是讲出让我吃惊的话来?这女孩!



【祈】



“嘻嘻,谢谢!”



这次她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



表情真是多变。



【祈】



“呼呢~”



祈从喉咙发出可爱的嗲声,然后忽然捏住了我的鼻子。



【一蹴】



“…………”



【一蹴】



“呜,你住手啊~呼呜呜呜。”



我立即对她说,



“你可不可以改掉这个爱捏我鼻子的坏习惯啦?”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祈跟我闹着玩时,总是喜欢这样捏



着我的鼻子。



这真是件麻烦的事。



【祈】



“咦?什~么?”



她一边说“什~么?”,一边放开了手。



我抬起了头,甩开了祈捏着我鼻子的那只手。



【一蹴】



“呼-!”



趁这时候大大吸了一大口气。



【一蹴】



“为什么你老爱这样捏我啊?”



【祈】



“……咦,也没为什么呀。”



【一蹴】



“没有为什么,还那么爱捏我的鼻子。”



哇!不妙了。



我好像口气太重了。



【祈】



“一蹴是诗人啊!”



我哪里是?



【祈】



“但是没有和季节相关的辞句。”



【一蹴】



“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一蹴】



“如果你要这样讲的话,那信一定会笑我们两个人是



‘笨蛋情侣’啦!”



【祈】



“可是……”



【一蹴】



“没有可是但是的啦,总之以后你不要再捏我了……



尤其是在别人面前。”



【祈】



“…………”



【祈】



“嗯、嗯。”



【祈】



“呼呢~”



祈一边说好,一边又捏住了我的鼻子。



甩开,她捏几次我就甩开几次!



【一蹴】



“够了喔,我要回去了啦!”



因为大考将近,所以来学校也不用上课。



教室变成了温习功课的自修室,暂时不管理学生的出缺



席状况,就算温习功课到天亮再回家也无妨。



祈盖上了钢琴盖,扭扭捏捏地靠近我。



【祈】



“那个,一蹴,人家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一蹴】



“要捏我鼻子的话,不要!”



【祈】



“不是啦!”



【祈】



“就是那个……第二颗钮扣给我好吗?”



【一蹴】



“啊?什么钮扣?”



【祈】



“一蹴你制服上面的第二颗钮扣啦!”



啊,没说明也不要紧的。



【一蹴】



“我知道这个习俗啦,但是为什么你这么急着要?”



时间上真是有点早啦!离毕业典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祈】



“人家就是很想要那个……呃,不行吗?”



【一蹴】



“所以你现在就要?”



【祈】



“现在就要。”



真是难以捉摸的个性啊~



【一蹴】



“呼,真拿你没办法。”



【祈】



“可以吗?真的要给我?”



【一蹴】



“你都开口了不是吗?”



【祈】



“说的也是……嘻嘻嘻。”



她笑得一脸灿烂,然后手又朝着我的鼻子过来了。



这次我闪开了。



也罢,我看到她一脸高兴的样子,让我更想跟她继续共



同走下去。



而且,可以拿到心爱的人制服上的第二颗钮扣,是一种



很幸福的感觉。



我伸手准备摘下自己制服上的钮扣…………



【一蹴】



“等等,你说上衣的第二颗钮扣,是指哪一颗啊!?”



我们学校的男生制服,只有两个钮扣而已。



【祈】



“那、那就,上面那颗钮扣可以吗……?”



祈只顾着要我的钮扣,却没仔细想到这点。



【一蹴】



“上面算是第一颗钮扣吧?”



【祈】



“但是,是最靠近你心脏的地方啊!”



我不懂她的意思。



【祈】



“这就是为什么要第二颗钮扣的由来。”



喔喔,原来如此。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要上面第二颗钮扣的习俗,真是



有点怪。



【祈】



“怎么办啦?人家想要的是……第二颗钮扣啦……”



祈看起来有点难过的样子。



我最无法抵抗祈的这种表情。



【一蹴】



“总之,我会给你就是了。”



【一蹴】



“…………”



【祈】



“…………”



就这样,我制服前面的钮扣没了。



我把上衣的两颗钮扣都交到祈的手中。



【一蹴】



“拿去吧~你这偷心贼。”



离毕业还有一个月,我要穿着这身制服过一个月……



这下麻烦了。



【祈】



“真是的!好啦,先借我吧。”



钮扣都已经拿给她了,祈又对着我伸出手来。



【一蹴】



“我没有钮扣了啦!”



【祈】



“不是啦,我先帮你缝钮扣上去,衣服脱下来借我缝一



下。”



祈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拿出一个替



代的扣子出来。



【一蹴】



“你还真有心呢~”



【祈】



“呵呵~”



不过,与其这样花费时间缝扣子,还不如等到毕业典礼



后再跟我拿不就好了。



只剩一个多月而已。



奇怪的家伙。



我坐在祈的旁边,让她缝我的制服,一边悠闲地望着窗



外的蓝天。



冬季的天空,格外的澄澈。



一片云也没有。



我和祈继续过着平稳甜蜜的日子。



像这样其实也很不错。



我的手指,玩弄着祈的长发,把它卷成一卷一卷的。



【祈】



“……唔,一蹴?”



【一蹴】



“?”



【祈】



“……我的头发?”



【一蹴】



“头发?”



【祈】



“你一直卷人家的头发玩……”



【一蹴】



“卷?”



【祈】



“嗯,没事啦。”



【一蹴】



“这样卷着你的头发,让我有种平静的感觉呢。”



【祈】



“…………”



【祈】



“平静的感觉?”



【一蹴】



“怎么了?”



【祈】



“呵呵~”



该不会又想要偷袭我的鼻子了吧!



我机警地把祈伸过来的手挡了回去。



【一蹴】



“太天真了。”



我夸张地大笑,代表我的胜利。



祈只好乖乖地回去缝我的制服。



我也继续玩着祈的长发。



外面隐约传来学生们的嘻闹声。



应该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午休时间吧。



【祈】



“人家偶尔也会想对一蹴你胡闹一下嘛~”



【一蹴】



“别闹啦。”



【祈】



“不过一蹴你说归说,人还是很好的,这点我是知道的



喔~”



又讲这种肉麻话了。



【祈】



“啊!有缺角!”



【一蹴】



“嗯?”



【祈】



“扣子啊,一蹴的扣子上,缺了一个角啊。”



这么说来,好像是上面的扣子,不知道在哪里撞到了,



缺了一个角。



【祈】



“好,缝好啰~”



【一蹴】



“Thankyou!”



我从祈手上接过制服穿上。



两颗新钮扣稳稳地贴在我制服上面。



【祈】



“那,这个有缺角的旧钮扣我就拿走了喔?”



【一蹴】



“你确定要吗?与其拿个不齐全的钮扣,还不如拿新的



好。”



【祈】



“嗯,这个就好。”



【祈】



“…………”



祈仿佛要把钮扣用两手包起来一样,握得好紧。



【一蹴】



“???”



就好像,好不容易见着双亲的女儿,再也不愿意放手。



看她似乎很孤寂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安。



【一蹴】



“祈?”



【祈】



“…………”



【祈】



“要、回去了吗?”



祈站了起来。



剩我一个人坐着。



是我多心了吗?现在祈的神情,似乎……



【一蹴】



“…………”



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看来已经是中午了吧。



【祈】



“啊哈哈!饿扁了喔~”



【一蹴】



“真是的。”



我也迅速地站了起来。



【一蹴】



“好冷啊~”



踏出学校门口,忽然吹来一阵冷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二月半真的是整年里最寒冷的时候了。



在开着暖气的教室里,舒服到让人想睡,一到外面却是



让人冷到不行。



我把整个脸,深深埋在去年收到的圣诞礼物--



大围巾里。



这围巾是谁送的,不用说也知道。



【祈】



“一蹴有两条围巾吧!”



【一蹴】



“是啊,还有一条。”



【祈】



“…………”



【祈】



“奢侈。”



……嗯?现在是怎样了?



忽然生气了。



这时候,我的肚子又咕噜作响了。



【祈】



“如果有带便当来给你吃就好了。”



【一蹴】



“没关系啦,我们以后在中午吃饭前回家就好了啊!”



【祈】



“嗯……说的也是。”



又是一阵奇妙的沉默。



【一蹴】



“你心情不好吗?”



【祈】



“咦?”



【一蹴】



“心情。”



【祈】



“啊!没……没有啦,只是我也有点饿就是了。”



【一蹴】



“那我们去哪里吃好呢?”



【祈】



“嗯~我今天要先回家喔。”



【一蹴】



“咦?为什么?”



【祈】



“…………”



【祈】



“小、小祈的猜谜时~……”



【一蹴】



“说嘛!”



我用一个夸张的姿势仰身往后看。



只见祈忽然全身僵硬,有点愣住了。



如果会害羞的话,就不能做出这么不好意思的姿势了。



回到正题,祈刚话才说一半,她应该是要说:



“现在是小祈的猜谜语时间唷!”



好像从以前开始,她就常常话只说一半就没了。



祈很喜欢猜谜语,并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不管是在跟她说话,还是任何时候,经常会忽然蹦出一



句,说要猜谜语。



可是说实在的,我对猜谜语并不是十分在行。



那、这次又要出什么问题?



【祈】



“有个英国男人要来见你,但是却不告诉你来见你的理



由。



这是为什么呢?”



不懂



不知道



知道但是不说



【一蹴】



“不懂。”



【祈】



“这么快就回答……?”



【祈】



“正确答案就是‘秘密’啦!”



【一蹴】



“啊?什么啊?”



【祈】



“就是‘Hemeetsyou’嘛!”



秘-密-。



(日语‘秘密’音近‘Hemeetsyou’)



啊-原来如此!



……不过,为什么要回家了也是‘秘密’?



算了,不管它了……



【祈】



“啊!对了,明天要……”



【一蹴】



“明天?……有什么事吗?”



【祈】



“中午十二点在滨吹车站喔。”



【祈】



“你会不会来接我呢?”



【祈】



“不行吗?”



【一蹴】



“也不是不行啦……?”



【祈】



“约会……好吗?”



【一蹴】



“约会?”



虽然,我们已经交往了两年半……



但忽然听到‘约会’这个词,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自然。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不自然,



祈忽然停了下来,注视着我。



【一蹴】



“祈?”



【祈】



“……你会来吧?”



很认真的表情。



【一蹴】



“呃……你是说十二点在滨吹车站……对吧?”



总觉得怪怪的……



因为觉得怪怪的,我的语气也变得有点胆怯起来。



【祈】



“一定……要来喔?”



跟平常不太一样。



想不到,祈也会有这么坚持己见的时候,真是难得。



【祈】



“一蹴?”



【一蹴】



“要我去可以,不过有条件。”



为了掩饰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我随口说出了这句话。



【祈】



“什么?”



【一蹴】



“想知道吗?”



【祈】



“嗯、嗯……”



【一蹴】



“那我就告诉你条件是什么。”



我轻轻咳了一声。



【一蹴】



“…………”



祈不安地望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我的条件。



【一蹴】



“你不可以迟到喔。”



【祈】



“…………”



【祈】



“唉唷!再怎么样,人家也不会睡到中午啦!”



祈是个迟到大王,早上常常爬不起来。



【祈】



“…………”



好不容易,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头,然后握住我的手。



【祈】



“你相信我一定会在约定时间内到吗?”



【一蹴】



“嗯嗯,加油。虽然我不期待,但我会等你的。”



祈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约10分钟的路程。



放学送她回家,已经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



【一蹴】



“明天见。”



【祈】



“嗯,明天见。”



祈的小手在胸前轻轻挥动,我也用力地对着她挥手。



在她进入家门前,我似乎忽然看到祈脸上的表情,



猛地转为阴沉。



可是,这时候的我,只是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太多心了。



我们这持续了两年半的亲密关系,我毫无理由地相信,



将来,也会一直不变,永远持续下去。



今天又是晴朗的好天气。



虽然还是有点冷。



在这种寒风中,我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祈】



“呼~呼……”



【祈】



“呼~……”



果然,就像我昨天说的,祈照惯例,又迟到了。



【祈】



“对不起……对不起……”



【祈】



“我今天,真的有早起啦……”



【一蹴】



“几点?”



【祈】



“8点左右。”



【一蹴】



“那么,为什么又迟到了呢?”



【祈】



“……因为我在挑要穿的洋装……”



【一蹴】



“啊-”



【祈】



“真的对不起……”



祈总是这样。



老是迟到,然后拼命地冲向约定的地方,然后再拼命地



道歉。



【一蹴】



“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忽然间,祈放开了我拉住她的手。



紧紧地抱住了我。



【祈】



“对不起。”



【一蹴】



“不要紧啦,好了,我们现在去哪里好呢?”



【祈】



“唔……”



【一蹴】



“你还没决定啊?”



【祈】



“我只要能看到你,就觉得很够了。”



【一蹴】



“嗯,那我们去千羽谷好吗?”



我就住在千羽谷。



从滨吹搭芦鹿岛电车,大约30分钟的路程。



【祈】



“…………”



【一蹴】



“嗯?怎么了?”



【祈】



“今天,我不太想去人多的地方。”



【一蹴】



“嘿耶~真难得啊。”



平常就算我不说,祈也会主动要求去千羽谷的。



特别是,我平常打工的地方‘Narazuya咖啡屋



’,我们总是会到那边待一下。



其实打工时带着女朋友去,是很不好意思的,虽然我每



次都想拒绝,但最后总是拗不过她的要求,带了她去。



不过今天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蹴】



“仔细想想,其实滨吹也没啥好逛的。”



最后,还是散散步,在小餐厅吃个饭,然后再去海边走



走……



仔细想想,我们其实常常来这个地方。



这里以前是我非常喜爱的地方,两年半前也成了祈非常



喜欢的地点之一。



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



或许,直接说根本没人来更贴切。



会来这种破旧的小教堂的人,大概只有我们两个吧?



虽然说是来这里玩,但其实也没有特别要玩什么。



【祈】



“喂,一蹴?”



今天的祈,看起来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话也出奇的少。



这次约会明明是祈要求的,我真是不懂她在想什么。



【祈】



“你毕业后想做什么?”



啊,又来了,又问这个。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我很多次了……



唉,虽然我明白她都是因为担心我。



【一蹴】



“没有特别想过,就跟平常一样。”



【祈】



“…………”



【一蹴】



“那你的打算呢?”



【祈】



“啊?”



【一蹴】



“你虽然考上了音大,但我看你似乎还犹豫不决?”



我听你母亲说,虽然考上音大了,但是所有入学相关的



资料文件,你好像都没有准备?



【一蹴】



“你有打算出国念书吗?”



【祈】



“唔……我不太可能吧。”



【一蹴】



“那,你在烦恼什么?可以进入大学读书就要把握啊~



你跟我不一样!你那么优秀!”



【祈】



“一蹴你肯努力的话,也能办到啊,可是你从一开始就



没费心去想过……



不管是考试,还是找工作,都漫不经心。”



【一蹴】



“我只是想多点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祈】



“未来……”



【一蹴】



“嗯,所以在我确定未来的方向之前,我想先过自由的



生活。”



【祈】



“…………”



【一蹴】



“…………”



【祈】



“对不起……我老是一直唸你。”



【一蹴】



“没啦,你也是现在才提起的。”



【祈】



“嗯,总之,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一蹴】



“真是个怪家伙……没事啦,你又不是今天才这样。”



【祈】



“哼!本来有想要送你一个好东西,还是算了吧!”



【一蹴】



“好东西?”



【祈】



“一蹴收到这个,一定会高兴地哭出来。”



【一蹴】



“什么东西那么厉害?”



【祈】



“咦?你真的不知道?”



【一蹴】



“嗯,我真的不知道啦。”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祈】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提示,这可是送分题喔~答对就拿



出来给你喔~”



【一蹴】



“好,来吧。”



我打起精神,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祈】



“小祈的猜谜时~……”



又来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要害羞。



【祈】



“哈哈哈!嗯,将鼬鼠横放就可以吃的东西,



是什~么?”



唔……这题也太难了吧……



这哪叫什么送分题嘛?



答案是……



白带鱼



平板巧克力



草莓



【一蹴】



“答案是--草莓!”



【祈】



“你认真想一想啦!”



我已经很认真在想了……



想了半天结果还是只想到这个。



【一蹴】



“给个提示啦!”



【祈】



“这个谜语刚才不是有给你提示了吗?”



【一蹴】



“那算什么提示啊?”



【祈】



“说特别也很特别?又甜又好吃的东西。



是女孩子会送男孩子的东西。”



【一蹴】



“啊-!我想到了!答案是巧克力吧!”



对了,今天是情人节。



我早忘得一干二净。



【祈】



“答对了,正确答案是平板巧克力。”



原来如此,‘鼬鼠’和‘横放’两个字拼起来,就变成



平板巧克力了。



(这里是指日文。)



【祈】



“拿去吧~”



【一蹴】



“喔,Thankyou!”



对了。



难怪她昨天那么早就说要回家。



原来是为了准备这个。



【祈】



“今年作的巧克力比较小喔。”



【一蹴】



“比较小?为什么?”



【祈】



“那是因为去年我送你一个大的,结果有人说‘这么大



一个人吃不完啦’。”



【一蹴】



“谁说的?”



【祈】



“一蹴你啊。”



【一蹴】



“啊?……我有说吗?”



那时候年纪小,



很容易害羞的。



更何况是在学校收到的,谁不会害羞啊?



加上旁边又都是同学们。



还好今天是星期六。



【一蹴】



“Thankyou。那我就不客气了唷。”



【祈】



“啊……嗯。”



【祈】



“…………”



又来了!



祈的必杀技,捏鼻子又来了!



我身子一闪准备要接招了……



【祈】



“…………”



【一蹴】



“咦?”



她没伸手过来。



【一蹴】



“……祈?”



【祈】



“…………”



沉默中……



祈忽然看似寂寞的垂下了头。



发、发生什么事了?



我忽然觉得很不安,温柔地抱着祈。



祈没有推开我。



我的脸贴着她的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祈的体温,以及



她身上的香味。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不安的一瞬间其实就是一种预



感。



祈一定是下了决心,才会选在今天来到这里。



因为我感觉到,在我怀中的祈的身体,充满了紧张不安



的感觉。



她说想看看夕阳。



虽然从教堂中间,也可以透过窗户清楚地看到。



但她还是说想去外面看看。



从教堂的山丘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海。



不过很遗憾,在这里看到的夕阳,已经没入了水平线。



即使如此,黄昏的颜色仿佛将天空与海面融合成一体,



这样的景色,还是充满了想像的空间。



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屏息般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夕阳



的景色。



还是沉默不语。



这美丽的光景,似乎深深吸引着她的目光。



寂静。



让人有种世界已经静止的错觉。



冷冽的海风,缓缓吹向山丘。



和美好的风景不符的是,天气格外的冷。



而我们,就站在这样的寒风之中。



注意到东边的天空,一朵积雨云正在靠近…………



果然……



开始下起雨来了。



为刚刚短暂静止的世界,带来了变化。



随着天色逐渐转暗,夜空落下了大滴大滴的雨水。



接着,冬天的空气,也逐渐让人感到冻寒。



淅沥哗啦的下雨声,反而更突显出四周的寂静。



没有带伞,在接近海边的山丘上看景色的我和她,



没有多久就被淋得全身湿透。



一阵寒意,从体内深处涌了上来。



全身在抖动。



但是,这阵抖动,绝不是因为天气的寒冷所致。



恐怖。



一种好像快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那种漠然的恐



怖,让我的身体紧张了起来。



从下雨之前,我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柔软的小手,可能是因为冷的缘故,微微发抖。



我不想放开。



怕一放开,似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感受她手心的温度。



她站在雨中,仍然一动也不动。



只是默默地站着,低头不语。



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感冒吧?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



我,决定打破僵局先说话。



【一蹴】



“……祈?”



似乎受到了惊吓,她的肩膀震动了一下。



【一蹴】



“我们进去吧?”



我有点带勉强地拉着她的手。



如果是平常的话,她都会柔顺地、笑着把身体靠着我,



然后乖乖跟着我走。



可是,今天她却仍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或许就是为了那件事……



昨天的雨,直到天色微亮仍然持续下个不停。



而我也整晚没有阖眼。



虽然也有受到被甩的打击,但是除此之外更严重的是脑



子一片混乱。



为什么祈会忽然急着要跟我分手呢。



‘一开始我就不那么喜欢你’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心中满是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头都快爆炸了。



不行了。



再这样一个人独处,就会陷入自怨自艾的情境去了。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只见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一定是因为整夜辗转难眠,不但气色很差,连眼睛也是



肿的。



真是受了严重打击啊,我……



为了强迫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我用冷水洗脸。



总算恢复了点精神了。



偶然间,我不经意瞄到了桌上的一个小包裹。



因为淋到雨,原本精美的包装纸,也被弄得皱皱的。



我实在是没有打开包裹,把巧克力吃下去的心情。



但要我扔掉它,却又舍不得。



这个小包裹所代表的意义,就是让我认清,



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全是事实,而不是在做梦。



【一蹴】



“…………”



为什么,祈?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一开始不是很喜欢我的?



我把视线从巧克力上面移开了。



【一蹴】



“今天又是该打工的日子……”



每个星期日我都必须从早打工到晚。



如果不这样的话,我这高中生的生计就会出现问题了。



总之,家里只帮我付房租,剩下的生活费就必须靠自己



张罗了。



所以我一周最少要打工五天,才能赚取足够的生活费。



不过,今天我真的没力了……



我拨了电话去打工地点,以感冒为由请了病假。



结果代理店长非常不放心。



被人担心成这样,我使用生病这个藉口,反而更让人不



知所措。



讲完电话后,我决定出去走走。



像这种时候,出去随便逛逛总是好的。



细雨绵绵下个不停,让我的心情更加忧郁。



好冷。



【一蹴】



“嘿,正午,你今天精神好吗?”



【正午】



“汪,汪,汪。”



我一靠近,这只可爱的狗就把嘴张得大大的,很高兴地



对我吠。



牠应该是很开心……吧?



我所住的日暮庄是可以养狗的。



虽然饲主平常都在,但整个庄里的人,几乎都被拜托过



要帮忙照顾狗。



就连我也常常被饲主硬凹要帮忙照顾狗。



【正午】



“呜唔……”



这狗看起来真是一脸可怜相。



我一边苦笑着,一边轻轻地摸着牠的头。



狗狗把身体挨着我的手。



好温暖,毛摸起来好顺啊。



【一蹴】



“呵呵,好乖喔。”



我继续摸着狗。



与其说是摸牠,还不如说是帮牠按摩。



狗狗几乎是整个靠向我。



然后侧躺着,把肚子整个翻过来要我摸。



【一蹴】



“哈哈哈,笨狗。”



对现在心灰意冷的我来说,跟这只狗一起玩耍的亲密行



为,让我有一种得到救赎的感觉。



好温暖啊……真好。



【??】



“那妈思爹~真辛苦你了。”



(那妈思爹:印度、尼泊尔等地的问候语。)



【正午】



“汪、汪。”



我身后忽然出现的这个人,使得狗狗兴奋不已地跳了起



来,仿佛要把颈子上的狗炼挣断般的,冲向那个人影。



【??】



“喂,TOMOYA,吃早餐了。”



这个气质有点怪怪的男人,就是跟我住在同一栋公寓,



同时也是这只狗的主人,稻穗信。



他把自己的脚踏车取了一个叫‘夕风号’的怪名字,



真是个怪人。



都不知该说是前世结下的孽缘,还是怎样的,认识这家



伙,真是我人生一大不幸。



……唉,像这种话随便说说就算了吧。



信把带来的狗食放在小狗的面前。



还没做出要牠“握手”或“等待”的动作,狗就像发疯



似的,冲去吃狗食了。



【信】



“喂!去散步吧!一蹴。”



【一蹴】



“啊?为什么要去散步?”



【信】



“你就把TOMOYA带着,去散步个一小时嘛,听到



了没?”



【一蹴】



“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我带你的正午去散步?”



【信】



“No~No。一蹴,你搞错了吧?”



【一蹴】



“什么啦。”



信指着正吃狗食,吃得的津津有味的正午。



【信】



“这家伙的名字是叫做TOMOYA啦,



Understand?”



【一蹴】



“是叫正午吧?”



【信】



“TOMOYA啦!要我讲几次啦。”



【一蹴】



“我听说牠叫正午喔。”



【信】



“谁说的?在那边乱讲。”



……是谁跟我说的?



【信】



“如果你连情报处理能力都那么差劲的话,就无法在这



时代混口饭吃了。”



【一蹴】



“幕府末期真美~……这时代的错误是谁造成的?”



【信】



“难道你不明白幕府末期有多美好吗?”



我也不想知道啦。



【一蹴】



“随便你要说什么都好啦。



总之要散步的话,你不会自己带牠去喔。”



【信】



“安啦!我最了解你了啦。”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



【信】



“你还爱着的对吧。”



【一蹴】



“啊?”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信】



“虽然我自己不觉得有那么夸张,但是当我注意到时,



我的心里却一直想着她。”



【一蹴】



“你、你在说什么……”



他应该是在胡说八道的,但是……



信那家伙,该不会知道了我的事了吧……?



【信】



“对于孤独的自己来说,那家伙其实是个无法取代的存



在,一点也不想分开。”



【一蹴】



“喂、喂。”



只不过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为什么信会这么快知道我和



祈分手的事!?



【信】



“那温暖、那香味,我忘不了,所以一直寻找着。



你想靠在那个深爱的人的胸口……”



【一蹴】



“吼!别再说了啦。”



【一蹴】



“我、我和祈,才不是那样啦……”



【信】



“小祈?小祈发生了什么事吗?”



咦?怪怪的,是在鸡同鸭讲吗?



【一蹴】



“呃,你刚讲一堆,是在讲什么?”



【信】



“我把你跟TOMOYA有多么相爱的情景,都清楚地



描述出来了吧?”



【一蹴】



“TOMOYA?”



原来是在说正午吗?



【正午】



“汪!”



这只笨狗似乎把食物都吃光了的样子,也未免吃太快了



吧!



【信】



“倒是你啊,大清早的,就跟TOMOYA玩在一起,



宝贝得跟什么一样。你平常不是都只摸摸牠的头而已吗?”



【一蹴】



“……喔。”



真让人一头雾水啊!



别吓我啦。



【信】



“喂!”



【一蹴】



“嗯?”



【信】



“小祈发生什么事吗?”



糟了。



真是自掘坟墓。



好死不死,刚好被最不能被听到的人听到了这些话。



干嘛一脸凶巴巴地看着我……



现在这个局面,任谁也阻止不了信吧?



我现在的处境,就像被蛇当成猎物的青蛙。



像从快车面前闪过的猫。



仿佛搞笑艺人不小心遗失了最拿手的笑点一样。



呃,不得不说了吗?



【信】



“啊~是吵架了吗?”



【一蹴】



“没、没有。”



如果只是吵吵架就好办了。



【信】



“年轻真好啊~真是热血青春。”



【信】



“偶尔吵个架又有什么关系啊?你们这对笨蛋情侣感情



太好,以前都没吵过架,不是吗?”



【一蹴】



“谁是笨蛋情侣啊!”



【信】



“虽然说一直持续着平稳的关系,是很好啦。



但是偶尔吵吵架,增加一点情趣,也不错啊。”



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事,信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说教。



如果去掉嘴巴说不出好话这个缺点的话,他其实也不是



个坏家伙。



【一蹴】



“算了,就随他去吧。”



我不再说话,撑开伞走了出去。



再这样跟他耗下去,我怕自己会透露太多不该说的。



【信】



“喂,喂,一蹴!?那带狗散步的事怎么办啊?”



信还在叫我。



但我完全装做没听到。



搭乘芦鹿岛电车约要30分钟。



从滨吹车站步行大约20分钟。



距离住宅区很远,在靠近海边的山丘上,有座教堂。



这里是我非常喜爱的地方。



人烟稀少。



说起来这教堂已经没在使用了。



所以看起来很老旧了。



有时我都会觉得它快要塌了,年久失修。



一踏进教堂里,下雨的声音就变小。



这里总是那么安静。



挂着十字架的祭坛后方,有个大大的窗户,可以从那里



望出去,看外面的海。



在右手边的就是芦鹿岛。



夏天烟火大会时,这里是没有人知道的--



绝佳的观景地点。



记得我第一次来这教堂时,就是烟火大会。



大概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那时我在育幼院里过生活。



为什么会一直待在那里呢……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懂事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了,所以也没办法。



烟火大会对育幼院的孩子来说,和圣诞节并列为一年中



最开心的日子。



当时的我,好动活泼,一刻也静不下来。



而且,也很不合群。



……呵,其实现在也是吧。



育幼院的大人们,会带领我们前往芦鹿岛欣赏烟火,



但我总是觉得有点小小的不满足。



所以我总会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时,一个人偷偷溜出去。



这对当时年纪幼小的我来说,算是个大大的冒险吧?



不到一小时的路程中,最先能到达的地点,就是这个教



堂了。



正当这个时候,烟火大会的最后压轴好戏,‘星空烟火



’开始时,我就从教堂的窗户远眺出去。



从窗外看出去的烟火,与在芦鹿岛上看到的比起来,



要小得多了。



但是,人来人往的芦鹿岛,对孩子而言,是一种痛苦。



因为到处都是人挤人。



被观赏烟火的人群挡住了,其实什么烟火也看不到。



所以,从教堂的窗户清楚地看到烟火的瞬间,



这里成为我心中最喜爱的地方。



这也是在经历漫长的冒险之后,意外的收获吧。



从小我就深深被烟火的灿烂美丽所感动。



总有一种世界尽入我手的畅快感。



那时候的光景,我至今仍然忘不了。



不过,对于一个住在育幼院的小学生来说,要从千羽谷



来到滨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我第二次造访这个教堂,已经是成为中学生以后的



事了。



从那时开始,每当我想一人独处的时候,一定都会来到



这里。



在教堂里有一位负责管理的(形式上的)老神父,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我和这个老神父相处融洽,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会帮忙



敲敲打打地修复教堂。



这真是件有趣的事。



只不过,修复的工程,大概永远没有完结的时候吧?



但这里对我来说,还是唯一让我心安的地方。



说起来,我和祈的交往,也是从在这个教堂告白后,



才开始的。



在那之后,我从没跟人说过这间教堂的事,不想让其他



人进入这个我相当喜欢的地方。



这是专属我自己的小天地。



她是我唯一告知教堂所在的人。



她就是祈。



两年半前,夏天烟火大会的那一天。



在我初次带她来到的教堂里,祈向我告白了。



【一蹴】



“…………”



我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我在这里,听到了祈跟我说要分手。



【一蹴】



“我们的恋情在这个教堂开始,



也在这个教堂结束……”



对现在的我而言,这个教堂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同时,也变成一个留下最心酸回忆的地方。



我筋疲力尽地整个人摊在椅子上。



这里完整无缺的椅子很少,大部份都是坏的,椅脚也腐



烂得很严重。



我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无意识地望着窗外。



我讨厌下雨……



我真不应该来这里的。



这个教堂,存在了太多关于祈的回忆。



我和祈的初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那是我一年级时的春天……



我刚进入滨吹学园的时候。



午休时间,我趴在自己的书桌上睡觉……



当我睡得正熟时,有个家伙一直在敲我的头。



起先我不理继续睡,但是实在被敲到受不了,于是我抬



起头来看了一下。



【一蹴】



“啊~谁啦?”



【祈】



“啊……”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



她是我们班上的人吗?我没有印象。



【一蹴】



“什么事?”



【祈】



“请、请问……”



看起来很老实的一个女孩。



不过,长得很可爱。



刚刚在敲我的头的,她的手指,顿时悬在半空中。



我对于那手指尖微微发抖的景象,印象深刻。



【祈】



“那个,我……”



什么啊?



那女孩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表现出很沮丧的样子。



然后我看到,她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祈】



“好。”



……‘好’?



【祈】



“你玩猜谜吗?”



我以为她有什么事要找我,结果竟说出跟我想像中,



完全不搭的话来。



【一蹴】



“猜谜?”



【祈】



“是啊。我来出题,鹭泽君你回答,好吗?”



【一蹴】



“等一下啦!我还搞不懂你的意思。”



【祈】



“可是,因为刚刚在睡觉……”



【一蹴】



“谁?”



【祈】



“鹭泽君你啊。”



你也拜托一下,说清楚一点嘛……



【祈】



“啊-抱歉。”



【祈】



“我叫……陵……祈。请、请多指教。”



这是个眼珠子乌溜溜转、表情丰富的女孩。



【一蹴】



“你是我们班上的?”



【祈】



“嗯。”



【一蹴】



“那,那为什么找我?”



【祈】



“咦?什么意思?”



还问我什么意思喔……



【一蹴】



“我是说,为什么要找我猜谜语?”



【祈】



“唔,那是因为你……在睡觉。”



【一蹴】



“啊,是这样喔……”



这家伙不管谁都好,只专找睡着的人玩猜谜游戏吗?



我真没见过这种女孩……



【祈】



“我听说鹭泽君你个性开朗,朋友又多,和大家相处得



很融洽……”



【祈】



“可是午休时间,你都在睡午觉。”



【一蹴】



“…………”



【祈】



“为什么啊?”



真是尖锐的话语。



还是,碰巧的?



【一蹴】



“……也没什么。”



【祈】



“啊,真是对不起……”



【一蹴】



“不是啦,我不是生气啦。”



【祈】



“…………”



【一蹴】



“…………”



总觉得气氛搞到有点僵的样子。



看来我不顺着她的意思不行了。



【一蹴】



“欸。”



【祈】



“啊?”



她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



看她这个反应,我觉得很有趣。



【一蹴】



“不是要我猜谜吗?”



【祈】



“…………”



【祈】



“嗯。”



我看我把人家吓过头了。



其实我并不会讨厌她的要求。



【祈】



“真的可以吗?”



【一蹴】



“就让你问一题吧,我可是很忙的。”



【祈】



“很忙……吗?”



【一蹴】



“嗯。”



我忙着睡觉啦。



【祈】



“呵,那么……”



【祈】



“小、小祈的猜谜时~……”



【一蹴】



“噗。你、你在说什么?”



【祈】



“呃……那个……”



【一蹴】



“啊哈哈哈!”



她刚刚那个傻瓜般的行为,大大降低了我的警戒心。



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女孩子了。



【祈】



“你、你别笑人家嘛……”



【一蹴】



“可是我忍不住啊。‘时……’,啊哈哈哈哈!”



【祈】



“唔唔。开始了啦,猜谜!”



【祈】



“在无人的森林中,迷路而出现的雾是什么?”



这就是我和祈的初次见面。



不过,祈第一次考我的谜题,我并没有答出来。



忽然注意到,雨势变小了。



我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早已冻到发抖。



在没有暖气空调的地方,就这样睡着不太好吧。



说起来我也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睡眠不足,好累。



我甩了甩头,甩开恍惚的感觉,站了起来。



我像往常一样,看了一下手机。



没有简讯,也没有未接来电。



慎重起见,我还重新搜寻了一下是否有新的未接来电。



没有新的未接来电。



真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到底我在期待些什么?



【一蹴】



“…………”



回去吧。



当我回到日暮庄时,已经是晚上了。



我猛然停在公寓的前面。



照理说对自己的家应该是习以为常,但忽然间,看起来



有种不熟悉的感觉。



这、这已经不是日暮庄了。



从祈跟我分手的那一瞬间开始,这里就似乎变了一个样



的感觉。



我抬头望着天空。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停止了。



这是当然的吧。



没有下不停的雨。



不论是多狂暴的骤雨,还是多激烈的强风,



都会结束的吧?



如果不停止的话,就伤脑筋了。



所以……



雨,何时才会停呢……?



祈这么说着。



一副很悲伤的表情。



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我真的不明白。



分手已是事实,但我还是不懂。



【一蹴】



“…………”



我抬头望着冬天的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用手抓住那散在冷空气中,白色的吐息。



却只见那白色吐息,在没有月色的夜空中,消失了。



我的肩膀上也积满了冬天的厚重与寒冷。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冷空气。



冷空气呛住了我的鼻子。



眼泪流了出来。



【一蹴】



“真是糟糕,我竟然为了失恋而哭了……”



我心乱如麻,胸口一阵疼痛。



觉得自己真是很可怜啊。



很想大声哭叫一番。



但是又哭又叫,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我举起了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蹴】



“好冷!好冷!好冷啊。”



我故作轻快,用着开朗的语调一边连呼好冷,一边步上



了公寓的楼梯。



进入房间,随手摸着找到开关,开了灯。



我打开了我家唯一的驱寒用具,外面买的便宜小暖炉。



顺便去洗个澡,今天就早点睡吧。



我走向那小小的浴室。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间,门打开了。



什么东西朝我扑了过来--!



【??】



“呜哇-啊。”



【一蹴】



“呃。”



就像狮子捕捉到猎物一样,他朝着我冲了过来,



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



“哥哥。”



【一蹴】



“缘、缘。”



这个抱住我的女孩,就是我的妹妹,缘。



她双手围住我的脖子,带着泪眼对我说话。



【缘】



“真是的,人家担心死了啦……!?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呢……!一直担心,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呢……!幸好



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缘靠着我的头,磨磨蹭蹭。



【一蹴】



“不用担心成这样吧。”



【缘】



“可是、可是、可是……”



缘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我。



【缘】



“你不是和祈学姊分手了吗?”



【一蹴】



“……为什么你会知道?”



【缘】



“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了学姊。像平常一样,我跟她说



‘哥哥就请你多照顾了’跟她打招呼……”



【一蹴】



“……你这样跟她打招呼吗?”



【缘】



“对啊。



然候祈学姊就跟我说了啊,”



【缘】



“‘我已经跟一蹴分手了’。”



【一蹴】



“…………”



【缘】



“你们两个那么要好……”



【缘】



“我想到哥哥你一定大受打击吧!所以我……!所以



我……”



【一蹴】



“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



一直抱着我的缘,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的发丝擦过我的鼻子,让我觉得鼻子痒痒的。



【一蹴】



“没啦,我哪有受到什么打击。”



【缘】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说谎。”



【一蹴】



“不,我是说真的。”



【缘】



“嗯,你应该会觉得很痛苦才是吧?”



【缘】



“刚才,我看到哥哥你……站在公寓前哭泣。”



【一蹴】



“……你看到了?”



【缘】



“嗯……



看到你很痛苦地叹息……小声地在啜泣的样子……”



【缘】



“缘也很想陪你一起哭的……”



缘擤了擤鼻子,语带哽咽。



【一蹴】



“不是啦,你误会了啦。”



【缘】



“唔,你不用再伪装了啦,我都已经知道了。”



看起来泪水似乎随时要夺眶而出的缘,双手更加用力地



,紧抱着我。



她纤细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



【缘】



“虽然缘可以帮你的地方并不多……”



【缘】



“如果真的很痛苦的话,你就靠在缘的胸前哭吧……



哥哥。”



呃。



看来她完全误解了,认为我因为失恋而大受打击。



呃,的确,我是很痛苦没错……



但我不想被人同情。



仍然紧紧抱住我不放的缘,抬起头来望着我。



那双大眼睛,



似乎在对我诉说着‘靠在我胸前哭泣吧!’。



虽然说是妹妹,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她这样抱着我,虽然我没有起邪念,却想起了这件事。



如果是以前的话,每当她这样对我撒娇时,我都会冷冷



地把她推开,但这次看她这么担心我的样子,若推开她



不是太可怜了吗?



想个办法,让她放开我……



要她放开



装哭



【一蹴】



“缘……”



苦思对策的我,开始装哭。



蹲下来把脸埋在她的胸口。



【一蹴】



“呜呜呜呜……”



忽然觉得自己演得太过火,连声音都开始哽咽了。



【缘】



“啊……哥哥。”



被我的演技瞒过,缘也忍不住一起哭了起来。



【缘】



“啊啊……哥哥,看你这么痛苦,缘也很痛苦啊……”



缘抱着我的背,声音颤抖着。



就在此时,我抬起了头。



就是这时候,我抓住这个大好机会。



【一蹴】



“缘……”



【缘】



“呜……什么事,哥哥。”



【一蹴】



“你的胸部真平耶~”



【缘】



“哇啊喵呜~”



如我所料的,缘忽然放开了我的身体。



嗯,作战成功。



就把它命名为‘太阳与北风的作战’好了。



【缘】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哥哥。”



她满脸通红,高分贝叫了起来。



我用一副哲学家的口吻,很正经地说。



【一蹴】



“像这种趴在女孩子身上哭的场合,自古就是说要挑身



材丰满的比较好呀。”



当然,我根本没想到这么多。



这个论调是来自于那位,对全世界女性都有兴趣,同时



也是男人公敌的--信,口中所说出来的。



【缘】



“哥哥你也这么想吗……”



【一蹴】



“也是啦,比起没胸部的,胸部大是好一点呀。”



【缘】



“呜呜呜呜……”



缘瞄了一下自己的胸部,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缘】



“哥哥你真可恶啦。”



她生气地看着我,举起手作势欲打。



我假装要逃开。



【一蹴】



“唉唷!别气了啦,跟你开玩笑的啦。”



OK。



这样才能从这样尴尬的场面脱身。



说是尴尬,其实我只是想戏弄一下她。



这只能说是我的处世之道吧。



【一蹴】



“唉唷,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开个玩笑。



真的很谢谢你。”



我做势想把缘抬进房间。



但是,她一脸倔强地垂下了头。



【缘】



“……纱代玲说……”



【一蹴】



“什么?”



【缘】



“说牛奶很好。



所以虽然缘讨厌喝牛奶,还是强迫自己要喝下去。”



【缘】



“红茶也可以泡成奶茶呀。”



【缘】



“可是,怎么喝那里就是长不大……”



【缘】



“我就是发育不好嘛……没有要求你安慰我……



结果哥哥你还反过来挖苦我……”



【缘】



“反正缘就是没用啦!没用没用!超级没用的妹妹!”



呃,糟了。



出乎我意料的,她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这妹妹,是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就感到欢天喜地的笨



妹妹……



令人困扰的是,她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感到沮丧。



要是不管她的话,就会开始自怨自艾。



【缘】



“我这妹妹不及格啦!呜呜呜呜。”



【一蹴】



“等等啦!不要那么消沉啦。”



【缘】



“呜呜呜。算了啦!不要勉强了啦,哥哥。”



【缘】



“我还是去旅行好了……”



【一蹴】



“等等啦!别去旅行啦。”



我拉住了正要走去外面吹冷风的缘,带回我的房间里。



【一蹴】



“拜托,我不会只因为胸部大小,就讨厌你吧?”



【缘】



“真的吗?”



【一蹴】



“嗯,当然啦。缘可是我最重要的妹妹呢!”



【缘】



“重要?你是说缘吗?”



【一蹴】



“当然啦。”



【一蹴】



“如果是为了缘的话,就算要我拿出仅次于我生命的、



第二重要的塔摩留模型来交换,也在所不惜的啦!



绝对在所不惜!”



其实我根本没有这玩意儿。



【缘】



“哥哥……”



缘似乎被我的话所感动,眼角含泪。



【缘】



“那你的意思是说,缘的性命,是仅次于你,第二重要



的吧……”



真是乐天派啊。



话又说回来,她对于塔摩留的模型这个比喻,都不用吐



槽的吗?



不吐槽的话,那我不就成了塔摩留爱好者吗?



虽然脑子里这么想,但是我当然不会说出来。



【一蹴】



“唉唷~你是我妹妹呀。”



【缘】



“嘻嘻嘻~”



【一蹴】



“我去泡个美味的红茶来喝喝,心情会变好唷。”



【缘】



“嗯。”



刚刚说要去寒冬夜空下旅行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太好了!她恢复精神了。



虽然她很容易沮丧,不过幸好也恢复得很快。



缘走进了我的房间。



【一蹴】



“我这里没有坐垫,你就随便坐坐吧。”



【缘】



“好~”



我拿着茶壶装了水,放到炉上点起火来。



我把火开到最小来烧开水。



这是一个人生活的必要常识。



我开始找起杯子……可惜,只有我专用的马克杯和祈的



杯子而已。



但是拿祈的杯子来用,实在不太好。



我把祈的杯子收起来,拿出了纸杯。



至于缘,她把折放在房间角落的棉被,摊开坐在上面。



那里是缘的专属座位。



【缘】



“虽然很久没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大改变嘛。”



【一蹴】



“嗯,对啊。”



呃,砂糖是放在哪里?



我一边找着砂糖,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回答。



【一蹴】



“你上次来好像是一年前的事了吧?”



【缘】



“不是啊。



是从你跟祈学姊开始交往之后……大概两年没来了。”



【一蹴】



“是吗?”



【缘】



“我其实很想来玩的,但是缘还是忍住了。”



缘讲这句话,似乎有点多余。



其实我和缘并没有血缘关系。



在育幼院生活的我,成为鹭泽家的养子,也因此成为她



的哥哥。所以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关系。



‘一蹴是你失散已久的哥哥喔’



养育我的双亲--也就是缘的父母,是这样告诉她的。



虽然我不太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有亲生孩子,却还要



收养我。



总之,



缘以为跟我是亲生兄妹。



她把我当成亲生哥哥一样仰慕。



当她撒娇过度的时候,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很烦,有时



我也会很冷淡地对她。



但基本上,她还算是一个很可爱的妹妹。



喔,水滚了。



我虽然在一间时髦的咖啡店打工,但我却不知道要怎样



泡一杯好喝的红茶。



但我打工地方的代理店长说,“比起矿泉水来,用自来



水煮沸了来泡茶,会比较好喝。”。



虽然我一直遵守要用自来水来泡茶这句话,但接下来的



步骤就乱七八糟了。



我把茶包放进纸杯,加了热水进去。



【一蹴】



“要加多少糖?”



【缘】



“加多一点好了。”



【一蹴】



“好好。”



我用小糖匙挖了几匙砂糖。



【缘】



“那个……牛奶也要放多一点喔。”



【一蹴】



“你干嘛忽然不好意思?”



【缘】



“我才没有啦。”



我一边笑,一边从冰箱拿出牛奶。



【一蹴】



“要不要加热?”



【缘】



“嗯,这样就可以了,缘怕烫呢。”



【一蹴】



“OK。”



我加了很多牛奶到杯子里。



【一蹴】



“久等了~这是你的‘王家’奶茶。”



我一边饶舌地说着,一边把马克杯拿去桌上放。



【缘】



“谢谢!缘好高兴。”



坐在椅垫上的缘,一副好像获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的表情。



我拿着装有红茶的杯子,坐在缘的旁边。



我伸腿轻轻踢了暖炉一下,让它转向缘的方向。



缘歪着头看着马克杯。



【缘】



“……咦?这不是哥哥的杯子吗?”



【一蹴】



“我用纸杯就可以了。”



【缘】



“缘要是用这个杯子喝的话……不就等于和哥哥间接接



吻吗?好恶心喔~”



【一蹴】



“我洗得很干净的,你不用担心啦。”



【缘】



“……那就好了。”



不知为何,一脸无聊的缘,用两手端起了马克杯开始喝



红茶。



【缘】



“嗯,好喝。不愧是专家。”



【一蹴】



“你喜欢就好。”



其实我只是在咖啡屋打工,根本算不上什么专家。



缘虽然很容易沮丧,但相对的,她也很容易高兴。



不枉费我泡了这杯茶给她喝了。



缘一边喝着好像很好喝的红茶,一边浮起了恶作剧般的



微笑。



【缘】



“对了,哥哥。”



【一蹴】



“嗯?”



【缘】



“喝茶,总要配点茶点吧。”



【一蹴】



“真是的,你这任性的家伙……”



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我一站起来,缘就拉住我的袖子。



【缘】



“不对,不对啦!不是那个意思。”



【一蹴】



“怎么了?”



【缘】



“你等等啦。”



缘站了起来,走到玄关,打开自己的包包,开始找起东



西来了。



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



【缘】



“嘻嘻嘻~”



【缘】



“你看~”



【一蹴】



“这什么啊?”



【缘】



“巧克力啊。”



【缘】



“虽然晚了一天……情人节巧克力。”



【缘】



“我想哥哥一定很想吃的吧?”



【缘】



“之前我看你和祈学姊在交往,所以一直没有拿给你的



……”



【一蹴】



“这跟祈没有关系的,你可是我妹妹呢。”



【缘】



“话是没错啦……”



【缘】



“喏,妹妹送巧克力给已经有恋人的哥哥,这样是不是



……有点奇怪呢?”



【一蹴】



“会吗?”



【缘】



“是啦。”



【缘】



“所以我想,反正你现在没有恋人了……那就可以收巧



克力了……吧?”



【缘】



“唉、唉唷。



为了不受欢迎的哥哥,我只好出此下策啦~”



【一蹴】



“不必加上不受欢迎吧?”



我随便回了几句话,拆开了放在桌上的包裹。



从祈那边得到的巧克力,还放在那里。



因为包装纸被雨淋到,所以变得皱皱的。



这也证明那个下雨天的事情,是真的。



我脸上的表情在缘眼中一览无疑……



【缘】



“那是祈学姊的吗?”



【一蹴】



“嗯。”



缘瞄了一下那个包裹。



【缘】



“给我吃可以吗?那个巧克力。”



【一蹴】



“你要吃?”



【缘】



“嗯,就是因为有那个东西,哥哥才会越来越痛苦。”



【一蹴】



“…………”



【缘】



“不行吗?”



【一蹴】



“……拿去吧。”



【缘】



“那哥哥你就吃缘送你的巧克力吧。”



缘就开始拆开祈送我的巧克力。



【缘】



“嗯嗯,这是手工做的……”



缘拿起一块巧克力,皱着眉头看了一下。



【缘】



“唔,这做的比缘的好呢。



缘做的巧克力,周围会有固体状的白色粉末……”



突然,她放进了嘴巴里。



【缘】



“咿咿,嗯,嚼嚼……”



【缘】



“呃,这……”



【缘】



“哇啊,好好吃唷~嘿嘿嘿~”



看她一脸陶醉好像很幸福的样子,却又忽然摇摇头。



【缘】



“不!不对不对!不好吃!祈学姊的巧克力一点都不好



吃,不好吃啦。”



【缘】



“可恶!这讨厌的家伙!讨厌的家伙啦!”



缘把巧克力一块、两块地放进嘴里。



忽然发现我在看着她。



她整个嘴巴塞满了巧克力,



【缘】



“你在看什么?哥哥。”



【一蹴】



“没有,我觉得看缘耍宝永远都看不腻。”



【缘】



“咕噜。”



她吃巧克力吃得津津有味。



【缘】



“你是在称赞我吗?”



【一蹴】



“对啊,是称赞啊。”



【缘】



“嘻嘻嘻~”



开心笑着的缘,又喝了我为她泡的茶。



【缘】



“喂喂,那你也吃吃缘做的巧克力好吗?这可是我很努



力做出来的唷。”



【一蹴】



“好的。”



我打开了那精美的包装。



里面放着一个多边形的巧克力。



【缘】



“很可爱吧?”



【一蹴】



“这个形状是…………”



【一蹴】



“猴子的屁股吗?”



【缘】



“是爱心啦!”



【缘】



“形状虽然有点怪,但是味道应该很好的啦。



你吃吃看嘛。”



【一蹴】



“…………”



那个奇形怪状的巧克力,表面浮着红色的粉末。



该怎么说呢?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缘】



“难道你希望我喂你吃吗?”



【一蹴】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呜,不管了,先吃吧!



我下定决心,把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巧克力的甜味在嘴里散开。



咦?吃起来,还蛮普通的嘛……?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间--



【一蹴】



“哇啊!好辣。”



这个巧克力有够辣的。



我的舌头好热!不对,好痛!



我的嘴里,有如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痛。



救命啊!救命啊!



在我的舌头化为焦土之前,我急着拿起了红茶,把这些



危险物体吞下去。



【一蹴】



“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啊?”



【缘】



“嘿嘿嘿~是辣椒。”



【一蹴】



“你怎么会放这么危险的东西……”



【缘】



“我和纱代玲一起看电影,就看到里面有放辣椒粉的巧



克力啊。”



【一蹴】



“你不要把看电影所得到的知识,拿来现实中实际演练



啦。”



【缘】



“这个有大人的味道啊~”



【一蹴】



“这的确不是小孩子能吃的吧。”



【缘】



“难道不好吃吗……”



【一蹴】



“不是啦,只是呢……”



【缘】



“原来是不好吃喔……”



【缘】



“我为了哥哥你,努力做出来的耶……看来失败了。”



【缘】



“缘明明这么努力,但却总是造成哥哥的困扰。”



【缘】



“缘真是没用!像缘这么没用的妹妹,应该在收垃圾的



日子,被拿去丢掉吧。”



【缘】



“在回收不可燃垃圾的日子,把我丢掉吧……”



【一蹴】



“不要丢啦!不要自暴自弃啦!我吃啦。”



我拿起一个缘做的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强烈的辛辣味,仿佛要把我的舌头烧掉一样!



而巧克力的甜度,似乎更增加了辣的感觉!



辛辣,辛苦、火辣,这两个字凑在一起的理由,



我用自己的身体体会到了!



我忍住了辣度,挤出了一丝微笑。



【一蹴】



“不要紧的……这个,很好吃的,超好吃的。”



应该说‘好吃得快死掉了’才是吧?



虽然心里很想吐嘈,但我还是忍住了。



【缘】



“不要勉强啦。”



【一蹴】



“一点都不勉强啊,只是忽然流了点汗而已,我没有勉



强啦。”



【一蹴】



“其实……还蛮好吃的唷。”



【缘】



“真的吗?”



【缘】



“太好了。”



缘满脸笑容,说出一句很恐怖的话。



【缘】



“那你要全~部吃完喔~哥哥。”



【缘】



“今天送到这边就行了,谢谢你啊,哥哥。”



缘的家,也就是我的家,在滨吹。



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我送她回家。



已经快十点了。



滨吹车站没有半个人。



我不但吃完那个超级可怕的巧克力,



还送她到这里来……



我为自己是一个好哥哥,感到很感动。



【一蹴】



“喂,路上小心。”



【缘】



“你会担心我吗?”



【一蹴】



“嗯,多少会啊。”



【缘】



“好高兴喔~”



缘装可爱一样,把身体像猫一样缩了起来。



但是,她马上又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的脸。



【缘】



“喂,哥哥。”



【一蹴】



“唔。”



【缘】



“缘,会加油的。”



她一脸坚决的表情。



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一蹴】



“怎么了,突然这样?”



缘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缘】



“缘一定要让哥哥重新振作起来。”



【缘】



“缘很希望哥哥能得到幸福。”



【缘】



“所以也很支持你和祈学姊的事情。”



【缘】



“但是却……”



缘咬住自己的嘴唇。



看起来像是在强忍自己的怒气……



【缘】



“缘,会努力的。”



【缘】



“为了让哥哥振作起来,缘一定要很努力才行。”



这句话,与其说是要让我听,不如说是要讲给她自己听



的。



【一蹴】



“抱歉让你担心了。”



【缘】



“不要说抱歉!缘可是你的妹妹啊。”



【一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缘摇摇头。



【缘】



“不!让哥哥幸福这件事,我再也不交给别人了。”



【缘】



“缘虽然很没用,做什么都失败,经常给你带来很多麻



烦……”



【缘】



“但全都是为了哥哥你啊!所以……”



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缘的头。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就好像被摸了下巴一样的小猫,眼睛眯了起来。



【一蹴】



“我知道了,谢谢你。”



【缘】



“哥哥……”



【一蹴】



“快点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缘看了我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缘】



“……嗯,明天见。”



缘点了点头后就回家了。



我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为止。



【一蹴】



“那么,我也该回家了……”



冬天的冷风,仿佛在等着我再度一人独处。



阵阵的冷空气往我身上吹来。



伴随着寒意,我的胸口又痛了起来。



这里是滨吹车站,是我上下学都会经过的车站。



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我和祈的回忆。



不用刻意想,就会浮出来的记忆片段。



就好像荆棘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就算想拔,也拔不掉。



被缘耍得团团转的时候,就忘记这些事……



但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又想了起来。



不过,应该说是拜缘所赐,才能忘记这些事情。



【一蹴】



“搞什么啊,我真是丢脸啊。”



我一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边离开车站,踏上回家的



道路。



回忆……



深埋在我内心中的回忆……



人的记忆终究不是什么可靠的东西。



明明只是无关紧要的无聊小事,却想忘也忘不了。



可是,重要的回忆却会无声无息地,随着脑细胞消失得



一干二净。



话又说回来,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回忆,到底是什么呢?



我所想到的回忆,一切都是真的吗……



【??】



“我就在这里唷。”



你是谁?



【??】



“我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你是谁?



【??】



“我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



你是谁?



【??】



“所以不要担心。”



你是谁?



【??】



“我是--”



【??】



“哧哧……”



【一蹴】



“咦?”



手……两只小手正在搔着我。



这、这是……难道……!



恶、恶灵?



【一蹴】



“住手……呜呜……”



不顾我的恳求,可怕的手继续在我身上游走。



呜喔,被搔到腋下了。



好痒,痒到想死。



这简直是地狱,真是恐怖的诅咒。



【一蹴】



“痒痒痒痒痒痒……救、救命……”



恶灵退散!南无阿弥佗佛!



【??】



“哧哧……嘿嘿嘿~”



是声音。



声音从我的床上传出来……



难道我会因此被拉进,出现在床上的,通往异世界之入



口吗……



快逃!不快逃不行!



【??】



“哧哧……”



【一蹴】



“住手……痒死了……住手啦!”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拉开了棉被。



【一蹴】



“什、什么!?”



出现在那里的,竟是……



缘。



她正躺在我旁边,缩成一团。



【一蹴】



“缘!你在干嘛!?”



【缘】



“早安~哥哥,我是缘!”



【一蹴】



“早安~……个头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缘】



“不是说过了吗?缘要努力让你振作起来啊。”



【缘】



“当然第一件事,就是从叫哥哥起床开始。”



【一蹴】



“啥?”



【缘】



“对了!哥哥!”



仿佛母亲在教训恶作剧的小孩般,缘双手叉腰。



【缘】



“你房间的门没锁耶,太危险了吧?”



【一蹴】



“对不起。”



【一蹴】



“呃,我在道什么歉啊!哥哥不能了解的是,为什么来



叫我起床的你,会在我的床上?”



【缘】



“为了叫你起床,我太早起来了嘛~



现在是冬天对吧?早上很冷吧?”



【一蹴】



“是很冷啊。真没办法,好烂的天气。”



我觉得头有点痛的,拍了拍额头。



于是缘继续说着。



【缘】



“好冷啊~好想睡啊~



因为一直这样想,所以刚来到这房间……看到哥哥好像



很暖和地睡着。”



【缘】



“好狡猾好过分喔!缘也想多睡一下啊~!



所以就这样钻进来了呀,嘻嘻喵。”



缘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一蹴】



“哦~所以也得寸进尺地搔起哥哥的身体,是吗?”



【缘】



“因为哥哥的睡脸实在很可爱嘛。”



【一蹴】



“因为很可爱,所以想搔痒吗?”



【缘】



“嗯,搔搔痒,然后想让你摸摸我的头。”



【一蹴】



“……真是的,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猫啊?



还有,别随便钻进人家的被窝啦!”



【缘】



“咦?又没关系,我们是兄妹啊!”



【一蹴】



“兄妹也一样,以后别再这样啰?会被人乱说话的。”



【缘】



“乱说什么?”



她可爱地歪着头……



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缘羞红了脸。



【缘】



“说说说……说得也是,一起睡好像不太好喔,我以后



会注意的。”



缘点了点头。



真的明白了吗?真是个小呆瓜。



一边打着自己羞红的脸,缘一边拿起我的手机。



看了看时间。



【缘】



“啊呜呜呜……本来想做早餐给你吃的,不过好像没时



间了。”



【一蹴】



“嗯?时间?!”



我接过缘拿在手上的手机。



我看着时间。



八点02分。



我揉揉眼睛。



深呼吸。



再看了一次荧幕。



还是八点02分。



怎么看都一样。



【一蹴】



“迟到啦!”



【缘】



“是吗?才八点耶?平常的话,应该都更晚才出门的,



不是吗……”



【一蹴】



“那是因为你住在滨吹!这里是千羽谷!到学校要花



30分钟啊!”



【一蹴】



“我是可以自由到校,反而缘你是不能迟到的吧!?”



【缘】



“那我也自由到校好了……”



【一蹴】



“不行。”



【缘】



“呜,哥哥好小气。”



【一蹴】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



因为我而让妹妹迟到,这是很丢脸的事情呀?



【一蹴】



“快去学校!还来得及!”



真是的,本想说动用自由到校的特权,可以轻松一点的



,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脱掉睡衣,穿上了吊在一旁的制服。



我拉着睡衣的裤子,一口气--



【缘】



“哥哥你在干嘛!干嘛忽然脱衣服!哇!”



缘满脸通红,用手遮住了脸。



……但是她还是从指缝间,偷偷地看着……



【一蹴】



“换衣服、换衣服啦!往后转,向右边那里转!”



缘很快地转过了身子。



我脱下睡裤,穿上了制服的裤子。



【缘】



“那个那个,我想帮你把衬衫烫一下的。”



【一蹴】



“不行!没时间了!”



【缘】



“啊呜呜……”



我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制服。



我冲到厨房,用水洗脸。



没时间慢慢梳头发,所以顺便用水把它弄湿。



【缘】



“来,拿去。”



【一蹴】



“Thankyou!”



我接过缘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一蹴】



“好!梳洗完毕!走吧!”



【缘】



“嗯。”



就在跑出日暮庄时--



【缘】



“哥哥,糟了!”



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缘叫了起来。



【一蹴】



“怎么了?!忘了什么吗?!”



【缘】



“嗯!”



【缘】



“我忘了跟正午玩了!”



【一蹴】



“什么!?”



听她这样搞笑,我夸张地做了个跌倒的动作。



【缘】



“去学校前,想说好好疼爱正午一番的呢……



缘真是笨蛋笨蛋。”



缘跑向了狗屋。



信养的狗,正午,正从狗屋里探头出来。



【一蹴】



“喂喂,没时间了啦……!”



【缘】



“一下子就好了……好吗?!”



【一蹴】



“不好!”



我马上反对。



【缘】



“但是……它很可爱耶?”



【一蹴】



“正午的确是很可爱……不管怎样,我懂你的心情!”



【一蹴】



“也知道你非常喜欢动物!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没有时



间了!请你忍耐一下吧!”



【缘】



“啊呜呜……”



【缘】



“真的不行吗?3分钟就好了……好吗?哥哥!”



受不了……



我搔了一下湿湿的头发。



缘含着泪水,哀求着。



要是说不行的话,大概又会陷入自怨自艾的模式,



然后哭给我看吧……



那就给你1分钟!



不行就是不行!



我叹了一口气。



缘喜欢动物是很夸张的--不对,是超级夸张的。



看来没办法说不行了。



【一蹴】



“那就只能给你1分钟喔!”



【缘】



“太好了!谢谢你,哥哥!”



带着满面的笑容,缘冲到正午的狗屋前。



【缘】



“喂喂,正午!我是缘,快出来!”



【正午】



“汪汪!”



【缘】



“果然正午真的很可爱!最近好吗?缘很好喔!太久没



看到你了,我会好好地摸摸你!摸摸摸!”



【缘】



“嗯?想要抱抱吗?真是撒娇鬼。来吧!咦?你是不是



变胖了啊?搔你肚肚喔!搔你手手喔!搔你鼻鼻喔!”



虽然只能陪它玩一下,但是缘或许是想跟它说话吧?



她努力地说着。



她温柔地摸着正午的身体。



【缘】



“好,好乖好乖,正午是乖孩子,缘最喜欢你了,正午。咕噜咕噜,好可爱啊,嘻嘻嘻~”



缘把脸在它身上磨蹭了一番,就把正午放开。



她微笑着对正午伸出了手。



【缘】



“正午,握手!”



【一蹴】



“啊,没用的啦,那只狗很笨,不可能会握手啦……”



【正午】



“汪!”



【一蹴】



“什么!?”



正午居然会握手!?



跟我玩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握过手!?



【缘】



“正午才不是笨狗呢?它非常聪明耶?”



【一蹴】



“怎么可能!”



【缘】



“不只是握手,它还会很多特技呢~”



【缘】



“正午!握手!坐下!趴下!转圈圈!小跳步!踏步!



跳高!!然后再握一次手!”



【一蹴】



“什么~~~~~!?”



缘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正午居然都一一做到了!



而且还用非常快的速度变换动作!



没想到你身怀绝技,不轻易显露啊!?



【缘】



“正午好厉害!缘最喜欢你了!”



缘抱起正午,举了起来。



【正午】



“啊呼啊呼。”



【缘】



“不可以这样,很痒耶!”



【正午】



“汪!”



没想到看起来一脸痴呆,却那么厉害啊!正午!



还是应该说,



能把正午训练得那么好的缘,很厉害呢!?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



【缘】



“差不多已经1分钟了吧?”



【一蹴】



“啊,嗯嗯没错,去学校吧,你应该满足了吧?”



【缘】



“嗯!”



【一蹴】



“那就努力地跑吧!”



【缘】



“我会加油的!再见,正午!”



【正午】



“汪!”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向正午伸出了手。



点个头……



应该说是咽下口水吧?



【一蹴】



“……握手。”



【正午】



“……呼。”



正午面向旁边,打了个呵欠……



这只笨狗……



【缘】



“哥哥,快迟到了啦!”



【一蹴】



“喔、喔!”



我一边感到深深的挫折感,一边跟缘往车站的方向,



全力奔跑。



芦鹿岛电铁--八点11分千羽谷发车到藤川



我和缘终于赶上了往学校不会迟到的,最后一班电车。



【缘】



“呼呼……幸好赶上了。”



【一蹴】



“是啊。”



不愧是‘最后一班电车’,车上有一大群穿着滨吹制服



的学生。



缘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感到抱歉般的皱起了眉头。



【缘】



“抱歉,哥哥。”



【一蹴】



“什么?”



【缘】



“明明是去叫你起床的,没想到看到哥哥的睡脸,就忘



了时间……反而还几乎快迟到了……”



【缘】



“看来今天也失败了。”



【缘】



“其实很想跟你一起吃饭,还想帮你烫制服的说……”



【缘】



“祈学姊能做的事情,缘也想通通做到……”



她打算身体力行昨晚许下的誓言吗……



我耸了耸肩膀。



【一蹴】



“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啦。”



【缘】



“这样的话,缘会过意不去。”



【缘】



“缘明天一定会全做到的,请你原谅我。”



【一蹴】



“明天!?你打算明天也要来吗!?”



【缘】



“不是只有明天!到哥哥毕业为止,我决定每天都来叫



你起床!”



【一蹴】



“每天……饶了我吧!”



【缘】



“因为哥哥现在是自由到校,所以不去迎接你的话,说



不定不会来学校……”



【一蹴】



“是没错啦。”



【缘】



“莫非你觉得缘烦人?”



【一蹴】



“也不是烦人……只是没必要让你做到那种地步……”



【缘】



“果然嫌我烦……缘根本就不被需要嘛……”



【一蹴】



“啊,不是啦,那个……”



【缘】



“说的也是……明明是去叫你起床的,居然跟你一样继



续睡下去,真是没用啊……缘是没用的妹妹……”



【一蹴】



“等等,回来啊,缘!”



【缘】



“缘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呢……明明都想帮助哥哥的,



却总是失败连连。”



【缘】



“这样没用的妹妹,干脆滚去很远的地方算了……”



【缘】



“缘要去拯救乌龟,然后前往龙宫城作客了……



拜拜啰,哥哥。”



【一蹴】



“别选那么难的逃避方法啊!……呃,不对啦!别那么



失落啊!”



透过芦鹿岛电车车窗,可以看到海岸,缘的视线停在那



边。



不妙。



看来她真的会跑去海边,找受伤的乌龟了!



对喜欢动物的缘来说,说不定真的会找到受伤的乌龟!



我搔了搔还湿湿的头,开口这么回答。



【一蹴】



“不会烦人啦,只是不想让你每天都特地绕路到千羽谷



来而已。”



【缘】



“祈学姊不就都有来吗?”



【一蹴】



“她也只有每个星期来一会来而已,而且祈她是个贪睡鬼



,每天早上都爬不太起来。”



【缘】



“真的喔?”



【一蹴】



“好,那就这样决定!”



【一蹴】



“我虽然是自由到校,但是我会乖乖地遵守时间去学校



的!这样可以吗?”



【缘】



“真的?可以吗?”



【一蹴】



“我没有要考试,也没事好做,可以的啦。”



【缘】



“那在毕业前都能再见到哥哥了……”



【一蹴】



“嗯,没错。”



【缘】



“好高兴喔。”



缘满脸笑容,抱住了我的手腕。



【一蹴】



“哎唷!别抱着我啦!”



我扯开了缘的手。



缘的表情有点失望,但是……



【缘】



“嘻嘻嘻~”



她马上又笑了。



唉。



明明可以自由到校的,却变成非每天去不可了。



不过,说实在话,就算没有缘,我本来就打算天天去上



学的。



要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就会一直想起祈的事情。



这样的话,还是去学校比较能分散注意力吧?



【广播】



“滨吹~下一站是滨吹。”



电车慢慢地滑进,可以到我学校的车站月台。



我和缘好不容易度过了迟到的危机。



不过我并没有课要上,就算赶上第一堂,也只是觉得损



失很大。



第一堂课,我就在睡觉中度过--



到了休息时间。



不过,就跟上课时间一样,我没有特别需要做的事情。



平常跟我在班上较常在一起的损友们,也大部分都要准



备考试,所以没人可以跟我聊天。



到校的人,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是一脸认真地看着



参考书。



和我一样没有要考试,却来学校的……



只有一个人。



坐在窗边看书的女同学。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



…………藤



……藤原



对了,她叫藤原,藤原雅。



我一次也没跟她说过话。



因为藤原同学身上,散发出一种很难跟她交谈的气息。



气度凛然--只能用这种不合时代的形容词,来形容的



女孩子。散布在她四周的,是充满紧张的空气。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浮躁的高中生,而且气质高尚又带



着一种威严。



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不对,应该说是比较像武士家的公主。



为什么藤原同学会来学校呢?



大概是有什么原因吧?



因为很闲吧?



因为喜欢学校吧?



她该不会是太闲了吧?



已经决定未来的出路,只剩下等毕业典礼而已。



但是因为没朋友陪她玩,所以才来学校……吗?



别闹了。



藤原同学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息。



无法想像她跟朋友快乐玩耍的情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光是用猜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藤原



同学来学校的原因。



不过我至少能肯定说,



“嗨,我叫一蹴!如果没事的话,要不要跟我聊聊?”



像这样子跟她说话,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公主殿下太无礼,可是会被侍卫殴打的。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吧?藤原同学往这边看了一眼。



一瞬间,我们的眼神互相交会。



我急忙移开目光。



【一蹴】



“…………”



我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的视线,有仿佛被人瞪的感觉。



那是非常不好的感觉。



还是去祈的地方好了。



我是C班,祈是A班。



通常要见她的话,都是某一方去对方的班级。



……分手后,学校是唯一能见到她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



我应该用什么脸去见她。



明明被甩了,还特地跑去看她,这种丢脸的事情,是不



该做的吧?



不过,说不定我能事先准备一些巧遇。



要是这样去见她,说不定祈会很高兴地说



“巧遇大成功!”,然后笑着迎接我也不一定。



【一蹴】



“……哪有可能。”



再怎么说,祈也不可能会这么做。



啊啊,可恶。



光是这样想,就会发现自己受到的打击其实是很大的。



还是别想了。



还是睡觉好了。



努力地睡,睡到高兴为止!



【一蹴】



“唔……?”



当我醒来时,已经又是休息时间了。



正在念书的同学们的视线,直直地刺在我身上。



这也难怪,在这种时候,看到在学校睡觉的人,一定都



会产生一种想杀人的心情。



看来,留在教室是很危险的。



怎样才好呢。



【一蹴】



“…………”



还是去祈那边好了。



【一蹴】



“啊?不对,这不就跟刚刚一样吗?”



但我还是很在意。



因为我有很多事情想问她。



去见她



不去见她



【一蹴】



“嘎!不行啦!”



我趴在桌子上。



见面的话,只是会让彼此之间更尴尬。



这样一来,一定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我不想让祈看到这样的我。



让她看看我“就算分手,我还是不在意”的气魄,不然



实在太丢脸了。



我边想着祈的事情,边环顾着教室四周。



在教室里的人都努力地在念书。



感觉上,不是考生就不是人!



教室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啊啊,讨厌讨厌,气氛好沉重。



很想吐槽自己,明知道这样,不要来学校就是了。



手机响起,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着。



是我的手机,看来好像是收到简讯。



我急忙按掉声音。



因为正在念书的人,全部都转头瞪着我。



“干嘛发出声音啊?喂?”



我看到很多这样的眼光。



仿佛看电影时没关手机一样,我带着深深的罪恶感,



打开了简讯。



是缘。



2月16日11:43



标题:晚饭



今天缘去帮你做晚饭!



你想吃什么?



我会做你喜欢吃的。



喂喂。



又要来喔……



不过和缘在一起时,就不会想起祈的事情,这倒是还蛮



值得安慰的。



但是每天都来,实在是个问题。



虽然我无所谓,但是缘的‘双亲’应该会担心吧。



因为缘是他们重要的女儿。



那我应该怎么回呢……



我想吃咖哩



我想吃马铃薯炖肉



不用了



考虑了几秒后,我回了。



‘我想吃马铃薯炖肉!’



我很诚实地写上想吃的菜色,然后发送传讯。



马铃薯炖肉是我最喜欢的食物。



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以前育幼院的老师,最会做马铃薯



炖肉的关系。



这应该也算是怀念妈妈的味道吧?



很快就有短信过来了。



2月16日11:48



标题:马铃薯炖肉



知道了!缘会努力的!



看着这样的文章,我开始苦笑。



缘的做菜手艺很差……算了,还是别太期待吧。



其实我并不是为了想吃她的料理才回讯的。



虽然希望她能察觉‘双亲’的心情,但我还是蛮想跟缘



在一起的。



因为一个人的话,就会胡思乱想。



被缘耍得团团转时,就能忘记祈的事情。



就不用体验到心痛不已的滋味。



没想到我居然这样利用妹妹,真是丢脸。



但是祈的事情,对我真的打击很大。



比起失恋的痛苦,其实是我内心有所动摇。



至少,在这个动摇平息前,让我多享受一下妹妹的温柔



吧……



【??】



“等等,你!”



忽然出现的声音。



那是非常悦耳的声音。



我抬起了头。



坐在窗边的那个‘武士家的公主’正在我的眼前。



藤原同学以一副看着卑微小民般的眼神,



冷冷地看着我。



她那不像女高中生的威严,让我感到沉重的压迫感。



一边看着我,藤原同学一边轻轻地撩了撩头发。



一股香味飘了过来。



这是什么香味呢?



那香甜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



【雅】



“你叫鹭泽一蹴……吗?”



【一蹴】



“……是的。”



那又怎么了吗?



--不过我还是没这么问。



回答后,她又以一副轻视的眼神瞪着我。



【雅】



“你刚刚一直在偷看我,是吧?”



【一蹴】



“咦、啊……”



【雅】



“我感到非常地不愉快,请你别再这么做。”



丢下这句话,藤原同学就走出了教室。



留下来的,只有那迷人的香味,和困惑的我。



【一蹴】



“……那女的是怎么回事?”



结果,最后,我也只能愣愣地,望着藤原同学刚走出去



的教室门口发呆。



今天的课都上完了。



在教室里,老师象征性的对考生讲了一些勉励的话后,



大家就开始准备回家。



该吃饭了。



虽然要回家了……但我实在饿得受不了,所以想先去福



利社买个面包来填饱肚子。



福利社里,大都是一、二年级来买午餐的居多。



可以说,因为没有三年级生在,所以比起平常,要好买



的多了。



我买了烤面包和可乐饼面包。



接下来,去哪里吃好呢?



我的脚自然而然地去了一个地方。



地点到了,自己都吃了一惊。



一边苦笑,一边想转头离开,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听不到钢琴的声音。



祈一心想练好钢琴。



虽然在比赛中并未名列前茅,但是成绩还算不差。



所以只要一有时间,祈都会在音乐教室练琴,琴音常常



流露到教室外的走廊上。



不在吗?



我悄悄地看了一下里面。



音乐教室没有人。



安静到有回音。



真是奇怪啊……



比赛就快到了,照理说,应该下课后都会在这里练习才



是啊。



【一蹴】



“…………”



算了,既然没人在这里,那正好。



我就在这里吃东西吧。



我坐在靠窗边的椅子,先开始吃可乐饼面包。



但我的眼睛还是情不自禁地望向钢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变成了祈的专属坐位。



我最喜欢在这里,看祈弹琴。



上个星期,我才和祈一起在音乐教室消磨时光。



那个时候的祈,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想不到,几天后,她竟会跟我分手。



【祈】



“对了,前天啊,萤学姊回来了呢~”



【一蹴】



“萤学姊?谁啊?”



【祈】



“你忘记了唷,就是我的钢琴老师啦!去年的演奏会上



,有弹钢琴的那一个啊?”



【一蹴】



“喔喔,那个传说中的学姊吗?静流姊的妹妹嘛。”



【祈】



“呵呵,嗯,没错,传说中的人。”



【祈】



“那时我有介绍给你过吧?”



【一蹴】



“是有。不过在那之后,萤学姊不是去留学了吗?”



【祈】



“嗯,不过现在是假期,所以回来了啊。这次的演奏会



也邀请她以特别来宾的身分,表演一曲喔~”



【一蹴】



“那么你,没问题吧?”



【祈】



“咦?我?”



【一蹴】



“你会去吧?”



【祈】



“嗯,不过萤学姊只是‘受邀’表演一下而已喔。”



【一蹴】



“哼-嗯。”



【祈】



“其实不管萤学姊在不在,我都不可能会获胜的啦。



呵呵~”



【一蹴】



“不要呵呵呵啦,你加油就是了。”



【祈】



“那天,你会来吗?”



【一蹴】



“嗯嗯?”



【祈】



“比赛那天,如果一蹴你有来,就能为我加油了啊。”



【一蹴】



“不要讲那么肉麻的话嘛~”



【祈】



“呵呵。”



【一蹴】



“嗯,我会去的。”



【祈】



“真的?你不会听到睡着?”



【一蹴】



“你啊,要是以为我总是在睡觉,就大错特错了啦!”



【祈】



“去年你来的时候,不就在观众席上睡着了吗?”



【一蹴】



“呃。”



【一蹴】



“虽然她跟我说要来喔……但是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这根本都没有意义了啊!”



我一边吃着烤肉面包,一边从冬阳温暖照射的窗户,



远眺出去。



温暖和煦的阳光,安静无声的音乐教室,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失恋吧?



一直以来,我只和祈交往过,所以并不太清楚。



我为了忍住眼泪,所以就一心一意只看着窗外。



不知道维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



忽然间,手机响了,我跳了起来。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咦?是静流姊。



白河静流是我打工的店‘Narazuya咖啡屋’的



代理店长,同时也是萤姊的姊姊。



以前,曾经有人把静流姊说成“这位姊姊是魔女”,



到底是谁说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静流姊要找我?



我今天请了假没去打工……



哈啾。



该不会我昨天的装病成真了!?



【一蹴】



“喂~?”



【静流】



“啊,一蹴吗?这么急找你,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听起来,很少见十分焦虑的样子。



【静流】



“你感冒有好点了没?”



【一蹴】



“呃?嗯,还好啦。哈哈……”



【静流】



“嗯,那就好。



……对了,一蹴,今天中午过后,能见个面吗?”



【一蹴】



“呃……”



说起来,晚上缘说过要来我家做菜给我吃。



【一蹴】



“晚上不方便,其它的时间就无所谓。”



【静流】



“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



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蹴】



“帮什么?”



【静流】



“你到了再跟你说,一蹴,你今天不来上班吗?”



果然是这样吗……



我还没有什么打工的心情。



该怎么做才好呢。



会去上班



不去



但是,昨天翘班。而静流姊的声音听起来,又有一种很



急迫的感觉。



【一蹴】



“我知道了,没问题。”



【静流】



“谢谢!帮了我一个大忙,等等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谢谢我……吗?



这样能稍微抚平我失恋的痛苦吗?



……唉,我真是太散漫了。



【一蹴】



“我现在还在学校,大概一小时后会过去。”



【静流】



“真是谢谢你。”



【静流】



“那么我会等你来喔……呃、如果你能早点来的话,



那我会更高兴喔~”



【一蹴】



“喔……”



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她所说的话,还是那么带有命令的



语气,难怪她被称为魔女。



话又说回来,唔-叫我去上班啊……



算了,反正一个人也只会胡思乱想而已,或许这样还能



让我改变一下心情也说不定。



既然这么想,那我还是快点回家吧。



抬头一看时钟,已经过了三点了。



【一蹴】



“不会吧!?”



没想到我在音乐教室里,发呆了那么长的时间。



看来我病的不轻。



我勉强打起精神,走出了音乐教室。



静流姊似乎很焦急的感觉。



或许我应该快点过去比较好。



我飞快地冲下阶梯。



……此时。



两个男学生从我背后超越,往下奔跑。



他们的速度之猛,简直像是用飞的一样。



【男学生1】



“真的吗?”



【男学生2】



“真的真的!在武道场有格斗竞技赛喔!”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从我旁边跑过去。



格斗竞技赛?



在我们学校的武道场?



【一蹴】



“……唔。”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觉得还是别错过比较好。



我改变原来的目的地,转往武道场的方向。



虽然很对不起静流姊……但是她很喜欢格斗比赛。



只要我告诉她观战心得,她应该会原谅我的。



我追着那两位学生,跑进了武道场。



在武道场的旁边,有武道系的社团教室。



在社长办公室附近,聚集了许多喜欢看热闹的人。



从武道场中,发出了很多竹剑对打的声音。



这是在举办比赛吗?



【一蹴】



“抱歉,借过一下。”



我一边推开群众,一边偷看武道场中的情况。



那是……!



那是藤原同学。



穿着武道服的她,拿着长刀摆出架势。



原来藤原同学是长刀社团的。



正当我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看到她的对手,我大吃了



一惊。



她的对手似乎是剑道社的人。



手上一边拿着竹剑,一边慢慢地靠近了藤原同学。



看着他防具上绣的名称是……山王!?



喂喂!那不就是剑道社的社长吗?



他参加过校际比赛,是个非常有名的对手,不是吗?



怎么会和那家伙对战呢!?



【山王】



“呀-啊!”



山王大吼一声,往前攻击。



【雅】



“----哼!”



藤原同学往旁边闪开,然后挥动长刀让山王无法接近。



原来如此。



长刀就是利用长距离来对战的啊。



藤原同学对猛攻过来的竹剑,展开了完美的防御。



剑道社社长,怎样也无法接近她。



【社员】



“师傅!加油啊!”



帮藤原同学加油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边传来的。



一瞬间--



藤原同学的长刀稍微偏了一点。



【山王】



“喝!”



山王趁着这个空隙,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逼近到长刀的内侧!



竹剑与长刀交战!



【社员】



“不可以让他近身啊!”



对啊!长刀是很长的!



被近身的话,就无法攻击了!



危险!



快闪!



……



【一蹴】



“快闪!!”



我不假思索,喊了出来。



藤原同学会被打中!



我是这么想的。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藤原同学好像瞪了我一眼。



--别小看我!



仿佛是这么说着的眼神。



【雅】



“----哼!”



藤原同学利用反弹的长刀,逆转了攻势。



【雅】



“----喝!”



【山王】



“什么!?”



长刀接下来的突刺攻击,攻势势如破竹。



剑道社社长,就这样被击退了。



社长倒在地上,他的脖子,几乎就要被长刀刺入了。



胜负已分。



那是一瞬间就决定的胜负。



看着剑道社社长,藤原同学开口说了。



【雅】



“听你夸下海口,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呢……”



那是冷到会令人打颤的声音。



【雅】



“你根本不堪一击……



就凭你,根本没资格当我的对手!”



【雅】



“从此以后,记得别再威风凛凛地在走廊上行走了。



因为你太弱了!”



【山王】



“可恶!”



山王举起竹剑,扔向藤原同学。



藤原同学不慌不忙地,用长刀将它打下。



接下来,藤原同学用长刀攻击了剑道社社长的肩膀。



【山王】



“……呜!”



哇!



那边没有穿戴防具,应该很痛吧。



【雅】



“…………”



【雅】



“你的竹剑没有剑道之魂吗……?”



【雅】



“哼!像你这种人居然是社长,剑道社要凋零了。”



丢下这句话后,藤原同学开始环顾四周。



然后瞪着四周围观的人群。



【雅】



“你们在看什么?”



【雅】



“这可不是给你们看热闹的,快离开吧!”



她仿佛想甩去刀上的血迹一般,挥舞着长刀。



围观的群众,被她的魄力吓到开始逃跑。



我也急忙地离开了现场。



【女学生】



“……呿,恶心!”



我听到有一位女学生,这么小声地说着。



【一蹴】



“?”



那个声音带着很深的恨意,让我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不过说话的人,却混在人群中离开了道场。



【男学生1】



“哇,真是了不起。”



刚刚那些人互相讨论感想。



【男学生2】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他们要对打呢?”



【男学生1】



“呃?我也不知道,听说是那个长刀女不爽剑道社社长



,所以才去找他一决胜负。”



【男学生2】



“哇!好可怕的女人……”



为了这种理由就开打吗?



我想起在教室被藤原同学瞪的经验,然后耸了耸肩膀。



【一蹴】



“那我也要小心,不要被她打飞了……”



我有点迟到了……



要是没看刚刚的骚动,就能早个15分钟搭上电车了。



静流姊会原谅我吗?



武道场那一战,并不像会是让静流姊高兴的内容……



那个人拥有不同于藤原同学的恐怖之处。



而且都是从笑容开始的。



所以,快点跑啊!芦鹿岛电车!



即使我心中再怎么祈祷,芦鹿岛电车的速度,也不会因



此而增加。



结果在接到静流姊的电话后,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



Narazuya。



这间充满东洋风格的咖啡店,



就是‘Narazuya咖啡屋’。



姑且不论店名命得怎么样,味道可保证是一流的。



以前在千羽谷,可是属一属二有名的店。



虽然现在声势不像以前那样就是了。



我已经在这边打工一年多了。



【一蹴】



“早安-”



静流姊已经死了。



不,应该说是摆着一副已经死亡多时的面孔。



【静流】



“啊,一蹴,你来的正好……虽然很不好意思,请你快



点换衣服来帮忙好吗?”



【一蹴】



“咦?植木和小野呢?”



【静流】



“植木他辞职了。”



【一蹴】



“真的假的!?”



植木和我一样来这打工,是个大学生。



他常常翘课去打麻将。



【一蹴】



“他什么时候辞职的!?”



【静流】



“他今天忽然打来说的,他已经休学了,要回老家。”



是吗?所以才会忽然急着找我啊。



【一蹴】



“小野呢?”



【静流】



“迟到了,连络不到她。”



小野又来了。



没想到还刚好在这种时候迟到。



【一蹴】



“那不就是只剩下静流姊一个人在忙而已吗!?”



【静流】



“没错!所以麻烦一蹴你快去换衣服。”



静流姊一说完,我急忙冲进了更衣室。



我很快地换完衣服,回到了店里。



静流姊进入了柜台,马上开始准备起客人点的东西。



仔细一看,一堆点菜单积在那边。



接下来的30分钟内,我忙着上菜、点菜和收钱,时间



很快地过去了。



【一蹴】



“呼,终于比较轻松了……”



忙碌像风暴般过去了,我趴在柜台上喘气。



【静流】



“辛苦了,幸好有你帮忙,一蹴能来真是太好了。”



受到她的感谢,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静流】



“好乖好乖~”



静流姊忽然开始摸我的头。



【一蹴】



“…………!”



因为实在太突然了,让我来不及躲开。



真是出其不意啊。



【静流】



“咦,怎么啦?你的脸好红喔?”



【一蹴】



“不,没事……”



顾客们的视线,让我很不自在。



静流姊也真是的,多少也考虑一下场所吧。



【静流】



“看来你好像真的不太舒服喔?”



【一蹴】



“不舒服?”



啊,对喔,记得我是说感冒了。



【一蹴】



“没事啦~静流姊才该休息一下吧?”



她应该是从早上工作到现在吧?



【静流】



“我没问题的。”



【一蹴】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顾店啊?为什么不叫店长来呢?”



【静流】



“……这是约定。”



约定……吗?



‘Narazuya咖啡屋’的店长,是一位名叫田中



二太郎的大叔,不喜欢说话,很难让人亲近。



应征打工时,第一次和他见面,因为他不太说话,所以



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被录用。



虽然以前店长也曾经在店里帮忙,但是这一年多来,他



几乎都躲在里面的厨房,不出来。



会变成这样,应该是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吧……



想起一年前的那个骚动



与其想这个,不如快去工作



大概是一年前的事吧。



我开始在Narazuya打工,已经过了几个月。



那个时候店里的装潢和现在不一样,也有提供外带。



通常都在店里的店长,经常被大杂志报导成,



领导者级的厨师。



那时候的店,生意比现在还要好很多,尤其是周末,



顾客几乎还要排队才能进来。



起因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我是来应征打工的。



请问店长在吗?



对了,那是静流姊来面试打工时的事。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很漂亮。



静流姊和店长进入了员工休息室后,



过了快一个小时也还没出来。



在关店前,门后传来好像在讨论重要大事的声音。



然后静流姊终于走出来,



以一副沉重的表情,准备离开。



那时,店长挽留了她。



在呆愣的我和眼光闪闪发亮的小野面前,



两个人再度对谈。



有一份很奇怪的紧张感。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静流姊好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这女人该不会是店长的老婆吧!?



夫妻在吵架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这个地步。



后来询问静流姊后才知道,静流姊和店长是因为‘制作



物品和吃哪些东西’这两件事的意义而争吵。



当时的店长,有着静流姊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想法



存在。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却始终不肯告诉我



就是了。



已经没什么好说了。



没想到Narazuya的店长会有这种想法,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静流姊低下了头。



失陪了。



那时候的店长,露出了一副我后来再也没看过的表情。



好像是既悲伤又疲倦的表情。



但是后来,店长的口中说出了让人无法相信的话。



他说要任用静流姊当代理店长,并决定让她全权负责。



那真是了不起的待遇。



居然说要把整间店交给她管理,我不停地想着,店长是



不是生病了。



可以吗?



这时候,店长说了‘……我想有点改变’这句话。



那句话的意思,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



但是静流姊却被那句话打动了。



但是有附带条件。



请把你的自信、荣耀与爱情,融入你的料理里。



以食用的人,作为第一考量。



只要这样,



我就不再说什么。



后来,静流姊就成了代理店长。



但是那件事的影响不只如此。



店长从此以后就很少出现,只待在厨房里,不肯出来。



然后商品的味道就开始改变了。



那绝对不能称得上是好吃的味道。



慢慢的,客人们就不再来店里了。



即使如此,店长和静流姊还是不曾恢复过原来的菜单。



然后,有一天。



那家伙进来店里之后,说了一句话。



听说静流在这里打工,



所以才来吃吃看的……



没想到……是偷那间店的味道啊……



那个人就是信。



我十分生气,只是在静流姊前面,忍住了怒气。



信和静流姊原本就认识。



静流,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甚么偏偏要在这种店里!



什么这种店,



你根本没有立场这么说的吧!



不相关的人给我闭嘴!



那是我要说的台词!



于是,我跟信在店里起了口角。



明明才刚打工没几个月而已,但是这间店,是我少数能



持续待着的地方。



这个地方一旦被人否定,我就无法忍耐。



你们两个都住口!



我知道你的心情……



但是店长也很想改变。



静流,很抱歉我不认同。



不,应该说我无法认同!



这种店!



信转过身,面对着我,我一脸错愕的表情。



你知道吗?



这间店的商品通通都是模仿别间店的喔?



哼,胡说八道!



我根本不相信,但是静流姊却没有否认。



是事实……



什……



店长都已经不在了……!



这间店一直到最近,



都是模仿那间店的味道,



来推出商品的……



这是能被原谅的事情吗……!



信所说的‘店长’,应该不是我们的店长。



那个人对信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此时,静流姊把新研发菜单的一样甜点拿了过来。



要吃吃看吗?



这是新Narazuya



最初的菜单。



店长说‘绝对不会输给死去的那个人’



所做出来的东西。



信一脸苦涩地吃了一口。



然后很快地说。



好难吃。



“你也说的太过分了吧!”我一说完这句话,信忽然耸



了耸肩,叹了口气。



他看起来好像快要哭了。



但是不差。



就这样而已。



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几个月后,Narazuya有了戏剧性的改变。



除了内部的整装外,连菜单都变了。



不只是甜食,还推出了简餐。



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店长和静流姊在商讨新菜单的事。菜单变更后,原本难吃的味道,也慢慢地变好吃了。



那阵子,信一次也没出现过。



从静流姊那边断断续续听说,



【静流】



“他现在大概是跑去看埃佛勒斯峰了吧?”



就是这样。



后来,信回来了。



【信】



“那妈思爹~”



仿佛没发生过之前的骚动般,



他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店里。



不久后,



信带了模特儿‘Kanata’来店里。



一开始看到当红模特儿来店里,本来满心期待的,结果



却在知道她的本性后,感到十分错愕。



因为一开始上菜时,她采取着完全无视的态度。



信一直劝她“吃看看嘛”,但是她却只是说“再说”,



而迟迟不肯动手。



果然模特儿的姿态都是摆很高的吗?我这么想着。



但是那个‘Kanata’,却也慢慢地变成了店里的



常客。其他还有不少仰慕静流姊的人,客人慢慢地增加



起来。



结果,我还是不很清楚详细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个事件,之后,店长就镇日埋首在厨房里,



研发新的甜点。



虽然我并不讨厌之前的Narazuya。



但是我却比较喜欢现在的Narazuya。



虽然店里的装潢有点怪异,说不定是因为信的关系吧?



因此感到有点无言。



静流姊忽然说“想弄成东洋风格”,我从来就不知道静



流姊有这种兴趣。



如果是受了信的影响……感觉真是太差了!



【一蹴】



“话说回来,小野还真慢。”



【静流】



“对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迟到7小时……”



小野就是跟我一起在这间店里打工的女孩子。



她的全名是野乃原叶夜,昵称小野。



现在Narazuya的打工人员总共只有4个人,



植木辞职后,只剩下3个人了。



剩下我、静流姊和小野。



打工人员中,小野的资历是最久的。



她比我大两岁,虽然是个很好的女孩,不过却有点--



不,是非常奇怪。



要说哪里奇怪的话……



【??】



“大家大家大家……!!!”



店门忽然被用力地打开了,有个女孩跑了进来。



终于来了。



她就是小野。



【小野】



“……呼……大家……呼……呼……大家大家……



呼呼呼……大家大家大家……”



她大概是全力奔跑吧。小野弯下身子,手摸着胸部,



眼睛望着天花板,嘴巴像鲤鱼般一开一合着。



【小野】



“……呼呼呼……呼……呼呼呼……”



【一蹴】



“冷静一点。来,深呼吸。”



【小野】



“嗯--哈--……嗯--哈--”



虽然常这么想,但是小野的深呼吸也太奇怪了吧。



绝对很奇怪。



不过,深呼吸似乎奏效了。



明明刚刚那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野现在已经恢复了普



通的正常呼吸。



【小野】



“一蹴,Pea-ce~”



那是连看的人都会觉得很高兴的开朗笑容,小野用手比



了个V字型。



那是小野自创的招呼语。



【小野】



“静流姊也是,Pea-ce~”



【静流】



“Pea-ce什么啊,小野,我很担心你呢!”



【静流】



“你到哪去做了什么?”



静流姊的语气听起来,与其说是在生气,倒不如说是,



像在担心自己小孩的母亲一样。



【小野】



“唔,小野……小野我吗?”



看起来好像想说些什么。同时间,小野却开始把玩起自



己的头发。



她把蝴蝶结缠在手上。



好像是在确认形状有没有扭曲一样。



【静流】



“怎么啦?”



不妙,再这样下去,会被卷入小野空想世界中。



即使已经有将近一年的交情了,静流姊对这件事情,



还是不太清楚。



小野空想世界。



那算是个人心理学上的黑暗面。



不对,应该说是α加上Ω(?)



总之,就是一般人不能轻易踏入的领域啦!



快拯救静流姊!



静观其变



静流姊就要踏入小野空想世界了。



【静流】



“欸,小野,可以跟我说吗?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空想世界的那扇门,被打开了!



小野点点头,头上的蝴蝶结也开始摇晃着。



啊啊,静流姊。



无法挽回了……



大概又会跟平常一样吧?



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自取灭亡呢?



静流姊~



跟平常一样的那种事。



那对小野来说,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的上的事情。



也就是对秘密的探索。



【小野】



“那个喔,这是个秘密喔……



我发现了‘熊阪秋沙’耶。”



啊啊,果然是这样……



小野的空想世界。



到底,是在说什么来着?



【小野】



“那个喔,早上小野不是去找秘密散步步道吗?



啊!只是那个散步步道呢,是小九专用的。”



小九好像是小野养的宠物。



会用好像这个字眼,是因为小野根本就不肯告诉我,



那到底是什么宠物。



听说是她的什么秘密宠物的。



【小野】



“然后喔,‘熊阪秋沙’就咻-一声,飞了起来……”



是在说飞碟还是什么吗?



如果真是飞碟,就是世纪大发现了。



【小野】



“虽然飞过去了……但是那算是飞吗?总之,小野就是



觉得很不可思议啦。”



【小野】



“因为会单独在这个地方出现,实在是很难得的事吧?



所以小野就追了上去。”



【静流】



“所以,那个叫做什么熊阪啥的东西,是生物吗?”



【小野】



“比起生物来说,小野我觉得那只是有可能而已啦!关



于系统的话……”



【小野】



“如果那真的是种程式的话,不知道会怎样哩?



世界是数位所组成的吧?如此一来,真相就是,



要不,是1。要不,是0嘛!”



【小野】



“所以呢?小野想要确认这件事情,就追了上去。



但是,小野是个没用的人,就没追到了。”



【小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虽然小野是想说,就让秘密



永远是秘密吧!可是-”



【一蹴】



“好了,Stop!”



【一蹴】



“小野,追求世界的真理是很重要的没错,不过现在更



重要的事实,正摆在你的眼前,你知道吗?”



【小野】



“咦?呃,那个……”



【一蹴】



“虽然那是现实的东西,不过对小野来说,却是必要的



事情。”



【小野】



“是、是吗?没想到有这样的秘密在我身边,小野我ㄧ



点都没发现……是什么呢?”



真的不知道吗?



算了,小野一向如此。



【一蹴】



“就是说,现在几点了呢?”



【小野】



“现……现在……”



【一蹴】



“还有就是,小野本来应该几点来这里呢?”



【小野】



“几点……几点呢……唔,好像快想出来了耶,一蹴。



那件事对小野和大家来说,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一蹴】



“没错。”



【静流】



“小野,现在已经傍晚了唷?”



【小野】



“傍晚?傍晚……”



【小野】



“啊……”



看来她终于想起来了。



【小野】



“小野我,又迟到了……是吗?”



【一蹴】



“大概只迟到了7个小时吧。”



【小野】



“一蹴,Pea-ce~”



Pea-ce~个头啦!



【小野】



“静流姊,对不起,小野……小野……”



【静流】



“没关系啦,快去换衣服吧。”



【小野】



“嗯。”



【一蹴】



“你还是老样子啊,小野。”



对小野,只能用“老样子”这句话带过去的,



她是个令人无法对她生气的女孩。



只要她迷上的事情,就会完全忘我地往前冲……简直就



像个小孩子一样。



小野的那份纯真,我也不觉得讨厌。



……只是我还是无法理解她说的话就是了。



5分钟后,小野换好制服回来了。



【小野】



“一蹴,让你久等了~



今天也慢慢地啪啦啪啦来工作吧!”



【一蹴】



“慢慢地和啪啦啪啦,不是互相矛盾吗……”



【小野】



“所以呢?才会是慢慢地啪啦啪啦工作啊!”



【一蹴】



“所以说才跟你说很矛盾啊,简单来说就是……”



啊,不行。



再说下去,小野空想世界就会启动了。



小野的词汇有小野她自己的独特意思吧……



我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一蹴】



“唉,算了,那就慢慢地啪啦啪啦工作吧。”



【小野】



“嗯,慢慢地啪啦啪啦!Pea--ce!”



【小野】



“对了,一蹴?”



【一蹴】



“呃,才刚说完,你就要开始聊天啊?”



【小野】



“那个喔,小野喔,在追‘熊阪秋沙’的时候,了解到



了一件事情。”



【一蹴】



“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小野仿佛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小野】



“其实呢,是有一个很不得了的秘密喔,小野就偷偷地



告诉一蹴吧!”



再这样下去,就会没完没了。



这么一来,就没办法工作了。



听她说下去



很自然地逃走



【一蹴】



“唔,虽然我很想继续听,但我们还在上班不是吗?”



快工作吧!小野。



【小野】



“啊,对喔。不工作不行,要慢慢地啪啦啪啦加油。”



【一蹴】



“没错,要加油呢。”



【小野】



“不过呢,有关秘密的事情啊……”



不是叫你快工作吗!



我很快地看了四周一眼。



忽然看到一对大学生情侣站了起来。



很好!要结帐了。



【一蹴】



“谢谢光临!”



我很大声地叫着,然后深深地鞠了个躬。



我带领着有点吃惊的情侣们,走去结帐。



【一蹴】



“非常感谢您的光临!欢迎下次再度光临!”



店里清澈地响着我的声音。



听起来还真像是寿司店里的叫喊声一样,宏亮有力。



【小野】



“一蹴你真有精神,小野好钦佩啊~”



有空在那边感动,求求你做点事情吧……



不过,总算逃过了小野空想世界的魔手了。



抱歉了,小野。



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慢慢听你说吧。



小野大概恢复了好心情,终于开始工作了。



人手终于充足了,我也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新的客人上门了。



【小野】



“欢迎光临~”



【一蹴】



“欢迎光临……啊!”



进入店里的,是我认识的人。



【萤】



“啊-一蹴!好久不见!”



【信】



“哟,勤劳的学生,有没有乖乖在工作啊?”



【一蹴】



“萤姊,一年不见了。”



一个礼拜以前,我还忘了她的名字呢,这可要保密。



【萤】



“已经过了那么久吗?”



【一蹴】



“还能再见到你真是高兴啊,萤姊。”



【萤】



“我也是啊,一蹴。”



【萤】



“……啊,姊姊,我来啰~”



萤对着在柜台的静流姊,挥了挥手。



静流姊回给她一个微笑。



【静流】



“哎呀,这不是萤和信吗?



欢迎光临,你们慢慢聊喔!”



这个人的名字是白河萤。毕业于滨吹学园,也是教导祈



弹钢琴的‘心的师傅’,同时更是静流姊的妹妹。



她在国外留学学习钢琴……对了,听祈说,她暂时会待



在国内。



【一蹴】



“对了,萤姊,今天是一个人吗?”



【萤】



“不是一个人啦,你看,旁边的信……”



【一蹴】



“原来如此,是一个人啊。



那么,我带你去单人座位吧!”



虽然是没有什么单人座位就是了。



【萤】



“那个……”



【信】



“喂!一蹴!别无视我的存在!”



【一蹴】



“点一杯咖啡就可以坐半天的人,才不是客人呢!”



信大概每星期会来店里3次。



然后也不点些什么,就黏在这里大半天的……



是那种典型的烂客人。



【信】



“我才没有这样-”



【信】



“前天我不是点了两杯吗?”



【一蹴】



“快滚吧!”



【萤】



“唔-姆,一个很会装蒜,一个很会吐槽。信和一蹴真



是对好搭档呢!”



【一蹴】



“别闹啦,萤姊。”



【信】



“说相声不错啊,我喜欢吐槽人……总之,别站着聊天



,找位子坐吧,萤萤。”



结果,信就自己跑到他常坐的座位去了。



萤姊也坐在他的前面。



真是的。



【萤】



“对了,小祈还好吧?虽然我有打电话跟她招呼过了,



但是我还没见过她呢。”



【信】



“Stop,萤萤!小祈的名字,在这里已经变成禁语



了喔,他们现在好像在吵架的样子。”



【萤】



“咦?真的吗?”



【一蹴】



“我们才没有吵架。”



我没有说谎。



因为都分手了,就算想吵架也没办法。



【萤】



“那我来帮你们合好吧。”



【一蹴】



“不用啦。”



【萤】



“不要客气啊~萤可是扩张级的爱神邱比特唷!”



【一蹴】



“专家级吧?”



【萤】



“啊~不行啦~



对萤开的玩笑,不要这么冷静地更正啦~”



和小野一样,萤姊的笑话我实在没办法理解。



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啊。



【萤】



“……但是一蹴,我真的愿意当你商量的对象喔!”



【一蹴】



“没关系啦。”



【萤】



“但是……”



【一蹴】



“嗯,真的没关系。”



这一瞬间……



忽然间……



觉得胸口很痛。



和小野及信交谈时,所暂时忘记的,胸口的伤痛,又再



次浮出了表面。



一瞬间,我忘了装出笑脸。



【信】



“喂!一蹴……?”



【萤】



“一蹴……?”



糟糕!



【一蹴】



“哈、哈哈……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真是的。”



我挤出了微笑。



但是我的笑声却充满了虚无感。



【萤】



“嗯,我真的愿意当你商量的对象,所以如果有什么事



的话,尽管说好吗?”



【信】



“这你应该早就了解了吧?”



【一蹴】



“…………”



一瞬间差点就要冲口而出了……还是算了。



连我自己都还没整理好心情。



而且跟别人吐失恋的苦水,实在很难看。



【一蹴】



“真的没什么啦!”



【萤】



“一蹴……”



【一蹴】



“那你们就慢慢聊吧!”



我背向他们两人,不再说话,默默进行我的工作。



信和萤姊也没再说什么……不久后,他们就回去了。



静流姊也担心着我,说“你的脸色不太好喔?”



我以大病初愈为由,混了过去。



但是……



大家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吧?



我和祈分手的事情。



因为萤姊会和祈连络。



而祈也没必要隐瞒分手的事情。



我带着忧郁的心情结束打工后,就离开了。



【一蹴】



“呼-”



我回到了没有开灯,又冷又暗的房间里。



这里跟往常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虽然说是没变,但却有一种寂寞的感觉,迅速地蔓延开



来。



【一蹴】



“唔,又是该吃饭的时间了吧……”



嘴巴这么说着,我走到放置买回来的杯面的箱子旁,



拿起杯面。



想到要做晚餐就觉得很麻烦,今天还是以泡面解决一餐



吧。



唔。



非常时期才用的杯面,只剩下一个。



对于一个人生活的男人而言,杯面的数量,就如同



RPG里的HP一样。



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一蹴】



“不够耶,看来以后要多买一点杯面了……”



我啪-的一声打开杯面的封口,从里面拿出装了汤头调



味包的小袋子。



其实正确的作法应该是,‘先将面用热水泡熟,要食用



前再倒入汤包’才是,但我嫌麻烦,决定不管三七二十



一,把它一股脑地都倒进杯面去。



杯面的味道真不赖,一点都没有变呢。



我打开了装着调味料的汤包--



就在此时。



【缘】



“哥哥~我是缘啦!我来啰!”



缘放下购物袋,满脸笑容地跑进我房间。



【一蹴】



“嗯?你怎么跑来了?”



【缘】



“咦?不是有传讯约好,今晚我要做饭给你吃的吗?”



唔,有这回事吗?



【缘】



“你该不会,忘了吧……”



【缘】



“啊呜……”



缘忽然变得很垂头丧气的样子。



【缘】



“我知道了啦,你就是不想吃我做的菜啦……



我可是为了哥哥你,才特别去学做菜的耶,虽然我知道



目前做得还不是很好……”



【缘】



“我跑来做菜一定给你带来了麻烦吧……你也不需要我



这菜做得难吃,人又笨手笨脚的妹妹吧……”



【缘】



“我这笨手笨脚的妹妹,还是带着这堆材料走吧……



拜拜,哥哥。”



缘拿起了购物袋,沮丧地步出玄关准备离开。



【一蹴】



“等等啦!别走啦!我没这个意思啦。”



【一蹴】



“我很喜欢吃你煮的菜啦!



哇啊!我可是很期待着呢~”



【缘】



“那么,我怎么看到你在泡面……”



【一蹴】



“这、这是因为……



我想检查一下买来的杯面数量对不对啦。”



【缘】



“骗人!你连封盖都打开了耶。”



呃。



对喔,我刚刚才准备打开装着调味料的汤包呢。



【一蹴】



“没啦,那是因为……对了。”



【一蹴】



“其实,我是听说这个杯面里有会爆炸的东西啦~



所以开来看看。”



【缘】



“哪里听来的消息?”



【一蹴】



“信说的啊。”



对不起了,信。



推了信出来帮我掩饰一下。



【一蹴】



“我打开杯面后真是吓一跳呢!里面竟然有个写着‘火



药’的小袋子耶。”



【一蹴】



“没想到杯面中竟然藏有火药!!看来我得快点找人来



处理这个爆炸物。”



【缘】



“呃……那个……”



【一蹴】



“什么!?你快走开,这可是随时会爆炸的耶!”



【缘】



“你说的kayaku‘火药’,



是指加味的kayaku‘调味料’吧?



不会爆炸的啦。”



【一蹴】



“什,什么!?那不就是我被信骗了吗!?



可恶啊,亏我还那么相信他耶。”



【一蹴】



“本来想说在亲爱的妹妹来临之前,先把爆炸物处理掉



的说~原来我被耍了啦。”



【缘】



“哥,你那么气喔……”



【一蹴】



“这是一定的吧?在妹妹要来为我做菜的日子,我还打



开杯面封盖的理由,除了这个还会有什么啊?”



【缘】



“原来缘误会了哥哥,真对不起。”



【缘】



“好高兴喔……想不到哥哥为了我,不惜赌上自己的性



命安全呢。”



【一蹴】



“啊哈哈哈!这是一定要的吧。”



缘很开心地笑了出来。



OK。



似乎成功地瞒了过去的样子。



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悄悄地把杯面处理掉。



【缘】



“那我现在就做菜给你吃啰~”



缘再度走回来,从购物袋里拿出材料,一个个放在流理



台上。



马铃薯和肉、蒟蒻……等等的。



这应该是马铃薯炖肉的材料吧?



【缘】



“我知道哥哥喜欢吃马铃薯炖肉。”



【一蹴】



“是啊,这是我最喜欢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缘】



“我才知道没多久啦。



所以我反覆练习,一定要把马铃薯炖肉做为我的拿手好



菜唷~”



把材料整理好之后,缘推了推我的背。



【一蹴】



“怎么了?”



【缘】



“人家想要你去隔壁房间等啦。”



【缘】



“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往这边看喔。



你如果看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唷。”



【一蹴】



“干嘛啊,你该不会跟白鹤报恩的故事一样,打算拔自



己的羽毛来做菜吧?”



【缘】



“羽毛?”



【一蹴】



“没事啦,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做菜不准我看。”



【缘】



“那是因为……”



【缘】



“我做起菜来笨手笨脚的,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缘】



“说好不许看喔。”



缘开始做菜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坐垫叠一叠,靠着垫子看一下电视。



短剧正在上演中。



有个搞笑艺人全裸地在画面上跑来跑去。



……………………



………………



…………



我并没有太注意电视在演些什么。



唔~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或多或少吧?



隔壁房间有个女孩子正在做菜……



但是却听不到什么声音。



机机~嘎嘎~镪镪。



传来了一些,正常做菜程序中,不应该有的奇怪声音。



我有点担心,走过去偷看了一下,马上被一句



“不可以看啦。”赶回来。



其实,她如果能顺利完成的话,才真是一大奇迹呢。



毕竟我这妹妹,对做菜实在是很笨手笨脚的,不是吗?



我全神贯注,用耳朵倾听厨房的动静。



【一蹴】



“这,这个声音是……”



咚咚咚咚--



这是切菜的声音吗!?



【一蹴】



“嗯,还算正常吧……”



我在靠垫上转个身,盘腿坐着。



全神贯注地听隔壁的动静。



听起来很像爆炸及机械运作的声音……



干脆说是,做菜进行得很顺利的声音吧?



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好好期待?



【缘】



“哼~~~~”



应该进行得还不错吧,我听到缘用鼻音哼歌。



鼻音的歌断断续续的,哼起了奇怪的歌。



【缘】



“一蹴的‘一’啊,一直欺负人‘一’啊~”



这是什么歌啊?!



【缘】



“一蹴的‘蹴’啊,呃……太难了。



所以,Pass1次~”



Pass?什么意思啊?!



那要几次才会OK啊?!



【缘】



“一蹴的‘ㄘ’啊,刺猬的‘ㄘ’啊~”



(罗马拼音:



“一蹴的‘C’啊,刺猬的‘C’啊~”)



刺猬?!



没有别的形容了吗?



【缘】



“一蹴的‘ㄨ’啊,呃……



太难了所以Pass2次~”



(罗马拼音:



“一蹴的‘u’啊,呃……)



Pass也太多了吧!



【缘】



“一蹴~的‘延长音’啊,……”



【缘】



“…………”



再拜吧!



只有Pass2次吗?是这样吗?



唱错了吧!?



【缘】



“啦~哥哥的名字好难念啊~啦啦啦~



果然还是刺猬呀~”



就像唱DoReMi一样,照理说,还会再回到开头,



重复一遍……可是怎么不太一样!?



毫不理会我心中的疑问,



缘的料理看来很顺利地在进行中。



应该是切完材料了,在瓦斯炉点火的样子。



阵阵的炒肉香味飘了过来。



勾起了我的食欲,我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



喔喔,说不定到时候端上来的料理一级棒呢?



或许我有机会吃到好吃的菜。



而且我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感觉上这次做菜应该颇



顺利的吧?



30分钟后。



声音停了。



做好了吗?做好的话,接下来呢?



我不断猜想各种情况,咕噜一声吞了吞口水。



缘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缘】



“亲爱的哥~~~~~~~~哥。”



喔喔,冷不防的,她的脸出现了!?



【一蹴】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缘】



“啊呜…………”



【缘】



“大失败啦~”



缘带我去看了厨房。



我一看大吃一惊,不禁连连摇头。



【一蹴】



“天啊,这是什么啊。”



只见我家的厨房杯盘狼藉,



只能用一句惨不忍睹来形容。



【一蹴】



“你是什么时候搞成这样的!?



我刚刚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缘】



“一直到去马铃薯皮之前,本来都进行得很顺利的……



呜呜呜。”



【一蹴】



“可是去皮这个动作怎么那么难啊……



我以为会顺利的,怎么会失败了呢?”



喔喔,新的失败原因耶!



哇咧,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吧?



【缘】



“我这做菜笨手笨脚的妹妹,还不如去当马铃薯的肥料



也比现在好……我现在就出发去北海道好了……



拜拜,哥哥。”



【一蹴】



“等等!别冲动啦!



你去当马铃薯的肥料还太早了啦。”



对着快要哭出来的缘,我拼了命地安慰着她。



【缘】



“对不起啊,哥哥。”



【一蹴】



“不会啦,反正我早就有觉悟了。”



结果,料理整个完蛋了。



因为没有时间重做了,所以我们两个就把刚那个杯面,



各分一半吃掉了。



【缘】



“噜~噜~噜~”



舌头像猫一样怕热的缘,一直吹着面条等它冷一点才吃



,那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缘】



“好好吃喔。”



【一蹴】



“是吗?这只不过是杯面耶。”



【缘】



“只要可以和哥哥一起吃饭,不管什么东西,我都觉得



很好吃。”



【缘】



“怎么了?”



【一蹴】



“……不要讲这么肉麻的话啦。”



虽然她是我的妹妹,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让我觉得



不好意思。



我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红到耳根子的脸,



这时,缘拿着杯面站了起来。



舌头很怕烫的她,忽然眼睛一转,把汤一饮而尽。



【缘】



“烫烫烫~~呼~”



【缘】



“我饱了,剩下的哥哥你吃。”



【一蹴】



“这样就好?”



【缘】



“嗯,我有跟妈妈说今天不用帮我准备晚餐了……



我会先吃过才回去。”



【一蹴】



“这样啊?”



我拿了筷子夹起面条来吃。



【缘】



“喂,哥。”



【一蹴】



“嗯?”



【缘】



“祈学姊很会做菜吧?”



【一蹴】



“是啊,她的菜真好吃,那家伙做的马铃薯炖肉堪称一



绝呢。”



【缘】



“这样啊……”



【缘】



“要怎么样才能把菜做得好吃呢?人家我也想听到哥哥



称赞我做菜好吃呀。”



【一蹴】



“我跟祈刚交往的时候,她对做菜也不是很在行的,是



跟了静流姊开始学习之后才慢慢进步的。”



【缘】



“静流姊……就是那个哥哥打工店里的人?”



【一蹴】



“对,她是代理店长。”



【缘】



“……那,哥哥,



缘也跟你去Narazuya好不好?”



【一蹴】



“什么啊?”



【缘】



“我想看看哥哥工作的样子,又想说如果能和静流小姐



当好朋友的话,说不定她也会教我几手做菜的方法啊…



…不行吗?”



【一蹴】



“不行。”



【缘】



“为什么?”



【一蹴】



“因为,我会不好意思啦?打工还带妹妹来。”



从我开始打工以来,



缘就不只一次说想去Narazuya咖啡屋看看。



每次我都会回绝。



【缘】



“啊……你别这么说嘛,求求你嘛,亲爱的哥哥。”



一对若有所求的眼神看着我,缘整个身体靠了过来。



唔,我该怎么做才好?



真拿你没办法……



绝对不行!



对着正在吃面的我,缘用认真的眼神盯着我。



真是拿她没办法……我真拒绝不了她这种眼神。



我把筷子放下,耸了耸肩膀。



【一蹴】



“我们那里可是服务业喔。”



【缘】



“我知道啦……人家只是去参观一下,绝对不会打扰到



其他客人的。”



【一蹴】



“所以我说,不能来参观的啦。”



【缘】



“呜呜呜…………”



【一蹴】



“还有顺便说一下,3点以后,客人就会变少了。”



【缘】



“……?”



【一蹴】



“这段时间如果有客人上门,Narazuya会非常



高兴吧?”



【缘】



“……你的意思是说……”



【一蹴】



“唉唷,就是这样啦,顾客至上!如果你当自己是客人



,我就会认真招待你了啊。”



【缘】



“谢谢你!哥哥。”



缘紧紧抓着我的手,用力地对我猛点头。



就这种点小事也可以高兴成这样吗?我这么想着……



看到她这么开心的表情,我的心情不再那么差了。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因为看不见祈的心,而痛苦不已的



我,在看到缘纯真无邪的愉悦笑容后,我感觉好多了。



我温柔地抚弄着缘的头发。



【缘】



“喵~”



缘发出心情很好的撒娇声,眼睛像猫一样眯了起来。



就这样,大概说了30分钟左右。



【缘】



“我该回去了。”



【一蹴】



“今天我也送你回去吧。”



【缘】



“嗯~人家真得很想去嘛…………”



【缘】



“平常都是麻烦你送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我自己



回去吧。”



可能是因为做菜失败了,觉得不好意思,缘罕见地说了



这句话。



【一蹴】



“这么晚没关系吗?天色暗了耶。”



【缘】



“是啊,是有点可怕,不过爸爸会来车站接我的。”



【缘】



“那个……哥哥,借一下好吗?”



小小声地说完后,缘就像要抱我一样,整个人靠近我。



跟猫在撒娇一样,头在我的胸口磨蹭。



【缘】



“喵呜~喵呜~”



【一蹴】



“你在干嘛?”



缘忽然把脸抬了起来。



【缘】



“在充电啊。”



【缘】



“在哥哥这边充饱电了,那我等等回去就不怕黑了。”



【一蹴】



“……别讲这种肉麻话啦。”



【缘】



“呵呵~”



【一蹴】



“路上小心喔。”



【缘】



“嗯,哥哥再见。”



缘很有精神地跟我说再见后,就离开了。



【一蹴】



“唔,该去洗个澡准备睡觉了……”



【一蹴】



“唔,在那之前……”



我看了一下厨房。



【一蹴】



“这里不打扫也不行。”



【一蹴】



“虽然有缘在的时候,我比较不寂寞……



不过把厨房搞成这样,也真伤脑筋……”



我不经意地叹口气,开始打扫起厨房。



【一蹴】



“嗯……?”



我像平常一样,乖乖到了学校。



结果捡到一个有趣的东西。



【一蹴】



“这是扇子吧。”



掉落在门口鞋柜的地方。



展开来看看。



上面印着一幅高雅的绘画。



看起来很高尚的精品呢。



【一蹴】



“会掉在鞋柜这……应该是里面班级的学生掉的吧?”



但是,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学校出现?



我一边把玩着扇子,一边走进了教室。



整间教室该来上课的学生都没来。



只有几个很紧张,为了考试苦读的男学生。



女学生的话……只有藤原同学。



藤原同学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在准备考试的事,



全神贯注地看起了小说。



说不定,这把扇子是藤原同学的?



的确,如果是她的话,确实有可能会拿这种东西……



叫她看看



还是不要好了



毫不思索的,我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气势似乎是在告诉我,别发出任何声音。



昨天,我看到她和剑道社社长比赛的时候,有点多管闲



事地发出了声音。



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把扇子就是藤原同学的。



我拿着扇子,走回自己的座位。



就在这个时候。



【雅】



“喂!”



藤原同学对我开口。



【一蹴】



“啊,早安啊。”



我立即跟她打招呼。



藤原同学没有回应我,只是瞄了我一眼……



【雅】



“这个是我的东西,请你还我。”



她说的一副好像我是小偷一样的口吻,然后从我手上把



扇子抢了过去。



我整个人呆在那边,不知所措。



这女人怎么这样啊!



我特意捡来的耶。



我并不是想要她跟我道谢,但谁也不想好心被狗咬吧?



这时,藤原同学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这边,然后说着。



【雅】



“你昨天有来武道场吧?”



【一蹴】



“嗯?是啊。”



【雅】



“我一听到那个可怜兮兮的声音,就知道是你。”



的确,当时我是情急之下才发出了声音。



不过,那完全是因为担心藤原同学才这样的。



为什么她要用好像在指责我顶嘴般的语气,跟我说话?



带着有点想欺负她的心态,我回了话。



【一蹴】



“我可怜兮兮的样子是不太好啦。难不成,你认为你自



己根本没那么强喔。”



【一蹴】



“我是听说藤原同学你要和那个剑道社社长一决胜负,



才去看的耶。”



【一蹴】



“你的心愿可以达成,不是很好吗?”



藤原同学小小声地用鼻子发出了声音。



【雅】



“那种事不用你们在那边假腥腥装高兴。”



【雅】



“这只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的事罢了。”



哇咧!不用这样否定我的说法吧。



难不成,她真的就只因为不爽这个理由,所以打倒人家



的吗?……但是,把人家剑道社社长当成捏蚂蚁般,也



真是有点那个。



真恐怖的女人啊,嗯~



我还是别跟她打交道比较好。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



但就在此时。



【女学生】



“师傅!早安啊!”



有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很快地跑了过来。



【一蹴.雅】



“纱代玲。”



我和藤原同学同时发出了声音。



【纱代里】



“啊,缘喵的哥哥也在这啊!你们早啊!”



纱代玲元气十足地点头行礼。



她是缘的同班同学,兼好朋友。



她平常总是蹦蹦跳跳的,是个体育系的元气美少女。



她的名字叫纱代里。



我们都叫她纱代玲。



“我希望大家都叫我纱代玲!”



因为是她自己这么说,所以大家都这么叫她。



不过,我对她最重要的事情却一点也不知道。



所以,每次见面时总会问她。



【一蹴】



“纱代玲,可以跟我说你的姓吗?”



【纱代里】



“不管你问几次都不行啦!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她总是这样回答我。



她似乎从来都不跟别人提起她的全名。



顺带一提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信那家伙,会叫她



“小圆”。



似乎是从全名而来的绰号。



……这么说来,她的姓有可能是“丸山”或“丸田”等



,像这类和圆有关的名字也说不定吧。



其实,我只要问一下缘,说不定就知道了……



不过,有时又觉得问这种事很无聊,所以就不了了之。



【一蹴】



“你来三年级的教室有什么事?还穿着武道服?”



【纱代里】



“我是长刀社的社员啊!每天晨练完,就是穿这样到处



走来走去啊!”



【纱代里】



“雅师傅,我是为了昨天的事,来跟您说声谢谢的!”



【纱代里】



“昨天你为了我们去跟人家比赛,这份恩情,我无以为



报!在此谨代表社团,跟您说声谢谢!”



纱代玲向藤原同学深深一鞠躬。



藤原同学点了点头。



【雅】



“不用这么大礼答谢啦,我可不是为了你们而战的。”



【纱代里】



“哪有,是您太过谦虚了!



真不愧是高手,实在太棒了~”



我忍不住开口问了问。



【一蹴】



“……昨天的比赛,是指和剑道社社长的那一场吗?”



【纱代里】



“对啊!师傅真的是太强太棒了!把那个可恶的剑道社



社长修理得惨兮兮!我也很想像师傅您那么强,打得那



么漂亮啊!”



纱代玲把藤原同学形容得非常厉害的样子,比手画脚地



说得天花乱坠。



因此,我制止了她的动作。



【一蹴】



“咦?藤原同学不是因为讨厌那个剑道社社长……



所以才打败他的吗?”



【纱代里】



“不是啦!”



纱代玲以夸张的肢体动作,否定了我的说法。



【纱代里】



“师傅才不是这种人呢!对吧……”



【雅】



“纱代玲!”



藤原同学发出尖锐的声音,打断纱代玲要继续说的话。



但是,纱代玲还是一直猛摇头。



【纱代里】



“我没有办法忍受师傅被人家误会啦!”



【纱代里】



“其实我跟你说,一蹴学长!那个剑道社社长,人很差



劲的!是个坏蛋社长!”



【一蹴】



“坏蛋社长?”



【纱代里】



“需要使用武道场的社团,本来是可以排固定的日期去



练习的!可是那个坏蛋社长,居然硬抢我们长刀社的练



习时间!”



【纱代里】



“我们也要参加高中校际比赛啊!又不是只有他们!真



是太过分了!”



【一蹴】



“不会吧?你别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纱代里】



“真的啦!就是那个坏蛋社长说‘打赢我的话,再给你



们用武道场’的啦!把我们长刀社当成笨蛋啦!”



【纱代里】



“于是我们就回他说,



‘这是你说的喔-!逃跑就是女人!’”



本来讲得一脸激动的纱代玲,忽然垂下了肩膀。



【纱代里】



“……虽然呛了声,但话说回来,我想了一下。”



【纱代里】



“我还弱的很呢。”



【纱代里】



“嗯,不只是我自己,整个社团的人几乎都不太强。”



【纱代里】



“当然师傅,还有一个木濑学姊是很强没错,但是她们



两个人都在三年级时引退了……”



【纱代里】



“所以,社员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蹴】



“所以,这就是藤原同学帮你们出一口气的原因吗?”



【纱代里】



“是的!所以她打败了嚣张自大的坏蛋社长!



因此我才来这里,想向她说声谢谢!”



【纱代里】



“嗯!真是太帅了!雅师傅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啊!”



喔,这么说的确是很帅啦。



感觉上很像个四处飘泊的浪人,打倒了蛮横的武士吧?



--不是吗?



什么嘛!我还以为她只是因为讨厌对方,所以才踢飞人



家的呢~



不过,真是如此,为什么会被传成这样夸张呢?



我看了一下纱代玲,只见她的脸色暗了下来。



【纱代里】



“我不知道。可是,应该是有人随便乱说乱传的吧。”



【纱代里】



“雅师傅是为了我们而战的,真是可惜啊……”



【纱代里】



“痛!”



藤原同学拿起扇子,敲了一下纱代玲的额头。



【雅】



“你该安静一下,别再说话了。”



【纱代里】



“对不起。”



藤原同学的眼光又转向了旁边。



我一边默默微笑,一边说话。



【一蹴】



“雅师傅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呢,这么照顾学妹。”



但是,我的话似乎没什么作用。



托纱代玲的福,我跟藤原同学之间的气氛,开始渐渐缓



和了下来。



【雅】



“请你闭嘴,鹭泽一蹴。”



她很凶地瞪着我。



【雅】



“打倒山王那家伙,完全是因为看不爽那个男人。



学妹们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雅】



“结果被你们形容成这样,真是让我十分困扰。”



听到她这么干脆的解释,我除了沉默以对,也不能再说



什么了。



【纱代里】



“啊,是预备铃声……啊!糟了!我还没换衣服啊!”



【纱代里】



“那么,改天再来跟您答谢吧!雅师傅!”



【雅】



“不需要。”



【纱代里】



“应该的!”



接着,纱代玲看了我一眼。



【纱代里】



“哥哥你在的话,下次把缘喵也带来这里,好吗?”



就带来吧



不要带来



【一蹴】



“呃、都好啦……那下次你就带她来吧……”



【纱代里】



“了解了!



那么下次,就可以看到你和缘喵一起了唷!”



【纱代里】



“那么,我先走了喔!雅师傅!”



深深地点了一下头,纱代玲像风一样跑走了。



【一蹴】



“…………”



纱代玲离开后,我不假思索地观察了一下藤原同学。



感觉上她有着高中生所没有的品格和威严,以及外表。



怎么看,这个气质冷淡无比的藤原同学,都让人无法相



信她会是一个照顾学妹的人……



【雅】



“喂!你盯着我看够了没。”



我急忙转开视线。



藤原同学只稍微瞄了我一眼,就回去继续看她的书了。



而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斜眼看着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机械化地翻著书本。



然后,午休时间。



【纱代里】



“不好意思!”



【缘】



“打扰了,哥哥,我是缘!”



缘和纱代玲,似乎是来玩的。



【一蹴】



“唷,纱代玲。真是突然啊,你还是不跟我说一下你的



姓吗?”



【纱代里】



“绝对不行啦!就算是缘喵的哥哥,只有这点我不能告



诉你啦!”



纱代玲像平常一样回答之后,看了一下藤原同学的座位



,肩膀松了下来。



【纱代里】



“啊-?雅师傅不在吗?”



【一蹴】



“嗯,现在是休息时间,可能随便去逛逛了吧。”



【纱代里】



“人家想来继续跟她道谢的耶,真是可惜。”



缘则是好奇地在教室里四处张望。



【缘】



“这可是我第一次进入哥哥的教室呢,好紧张喔。”



【缘】



“真的人好少喔,一变成自由来校温习功课,就会变成



这样。”



正在准备考试的男同学,不悦地瞪了发出吵闹声的妹妹



一眼。



【纱代里】



“缘、缘喵,太大声可是会吵到别人的唷。”



纱代玲拉了拉缘的袖子,小小声地说着。



但是,第一次来到我班上的缘,可能是因为太过兴奋了



,以致于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缘】



“哥哥你的位子在哪里啊?”



【缘】



“哇!你坐在这里喔,好棒喔!真是太感动了!”



感动什么?



我拱起手,跟正在用功中的男同学们说声抱歉,然后捂



住缘的嘴巴。



【缘】



“唔,哥哥,干嘛啦?”



【一蹴】



“有很多人正在用功啦,拜托你的音量放小一点好吗?



或者干脆把嘴巴闭上也可以啦。”



【缘】



“唔喵?”



缘看了一下四周异样的眼光,可爱的脸颊上,顿时一阵



惨白。



她握住了我的手,低下了头。



【缘】



“真、真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大家都在用功,缘打扰到



大家了……”



【缘】



“呜呜呜……给你同学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缘真是太失败了。”



【缘】



“万一以后哥哥因为这个原因,被班上的同学欺负的话



,那可怎么办是好?这全都是缘的错啦……”



【缘】



“唉……像我这种没用的妹妹,还是在哥哥面前消失好



了,还是去拜大卫.哈巴菲尔德为师好了……



拜拜了,哥哥。”



缘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教室。



【一蹴】



“等等啦!不要冲动啦!你别去当什么大卫魔术师的弟



子啦!”



我急急忙忙地阻止了缘。



【一蹴】



“没事的啦,我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被班上同学欺



负的吧?”



【缘】



“……真的吗?”



【一蹴】



“当然啊,就算假如有天,我在班上被大家孤立,也还



有你在这学校里啊,所以我不会是一个人的。”



【缘】



“……哥哥。”



【一蹴】



“都是托了缘的福,我才能安心地在过学校生活喔。



谢谢你!”



【缘】



“你能想到这么多……缘真开心。”



看来,她又再度复活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纱代玲走到我身边。



【纱代里】



“真不愧是哥哥啊~这么简单就可以把自怨自艾模式的



缘喵给复活起来啊。”



【一蹴】



“不然平常你都怎么去安慰她呢?”



【纱代里】



“买糖果给她啊,不然就是带去宠物店,看那些可爱的



小猫小狗啊……”



【一蹴】



“……这样子,不是给你造成很多麻烦吗?”



【纱代里】



“她是我好姊妹嘛,一点都不麻烦啦~为情绪陷入低潮



的好友打气,是应该的嘛。不过啊……”



【纱代里】



“不过,有时候我都会想,我到底在干嘛啊?为什么要



这样做呢……”



纱代玲看着远方。



我也跟着她一起看着远方。



【一蹴】



“我们两个还真是辛苦啊。”



【纱代里】



“年轻时辛苦一点是还好啦,一蹴学长。”



【一蹴】



“说的好。”



我们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种绝妙的共识。



【缘】



“嗯-你们两个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缘也要参加!”



【缘】



“好不好啦……不要只把缘丢在一边啦……”



【缘】



“啊呜……”



不好了!



她又要开始陷入自怨自艾模式了!



【一蹴】



“我们没有说什么啦!?对吧?纱代玲!”



【纱代里】



“对啊!我们怎么会丢下你,不让你加入我们呢!”



我们两个拼了老命地安慰缘。



呼~



真是吵闹的休息时间啊,真的--



授课时间结束了,班导来到教室。



担任我们3年C班级任导师的鸟岛,是个年轻的男老师。他负责教我们化学。平常看他总是穿着脏脏的白色衣



服,头发散乱不堪。



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马西鲁德博士的外号。



马西鲁德,他常讲一些激励的口号。



虽然每天的台词不同,但讲的内容却是大同小异。



加油吧,准考生还必需更努力喔,真正的胜负现在才开



始喔--



类似像这样型式化的口号,虽然也算是有点激励的效果



啦,但男同学们,大都是吱唔其词地点点头交代过去。



我是不太懂啦,一定是事到临头才求神保佑的心态吧。



为了他,我也来求神祈祷一下好了。



当我走出走廊时,背后传来了马西鲁德的叫声。



【班导】



“鹭泽,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马西鲁德一边问我,一边摊开了黑色硬皮纸做成的出缺



席记录簿。



【班导】



“鹭泽,你最近的出席状况不是很好喔,不是指你出席



天数够不够的问题。而是在自由来学校温书这些天,我



不常看到你喔?”



【班导】



“还有,你来到学校,也没好好准备考试的样子?



应该还来得及准备吧?最近还有第二波接受报名的大学



啊。”



【一蹴】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想当自由工作者。”



【班导】



“自由工作者应该不是自己想当就当的。”



【一蹴】



“我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当自由工作者的这条路。



也就是专业的自由工作者,如果我有名片的话,我也会



在上面打上‘自由工作者’这几个字的。”



班导拿起簿子敲了敲我的头。



【班导】



“你真是胡说八道,拜托你认真一点吧,将来可是很重



要的。”



【一蹴】



“我一直都很认真的。”



马西鲁德一边抓着他那乱乱的头发,一边耸了耸肩膀。



【班导】



“算了,你自己觉得这样好的话就好……身为级任导师



的我,能跟你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班导】



“鹭泽,就算是三方面谈的时候,你也打算这样无动于



衷吗?”



【一蹴】



“…………”



【班导】



“到现在我都还没机会和你父母谈谈。这样好了,即使



是星期六也无妨,我想请你转告你双亲,务必到学校来



找我谈一下,麻烦你了。”



马西鲁德说完这些话后就走了。



听到他说‘双亲’这个词时,我总觉得不太舒服……



我想快点从那种紧迫的感觉中退出,我想快乐一下。



为了挥掉那种忧郁的心情,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也深



深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马上去打工吧



在学校吃中饭



决定先在打工前填饱肚子的我,到福利社买了面包。



可能是正在上课中的缘故,没有半个学生在。



我轻易地就买到了,平常很受欢迎的猪排三明治和巧克



力卷。



这么简单就被我买到,可真是有点失望啊。



那种平日有如地狱般的面包争夺战,让我有点怀念了起



来。



虽然这么说,平常我都是在中午吃着祈为我准备的便当



,所以这种面包争夺战,顶多一星期一两次罢了。



祈,通常在每周的星期一,会为了叫我起床,来我家。



因为没什么时间,所以那天一定没有帮我做便当。



所以,我会连祈的那一份面包都准备好。



祈不擅长跟人家挤,更别说要她混在人群中,跟人家抢



面包。所以,我一定会连她的份一起买。



尤其尖峰时段可说是人山人海,要是能在如摇滚音乐会



的人海中穿过,顺利地买到两人份面包的话,祈会开心



地拍手叫好。



但就算运气不好,只抢到一人份的面包,祈也不会有半



句怨言。



坐在校园草地上的我,和祈猛道歉。



【一蹴】



“真糟,只买到一个面包而已,都被足球社的那群家伙



抢光了啦。”



【祈】



“嗯,一蹴你已经算是不错了啦。换做是我的话,可能



连一个都抢不到呢。”



祈满脸的微笑。



【祈】



“那我们一人一半分着吃啊。”



于是我们把一个面包撕成两半,开始吃了起来。



像这种时候,祈总是会选比较小的那一块。



【一蹴】



“你这样够吗?我吃小的那一半好了,没买到两人份的



面包,是我的责任啊。”



祈总是会装出一副顽皮的表情,回应着我。



【祈】



“小祈的猜谜时~……”



果然,害羞了。



一次也好,真希望她能正经一点讲。



【祈】



“两个人一起吃,就算份量很少,也会吃得很饱的食物



是什么?”



平常我是绝对猜不出来的,但今天可不一样啰。



因为,代表答案的食物正拿在我手上呢。



【一蹴】



“答案是面包,两个人一起吃一个面包,就是把面包分



成两半的意思--所以,面包面包,肚子饱饱。”



(日语‘面包面包’音近肚子‘饱饱’。)



【祈】



“答对了!”



祈温柔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柔软的香味,搔痒了我的鼻子。



【祈】



“这可是一蹴你特地买的面包呢,就算只有一点点,我



也感到很满足的。”



喂,说这话不会脸红喔?



别说了啦!



我想拍拍祈的头。



不过,看看旁边并没有其他学生在场……



就随她说吧。



再分点面包来吃,



两个人再坐近一点,



晒着太阳,度过午休时间。



我一边搔搔鼻头,一边说着。



【一蹴】



“今天……天气真好。”



祈笑了起来。



【祈】



“……嗯。”



今天,真是个再平常也不过的日子了。



但是,我却觉得闪耀着异常的光芒。



现在想起来,那应该算是一种幸福吧。



一边找着可以坐下来用餐的地方,我一边深深地,



叹了一口气。



然而在不经意间,我又来到音乐教室了。



我还是对她那么难以忘怀吗?



【一蹴】



“……咦?”



从音乐教室中传来了声音。



已经有人了?



我往里面看了一下。



在教室里的是缘。



她一脸悲伤的表情,面对着一名男学生。



总觉得有股很严肃的气氛。



虽然看不到那个男学生的脸,但看得出来他相当高大,



身材不错的样子。



从他穿的室内拖鞋颜色判断,应该是和缘同样,是二年



级生吧。



【男学生】



“忽然把你叫到这个地方来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有点



话想告诉你。”



可能是因为男学生很紧张的缘故,看起来有点发抖。



【缘】



“…………”



【男学生】



“我喜欢鹭泽你很久了,从我们同班开始,就很喜欢了



……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哇喔!告白时间耶!



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妹妹被人家告白……感觉真是有点难



堪呢!



离开



躲起来看



想了半天,我决定躲起来看看结果如何。



做为人家的哥哥,这种事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毕竟,这也或多或少跟我有点关联吧。



被告白的缘,忸怩不安的站在原地不动。



缘打算怎么回答对方呢?



我屏住气息,观察着接下来的动向。



缘一脸悲伤地低下了头。



【缘】



“真、真对不起。”



【男学生】



“是吗……不行吗……”



【缘】



“那个,呃、拒绝了你,真的很抱歉,听到你跟我说喜



欢我,我真的觉得很开心,但是……”



应该是不想伤害对方,缘用一张快哭出来的脸,向对方



道歉。



男学生爽朗地笑了起来。



【男学生】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啦,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



对啊。”



【缘】



“呜……”



【男学生】



“呼,真是遗憾,这是第一次被拒绝呢。”



虽然这话听起来隔外刺耳,但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那家伙长的真是很帅。



照理说,女孩子都应该会被吸引的那种类型。



【男学生】



“难不成,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吗?”



只见,



缘轻轻地点了点。



【男学生】



“是什么样的人?”



【缘】



“呃,那个啊……虽然他常常欺负我,但其实他人很好



,又温柔……”



缘的眼神绽放出梦幻般的神采。



【缘】



“他是个会拉着缘努力往前进的人。”



【男学生】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呢。”



【缘】



“……嗯,我很喜欢他。”



【男学生】



“是吗?看样子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男学生】



“谢谢你啊,鹭泽。”



告白的男学生,爽朗地笑着跟缘道谢,然后就离开了。



嗯~



这就是少年的青春啊。



缘她到底……



【缘】



“啊……我被吓了一大跳呢……”



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一点紧张,拍拍自己的胸口,这么



说着。



就在这个时候。



【缘】



“……啊!哥哥!”



糟了。



被缘发现了。



【一蹴】



“唷,缘。”



我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跟她打招呼。



缘的脸颊,红的跟什么一样。



【缘】



“你看到了吗!?”



【一蹴】



“……是这样吧。”



【缘】



“好丢脸啊!”



缘的声音在颤抖,耳根子一片通红,满脸羞不可抑,



恨不得钻个地洞躲起来一样的表情。



【一蹴】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只是刚好经过。”



【缘】



“啊呜……那你为什么只看,却不出声?”



【一蹴】



“这个嘛,我会在意啊。毕竟是妹妹被人家告白啊。”



【缘】



“万一我和谷川君交往的话,你会在意吗?”



刚才那个爽朗的少年,就叫谷川吗?



【一蹴】



“当然啰,我是你哥哥嘛,当然会在意啊。”



【缘】



“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开心……但还是觉得很丢脸啦。



你刚才要是有出个声就好了!”



【一蹴】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



缘忸怩不安的,两手搓来搓去,低头斜眼,望着我。



【缘】



“那个,呃,刚才那个不是啦。”



【一蹴】



“不是什么?”



【缘】



“刚刚说喜欢的那个人,



不……不是在说哥哥……你啦。”



人又好温柔。



会拉着缘努力往前进的人,是吗?



我并不是那样的男人。



【一蹴】



“我知道啦。”



【缘】



“你知道的话……就好了啦,哼。”



【一蹴】



“怎么了,闹起别扭来了喔。”



【缘】



“……人家才没有闹别扭。”



她敲敲自己还满脸通红的脸颊……



忽然间浮起一个淘气的微笑,缘抓住了我的手。



【缘】



“嘻嘻嘻~喂,哥哥。”



【缘】



“看到缘被人家告白,你有什么感觉?”



【一蹴】



“就是很惊讶啊,不然我该有什么反应?”



【缘】



“听到他说要缘和他交往的时候?”



【缘】



“……唔,心脏有稍微跳了一下……”



有点犹豫地说出这句话。



其实很高兴也说不定。



【缘】



“我并不是讨厌人家来跟我告白啦……”



【一蹴】



“那是为什么?”



【缘】



“虽然有人喜欢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是要我去跟人家抱歉,拒绝对方,真是一件很痛



苦的事。”



【缘】



“万一,将来缘向那个最喜欢的人告白,结果也被对方



说抱歉的话……我一定会很悲伤的,一定恨不得一头撞



死算了吧……”



【缘】



“所以,对缘来说,这真的是很痛苦的。”



【一蹴】



“所以,刚才如果说OK的话,就是最好了。”



【缘】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缘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一蹴】



“那么你至今不是没有跟人交往过的经验吗?”



【缘】



“是的,已经16年了吧?”



缘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但是那个笑容看



起来似乎,渐渐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缘】



“缘喜欢的那个人,虽然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回头看我一



眼……但是我决定要一直喜欢他下去。”



【缘】



“所以,不管有多少人来跟我说要交往的,我通通~



都只能跟人家说抱歉了。”



缘抓住我的手,那小小的、可爱的脑袋认真地晃着。



【缘】



“你摸摸我的头好吗?”



【一蹴】



“怎么了,突然这样。”



【缘】



“人家只是想你摸摸我的头一下嘛,说缘是乖孩子,



很了不起喔。”



缘,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也好,不过就是摸摸她的头而已嘛。



于是我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缘一脸幸福满满的感觉,眯起了眼睛--



【缘】



“……缘好幸福喔,哥哥。”



之后,我把买来的面包分成两份给她吃。



缘应该是自己有带便当来的,但她似乎不太愿意和我分



开的样子。



我们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聊着无意义的话题。



午休结束的钟声响起。



【缘】



“讨厌,我想再这样多留一下啦。”



【一蹴】



“上课快迟到了喔。”



【缘】



“那哥哥你呢?”



【一蹴】



“我的课都上完了啊。”



【缘】



“那缘也要留在这里!”



【一蹴】



“我说了不行喔,你还是快点去上课吧。”



【缘】



“呜……哥哥小气啦!又欺负人家!”



【一蹴】



“这不是欺负你啦!”



【缘】



“哥哥你大笨蛋-!”



【一蹴】



“干嘛又说这种话!?”



我望着语带哭音的缘离去的背影,离开了音乐教室。



【一蹴】



“早安-”



今天也是打工日。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现在可不是沉浸在感伤的时候。



这样说起来,这件事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可算是值得感



谢的。



【小野】



“啊,一蹴。Pea--ce~”



【一蹴】



“Peace,小野。”



今天小野好像没有迟到的样子。



【一蹴】



“喂,别看旁边,你倒的果汁快要满出来了。”



【小野】



“耶?”



【一蹴】



“要满出来了!会满出来啦。”



【小野】



“不要紧的啦,一蹴。我跟你说喔!这虽然是个秘密,



不过小野其实是很认真的喔。”



认真归认真,会满出来的还是会满出来。



【一蹴】



“总之不要看旁边啦。”



【小野】



“哎呀呀。”



【一蹴】



“哇!”



【小野】



“一蹴,你那么不能信任小野吗?小野我喔,可是比一



蹴你还资深的喔。”



【一蹴】



“我知道啦!我相信你。所以拜托你至少看着前面走路



,好吗?”



小野满足地笑了笑,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



呼,真累。



在员工休息室换好衣服后,静流姊走了进来。



【静流】



“一蹴……”



在我一看到静流姊的表情时,就什么都懂了。



被知道了,一定被知道了!



大概是从萤姊那边听来的吧?



这样说来,大概信和小野也已经知道了。



虽然不想被人冷言奚落,但是故意隐瞒不说也会很麻烦



,看来我还是把态度放低一点好了。



【静流】



“有关小祈的事情……”



果然如我所料。



我对她笑了笑。



已经过了三天,我已经能正常地笑了。



虽然总觉得有种空虚的寂寞感。



【一蹴】



“不用担心,静流姊。”



【静流】



“但是……”



【一蹴】



“不要紧的,受到别人的担心,反而会让我更难受。”



【静流】



“…………”



【静流】



“如果觉得很痛苦,可以来找我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行



,好吗?”



我想,应该是不会找任何人谈的。



因为不想被人看到脆弱的自己。



【一蹴】



“那么,工作工作啰!”



这是装出来的精神与活力。



但是这样也好,这么一来,这件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我忘



记的。



【小野】



“然后喔!不是有一种薛丁格的猫吗?对一蹴来说,小



九就是类似那样的秘密。”



小野对我继续说着。



起源是我不小心问了一句“小九近来可好?”而已。



然后她就暴走了。



但是当小野的聊天对象,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好事。



她绝口不说祈的事情。



小野和常来店里的祈,是意气相投的好朋友,所以我多



少还是会介意她是不是有跟小野说了些什么。



她是不是刻意避开这话题呢?



不可能吧?她是小野耶!



【小野】



“所以喔,观察会导致失望的喔!因为事实总是很无趣



的。因此,秘密还是永远维持秘密比较好喔?”



【一蹴】



“嗯,我知道了。”



嗯,小九大概是……猫吧?



另外,薛丁格的猫到底是什么?



是像三毛猫还是美国短毛猫之类的品种名称吗?



对了,缘也有养猫。



下次再问问她好了。



【一蹴】



“我去外面打扫一下。”



我拿起扫把和畚箕走了出去。



【一蹴】



“呜,好冷。”



好冷的北风。



应该没有人会在这种季节,坐在露天咖啡店喝茶的吧!



果然,当我走出门外时,外面的座位并没有客人。



此时,店门前的道路忽然静静地滑出了一辆车。



是黑色的大轿车。



而且还是那种常出现在社交宴会场的大型豪华礼车。



虽然我是没去过社交宴会就是了。



不过出现在千羽谷这种商店街上,简直与它的豪华程度



完全不搭。



正当我愣愣地看着车时,礼车已经慢慢地停在店前了。



啊,果然。



是本店的常客。



每个礼拜,都会有个客人坐礼车来光顾本店。



虽然我没和那客人交谈过。



从驾驶座走出了一位穿着高级服装的青年。



他绕过车子,然后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后座的门。



他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精准整齐。



【??】



“谢谢你,爷。”



从后座传出来的声音,也传到了我的耳朵。



仿佛是刚生出来的神秘动物般,一双白皙的长腿踏了出



来,然后一个女性很快地站了出来。



这就好像是连续剧里常看到的一个场面。



【??】



“爷,那么我就先去休息一下好吗?”



【爷】



“请慢走,大小姐。



30分钟后,敝人会再来迎接您的。”



【??】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爷】



“感谢您的夸奖,敝人甚感光荣。”



虽然不知为什么会被称为爷,但是驾驶的青年已深深鞠



了个躬。



唔,果然还是很了不起。



当我正呆呆地看着这情景时,被称为大小姐的女性已经



走向了店门。



多么优雅的姿态啊!她每踏出一步,全身就轻轻地摇着



,散发出不可言喻的气质。



步行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不会太慢。



裙子完全没有产生皱摺,高根鞋的声音也压抑的很小。



就算上面少了哪一项,她看起来都还是很像艺术作品。



应该说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神才对。



呃,我怎么当起评论家来了?



四周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路过的人也停下来,注视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小姐与



礼车。



然后也开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大部分的人都是以一副又惊又喜的脸看着这位大小姐。



没错,她是个有名的人。



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听说她是担任有名杂志的模特儿。



看来这世界上还是有完美人类的存在。



她和我住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但是她却看着呆站在店门口的我……



【??】



“你好。”



带着优雅的微笑,她对我点了点头。



【一蹴】



“啊,是!你好。”



【??】



“今天的天气真好。”



【一蹴】



“嗯。”



大小姐始终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进入了店里。



像我这种只不过是个咖啡屋的小店员,为什么她也能对



我展露出那种灿烂的微笑呢?



应该是完美的大小姐,都能无差别的对待每一个人吧?



不管怎么说,就是很酷,而且很可爱。



不,可爱这个形容词对她来讲,实在太失礼了。



没错,应该说她很美!



呃,糟糕。



我怎么陶醉在她迷人的魅力中。



仔细一看,礼车已经静静地驶离。



我也回到店里去吧。



刚才的大小姐,已经坐在她常坐的位子上。



那个位子在要出去露天咖啡座的地方,靠窗口那边,



左边的最里面。



那边是大小姐每次都会去坐的位子。



光是看她坐着,就美的像一幅画。



美的闪闪发光。



小野也非常兴奋地接待这位大小姐。



另人感到意外的是,小野和大小姐好像是好朋友。



她们总是很亲密地交谈着。



那位大小姐,说不定是为了见小野才来这间店的。



小野走了回来。



【小野】



“客人点餐,皇家奶茶一杯。”



【一蹴】



“真正的皇家啊~”



【小野】



“咦?皇家这句话,有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扯到秘密呢?



【一蹴】



“不是啦,我是在说小野的朋友啦。”



【小野】



“嗯,那是梨果凛。”



对对,那位是“梨果凛”小姐。



虽然不知道正确的名字,但是小野总是那样称呼那位大



小姐。



【一蹴】



“她很完美耶。”



【小野】



“梨果凛是模特儿啊,这件事情虽然是秘密,但是我只



告诉一蹴你喔。”



我之前已经听你说过了啦,小野……



而且,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我环顾店里。



店里面的顾客们,尤其是女性顾客,都非常地注意梨果



凛小姐。



就和刚刚的路人们一样,到处都是交谈的声音,有些顾



客还很夸张地发出“哇~”的叫声。



每次梨果凛小姐来到店里,就会出现这样的景像。



到最后,总是有一些没大脑的人,行为越来越夸张。



他们会走到梨果凛小姐的座位旁要求签名,甚至想跟她



握手。



更夸张的是,有些还会从店外偷看。



拿起手机拍下照片的家伙们,我真是搞不懂他们的脑子



在想什么。



我总是有一股冲动,想破口大骂这些没礼貌的家伙们。



这是动物园在看动物吗?



梨果凛小姐又不是供人观赏的玩物。



有名的人真是辛苦啊。



事实上,梨果凛小姐好像也很坐立不安。



虽然她对周围的人都报以温和的微笑,但看起来总有点



扭捏不安的样子。



其实就算生气也没有关系的,但是她却没有露出不快的



表情,还一一跟人家签名与握手。



她果然是个很完美的人。



【静流】



“一蹴,麻烦你帮忙上菜。”



【一蹴】



“啊,好。”



静流姊端出柜台的,是皇家奶茶。



喔喔。



我真幸运。



这是送餐给梨果凛小姐的好机会。



每次梨果凛小姐总是好像小野的专属客户一样,不过现



在小野正在帮别桌送餐。



好。



我也要很优雅地送上皇家奶茶。



我带着一丝丝紧张,走向梨果凛小姐的桌子。



一靠近她,就闻到高级香水的味道。



好香啊。



闻起来好像大人的味道。



【一蹴】



“让您久等了。”



我慢慢地把皇家奶茶放在桌上。



小心不发出任何声响,也不让红茶溅出来。



【梨果凛】



“谢谢。”



嘿。



她的声音让我听得,全身都酥了起来。



果然名人就是与众不同。



【一蹴】



“不、不客气啦……”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了。



真糟糕,大失败啊。



【梨果凛】



“嘻嘻。”



啊,她笑了。



梨果凛小姐用手捂住嘴,觉得我很有趣,忍住不笑出声



音来。



喔,也有这样子笑的喔。



呃,现在不是陶醉在她魅力的时候。



店里的客人们,全部都在看着我。



我急急忙忙地离开了那边。



啊,真丢脸。



今天已经不敢再靠近梨果凛小姐了。



【缘】



“哥哥!我是缘。”



【纱代里】



“午安。”



这时候,一个有精神的声音在店里响起。



是纱代玲和缘。



……记得我昨天有跟缘说可以来店里玩。



【缘】



“哇~……”



缘很好奇地在店里走来走去。



因为以前严厉禁止她来,所以今天算是她第一次来



Narazuya咖啡屋。



【缘】



“Narazuya,原来是这样的店啊,这是我第一



次进来里面呢……好感动啊。”



【纱代里】



“虽然曾经从外面往里面观察过几次就是了。”



【一蹴】



“……真的假的。”



【缘】



“这是哥哥工作的地方,我当然会在意啊。”



【纱代里】



“缘喵一直遵守一蹴学长讲的话,一步也不敢踏进店里



打扰你,所以你应该要夸奖她唷。”



【缘】



“嗯~”



仿佛是要我摸摸她的头一样,小缘把头伸了出来。



真是拿她没办法,于是我摸摸她的头。



【缘】



“嘿嘿嘿~”



小缘一脸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小野】



“欢迎光临-”



【静流】



“欢迎光临,纱代玲。”



【静流】



“我想你差不多也该来了,所以已经帮你烤好木莓松饼



了呢。”



【纱代里】



“好棒喔。”



【静流】



“那边的小姐……是第一次来的吗?”



静流侧着头看着缘。



【缘】



“是,是的。那个我……”



缘偷偷看了我一眼。



大概是有点在意在工作中的我吧!



【一蹴】



“妹妹,我妹妹。”



我一说完,缘就很高兴地,对静流和小野大大地鞠了一



个躬。



【缘】



“我叫鹭泽缘,请多多指教。”



【静流】



“啊,是一蹴的妹妹啊,好可爱喔。”



【小野】



“对啊~”



【缘】



“哪有啦……你们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



缘满脸通红,难为情地扭动着身体。



【静流】



“你是中学生吗?”



【缘】



“呃啊~”



【一蹴】



“啊哈哈哈。”



我想都没想就笑了出来。



缘一脸怨恨地瞪着我。



【静流】



“??”



【纱代里】



“她和我同年级啦!我们不是穿着一样的制服吗?”



【静流】



“唉呀,真对不起。”



【缘】



“没关系啦,反正缘就是长不大的幼儿体型,就是娃娃



脸啦……”



【一蹴】



“啊哈哈哈。”



【缘】



“呜呜呜……哥哥欺负我。”



【一蹴】



“唉唷,不要在意了啦。在这个地方会妨碍到别人的,



快找个位子坐下吧。”



我带着一脸哭丧脸的缘和纱代玲走向角落的座位。



好歹她们也算是客人,就让他们点菜吧。



【一蹴】



“纱代玲要松饼和什么?”



【纱代里】



“请给我一杯咖啡欧蕾。”



【一蹴】



“缘呢?要跟纱代玲点一样的吗?”



【缘】



“不要笑了啦……”



【一蹴】



“我没有笑。”



【缘】



“骗人!”



【静流】



“……缘,真不好意思啊。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



吃松饼。”



静流姊拿了两杯水来,这么说。



缘一听完,马上睁大眼睛说。



【缘】



“是真的吗?”



【静流】



“嗯。”



【纱代里】



“好棒喔。”



【一蹴】



“喂喂喂!没有说要连纱代玲一起请喔。”



【纱代里】



“咦~~?”



【一蹴】



“不过,只要你告诉我姓什么的话,我就请你喔。”



【纱代里】



“不行,请见谅。”



【静流】



“呵呵呵,纱代玲,我连你一起请。因为你帮我带了新



客人来。”



【纱代里】



“耶~我最喜欢静流姊了。”



看来代理店长对人家的撒娇没有什么抵抗力。



也许是因为平常她妹妹--萤姊不在家,所以她觉得很



寂寞吧?



【缘】



“这个,那个……除了请我以外,呃……



可不可以也教我作法?”



【静流】



“咦?”



【缘】



“怎样做得好吃的方法。听说静流姊的手艺很棒,不管



是作甜点,还是做料理……”



【一蹴】



“缘,你忽然这么讲很失礼喔。”



【静流】



“呵呵呵……没关系啦!只要店里休息的话就可以。”



【纱代里】



“真好啊!我也想学。”



【静流】



“但是,这间店的店长所开发出来的私房菜,是不能教



你们的唷~因为是商业机密。”



【缘】



“那没关系。”



【小野】



“啊,如果是秘密的话,小野也想听。”



结果小野也加入战场了。



……我看再这样下去,静流姊的甜点料理教室也差不多



快要开课了。



忽然发现梨果凛小姐的目光,有点吃惊地从杂志上转移



到我们这边来。



我急忙走向那边,对她鞠躬道歉。



【一蹴】



“啊,真是抱歉。”



【梨果凛】



“?”



【一蹴】



“吵到您了吧?对不起。”



她脸上浮起一个艳丽的微笑,仿佛在跟我说不要紧。



【梨果凛】



“我喜欢这间店里吵杂的声音,所以没关系喔。”



【一蹴】



“是吗?这样就好了……”



【梨果凛】



“那么,可以再给我一杯茶?”



【一蹴】



“好,马上来。”



我收拾梨果凛小姐的空杯子,急忙走向静流姊,并告知



客人点餐。



静流姊开始准备咖啡欧蕾跟皇家奶茶。



【缘】



“喂喂,哥哥。”



缘放低声音,对我招了招手。



【一蹴】



“嗯。”



【缘】



“她是花祭果凛小姐对不对?”



她看着梨果凛的方向,这么问着。



【纱代里】



“果凛小姐偶尔会来这里喔。”



【缘】



“唔,好棒喔。她真是漂亮。”



【一蹴】



“别一直盯着人家看啦~很没礼貌耶。”



【缘】



“缘也好想变成那样喔。”



【一蹴】



“你这么说也是很没礼貌的喔。”



【缘】



“唔,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能不在意的话喔。”



【一蹴】



“你是不是听错了?”



【缘】



“哼!哥哥工作的样子很帅~……



本来想这么说的,不过算了。”



【一蹴】



“只要梨果凛小姐有这样跟我说就好了,没关系。”



【缘】



“啊~骗人~”



缘睁大了眼睛。



【缘】



“你和梨果凛小姐……有那么要好吗……”



这当然是骗人的。



你以为那么漂亮的模特儿,会把你哥哥当成对象吗?



……光自己这么想,都觉得很丢脸。



【纱代里】



“缘喵,你要是不加油,一蹴学长就要被抢走了。”



【缘】



“什、什什什么,跟那个又没有关系。”



【纱代里】



“喔,那被抢走也没关系啰。”



纱代玲好像也被我骗了,这两人真是一对宝。



【缘】



“嗯,这要怎么说呢……呃……



身为妹妹的我,会很困扰的。”



【纱代里】



“但你的对手可是那个花祭果凛喔。”



【缘】



“呜呜……”



结果小野一边偷笑着,一边走了过来。



手上端着两盘木莓松饼。



这个松饼的正式名称是‘莓饼’。



【小野】



“小缘最喜欢哥哥对不对?”



【缘】



“啊?嗯啊,没错。”



【静流】



“你平常一定很黏他对不对?



就像我家的萤跟我一样。”



静流姊在柜台一边泡红茶,一边这么说着。



缘被大家这么捉弄,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



【缘】



“不、不、不、没,我才没有黏着他啦……



那个,虽然有常对他撒娇……”



缘拼命想隐瞒自己爱撒娇的事实,但从她言语中隐约可



以听出她还真是有够爱撒娇的。



【静流】



“……那,一蹴呢?”



【一蹴】



“什么?”



【静流】



“就是小缘,你应该很疼她吧?”



呃……这样说也是没错啦……



但如果在这边说出来的话,从此我一定会变成大家的笑



柄吧……



尤其是信,一定会说我是恋妹情结,我才不要……



大家都看着我。



缘也用湿润的眼睛看着我。



……要怎么回答呢?



边害羞边混过去



说她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说我很疼这个可爱的妹妹



【一蹴】



“呃……的确,我是很疼这个可爱的妹妹啦……”



【缘】



“可爱,你是说缘吗?”



【一蹴】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是在说谁啊?”



【缘】



“那,很疼可爱的妹妹……是说缘吗?”



【一蹴】



“同一句话不要问第二次啦!”



【缘】



“呀,讨厌~人家脸红了啦。”



【纱代里】



“这个时候,缘喵就好像听到爱的告白一样,满脸通红



了呢……”



【缘】



“纱代玲你别随便加旁白进来,好不好啦。”



【纱代里】



“这是,纱代玲.爱的剧场!”



【静流】



“呵呵呵……”



静流姊一边微笑,一边把做好的皇家奶茶放到柜台上。



我端起了茶。



【静流】



“我也曾经这样梦想过,希望能有个温柔的哥哥,让我



撒撒娇。”



【一蹴】



“静流姊你这么想过?”



【小野】



“真好,小野也想要这样的哥哥喔。”



【纱代里】



“我虽然也有哥哥,但不像一蹴学长这么帅……



所以我好羡慕啊。”



【缘】



“呵呵~对吧对吧。”



缘高兴地笑了出来。



我端起皇家奶茶送往梨果凛小姐的座位,一边劝缘快吃



松饼。



缘用叉子叉起松饼,放进嘴巴里,这时候……



【缘】



“好好-吃。”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纱代里】



“Narazuya的甜点真是太棒了!总有一天我要



请雅师傅来吃。”



刚才的事情,仿佛都已经被忘记了一样,两个人开始哇



啦哇啦地交谈了起来。



两个人的话题,主要围着打工时的我,和信的事情上面



打转。



隔没多久,爷分秒不差地出现了……



梨果凛小姐回去了。



【静流】



“一蹴,你可以下班了,辛苦你了。”



【一蹴】



“你也辛苦了。”



【一蹴】



“不好意思。”



【静流】



“??……什么?”



【一蹴】



“我妹妹打扰了你三小时……”



没错。



那两个人,只不过点了一杯咖啡欧蕾,就在这里待了三



个小时。



应该说,在梨果凛小姐回去之后,信那家伙也来了,后



来他们的话题绕着缘打转,当我注意的时候,已经过了



三个小时……大概是这样吧。



也因此害我觉得立场尴尬。



【静流】



“没关系,因为很快乐啊。”



【一蹴】



“唉,真对不起……”



大概就是这样啦。



今天的打工,就在热闹的气氛下结束了。



回到房间后,我发现有人发简讯到我手机里。



是谁发的呢?



我不经意瞄了一眼荧幕,吓了一跳。



是祈。



2月17日20:07



标题:我的东西



我放在你房间里的东西,



丢掉就好了。



【一蹴】



“就这样而已吗?”



简单明了的文章,连打招呼的用语都没有。



祈的东西……



交往也有两年半了,祈拿来放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数



量也不算少。



画有可爱兔子的粉红色马克杯。



少女漫画‘即使如此还是想起你’全套13集。



其中第2集不见了。



几张CD。



有些是交响曲,其它还有很多都是歌舞剧的乐曲。



素色的睡衣。



几条交换使用的缎带。



梳子。



长头发的她总是随身携带的必需品,总共有7枝。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带有与她的回忆,虽然只是静静地装



饰在我的房间里,却带来了一种压迫的感觉。



丢掉它们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但是只要一想到会连回忆也一起丢掉,就下不了手了。



而且那些CD之中也有不少高价品。



不能说丢就丢的。



【一蹴】



“唔……”



……还是发简讯给祈吧!



‘我觉得不要丢比较好。



看是你要抽空来拿,还是我送去你家,



你觉得如何呢?’



送出简讯。



几分钟后,回讯来了。



2月17日21:43



标题:我的东西



我无所谓,丢掉吧!



就是因为做不到才传这个简讯的啊!



‘那我就打包好,请宅急便送去你家。’



……打完后,我按下传送。



这次倒是等了一会才有回应。



大概有15分钟之久吧。



但是内容却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



2月17日21:59



标题:



都好。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代表OK呢?



还是说没这个必要?



到底是哪个好?



我叹了一口气,在榻榻米上呈大字型的躺了下去。



再这样下去,两人之间就会一直无法交集。



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就是‘善后处理’吗?



既然如此……



丢掉吧



打电话给祈



丢掉吧!丢得一干二净最好!



如果这是祈的愿望,那我就如她所愿吧!



我准备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将祈的东西一样一样放了进



去。



封印在箱子里的回忆。



只要烧掉它,一切就结束了。



我和祈从今以后将形同陌路。



【一蹴】



“…………”



果然,我还是做不到……



我没办法那么容易就忘掉一切。



结果我只把纸箱塞进了柜子的最里面而已。



……睡吧!



今天早上很早就醒了,所以带正午去散散步。



虽然我准备得慢条斯理的,往车站的方向前进时,还刻



意放慢脚步,但是我仍然搭上了比平常早5班的电车。



运气不错,今天让我坐到了位子。或许是这样的心情,



总觉得平常看习惯的窗外景色,也变得和往常不一样。



嗯~真是个悠闲的早晨。



人家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看来没说错。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电车滑入了中目町的月台。



还要4站才会到滨吹。



此时,忽然有个熟面孔进入了车厢。



是藤原同学。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原来她也是通车上学的啊!



靠她家最近的原来是中目町。



藤原同学并没发现我,只见她看着窗外的景色,笔直地



站在那边。



即使只是站着而已,她却有一种凛然涣发的存在感。



虽然每次和她说没几句话就气得半死,但是她真的是个



漂亮的女孩子啊……



我不自觉看得入迷了。



电车到了滨吹站后,藤原同学就先下了车。



我也紧跟着她的后面下了车,往学校的方向前进。



到了学校之后,没想到可怕的事情正在等着我。



开放自由到校已经一个星期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



样。



……来学校的居然只有我跟藤原同学两个人而已。



听级任导师马西鲁德说,其他的学生要不就是准备考试



,要不就是准备就业,大概就这两种选择而已。



--总之,以这个为藉口而偷懒不来的人,占了大多数



就是了。



教室里只有两个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总是很吵杂的教室变得这么安静。



让我感觉教室真是宽敞。



藤原同学用手撑着脸颊,好像很无聊的看着窗外。



觉得无聊的话就不要来学校嘛……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只是,我还不是一样。



【一蹴】



“…………”



【雅】



“…………”



教室里一片寂静。



或许是有人在上体育课吧?我听到从运动场上传来的练



习声,但是那也只是变成了突显这片寂静的噪音而已。



就这样静静继续坐在这边,实在是闷死人……



于是我试着和藤原同学交谈。



【一蹴】



“很无聊吧。”



我坐到藤原同学前面的位子上,转身面对着她。



藤原同学用很厌烦的眼神看着我。



【雅】



“……有什么事吗?”



【雅】



“我一点都不无聊,请你走开。”



明明你就一脸无聊样啊!



【一蹴】



“藤原同学为什么要来学校呢?”



【雅】



“这句话反而是我想问你的……



你这心愿未了的家伙!”



咦咦?



心愿未了?



什么意思啊?



【一蹴】



“你说我心愿未了是什么意思?”



【雅】



“……你是因为还无法放弃分手的旧情人,所以才来的



,不是吗?”



什、什么?



为什么藤原同学会知道这件事?!



【雅】



“愚蠢!”



藤原同学的这句话,狠狠地刺伤了我的心。



……比起任何严厉的言语,都还要伤得深。



难道是因为被说中心事吗?



不,不是的!



应该……不是的。



【一蹴】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祈的事……”



【雅】



“就算不想听也会自动传到耳朵里。”



是纱代玲。



大概是她说的吧!



【一蹴】



“如果我是为了见祈才来的,就不会在这睡一整天!”



才刚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就对自己找藉口的行为,感到



十分后悔。



【雅】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仿佛想打断我说的话般,藤原同学冷冷地说着。



继续交谈



停止对话



【一蹴】



“喔~打扰到你真是抱歉。”



我起身准备回自己的位子时,藤原同学把脸转向旁边。



一边用手撑住脸颊,一边开始看着窗外。



不久后,藤原同学忽然站了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一蹴】



“真是的,到底是怎样啊。”



下次我绝不再主动找她说话了!



随着午休的铃声响起,只有我和藤原同学两人的自修课



,终于结束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午餐要吃什么好呢?



虽然就这样回家也不错,但是又闲闲没事做。



就在这个时候。



【一蹴】



“啊。”



教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我和藤原同学两人吃惊地往那个



方向看过去。



【缘】



“那个,不好意思喔。”



【缘】



“呵呵呵~在耶在耶~”



【缘】



“哥哥!我是缘啊。”



【纱代里】



“你好啊!师傅。”



原来是缘和纱代玲。



手上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一蹴】



“?怎么了吗?”



【纱代里】



“我有东西想请一蹴学长和师傅吃呢。”



【一蹴】



“给我们吃?”



【雅】



“是什么呢?”



【缘】



“嘿嘿嘿嘿~其实,其实呢~!



缘刚上完家政课呢~”



【纱代里】



“所以,我烤了饼干呢。”



【一蹴】



“哇!糟糕!



我忽然想起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以飞快的速度开始准备回家。



【缘】



“呜呜呜……”



【一蹴】



“怎、怎么啦?为什么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缘】



“你是不是觉得缘的饼干一定很难吃?”



【一蹴】



“我没这样想。”



【缘】



“那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一蹴】



“因为我有事情要做啊。”



【缘】



“骗人!你刚刚明明是想着



‘……午餐要吃什么好呢?虽然就这样回家也不错,但



是又闲闲没事做。’不是吗?”



【一蹴】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



【缘】



“呜呜呜……果然没错……”



【缘】



“说得也是,缘做的东西,你根本不会想吃……虽然我



为了哥哥,努力学习想做好吃的甜点,但是技术还是很



差……”



【缘】



“就这样拿着饼干来,果然还是会造成你的困扰吧……



你根本不想要我这种,甜点技术那么差的笨妹妹……”



【缘】



“像这样没用的笨妹妹,看来应该跟作饼干的粉一样,



被人说着‘没有用’,然后就被丢掉,才是最适合我的



吧……再见了哥哥。”



缘抱着装饼干的袋子,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教室。



【一蹴】



“等等!别冲动啦!我好期待你做的饼干喔!



哇!我非常地兴奋期盼呢。”



【缘】



“……真的吗?”



【一蹴】



“当然是真的。来,快过来这边坐。”



【缘】



“嗯。”



缘恢复了精神,一溜烟地跑到我旁边的位子坐下。



纱代玲坐在最亲爱的师傅旁边。



【纱代里】



“师傅,就是这个,请吃吃看吧。”



纱代玲打开了纸袋,烧烤的饼干香味飘进了鼻子里。



虽然形状有点散开,但是烤出来的外型倒是很漂亮,



算得上是成功的作品。



【纱代里】



“虽然不知道合不合师傅的口味,但是我已经很努力地



去做了。”



【雅】



“……试吃看看倒是可以的。”



藤原拿起了一块饼干,以很优雅的姿势放入了口中。



纱代玲很紧张地看着她。



【纱代里】



“怎样呢?师傅?”



【雅】



“…………”



【纱代里】



“……紧张紧张。”



【雅】



“30分。”



【纱代里】



“真的吗~~”



纱代玲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



【一蹴】



“等等,刚刚说得那句话是夸奖吗?”



【纱代里】



“我居然让对甜食很挑剔的雅师傅,给我打出30分的



成绩!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一蹴】



“是这样的啊?”



于是她继续邀我品尝。



【纱代里】



“来来来,一蹴学长也吃吃看吧。”



【一蹴】



“嗯嗯。”



我吃下了纱代玲做的饼干,真是好吃呢!



虽然外表看起来较为松散,但是里面却很紧实。



一点也不像是家政课做出来的东西。



只给30分实在是太夸张了,这根本是100分啊!



纱代玲。



【一蹴】



“嗯!好吃。”



【纱代里】



“真的吗?好害羞喔。”



【缘】



“那接下来换吃缘的饼干吧!哥哥。”



【一蹴】



“嗯。”



我打开了缘递给我的纸袋。



瞄了袋子里的东西一眼。



【一蹴】



“唔。”



在那里面的是快烧焦的固体,还有颜色完全相反的白色



物体,看起来好像是粉末全部黏在一起的样子。



无论形状还是大小,都乱七八糟,怎么看也不像饼干。



【一蹴】



“这是……那个……”



【缘】



“形状虽然不好看……但是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或许是察觉我的想法,缘说出了这些解释。



然后便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只好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还算可以的饼干,很缓慢地



塞进了嘴里。



喔喔!?外表虽然不怎样,但还蛮好吃的呀!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知会有多好……



【一蹴】



“呜恶……”



与我淡淡的期待相反,果然是想像中的那种味道。



……不对,应该说是比我所想像中的还要夸张糟糕。



虽然有着黏腻的甜度,但不知为何居然还有像凝结的盐



块般的物体存在口中,让嘴巴充满咸味。而且吃起来就



好像是带有湿气的仙贝一样,实在是很恶心。



而且想吞下去时,粉末状的东西却呛到了喉咙。



【缘】



“怎样呢?哥哥。”



【一蹴】



“…………”



【缘】



“好吃吗?”



【一蹴】



“呃,那个……”



【缘】



“……是不是不好吃。”



【一蹴】



“呃,那个……”



很好吃



不怎样



【一蹴】



“唔……不怎样。”



【缘】



“咦?真的吗?”



缘仿佛受到很大打击般的,看着自己的饼干。



一脸‘我明明是那么努力去做’的表情。



【一蹴】



“我并不是故意欺负你才乱说的……还是说,你觉得不



管怎样我都应该说好吃比较好?”



【缘】



“呜,不是……”



缘把头转向一旁。



【缘】



“这样的话,我会更不高兴……”



【一蹴】



“那就对了吧。”



【缘】



“嗯。”



【一蹴】



“但是我知道你很努力地做了,下次再加把劲,做出好



吃的饼干吧。”



【缘】



“嗯。”



缘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雅】



“…………”



【一蹴】



“干嘛?”



忽然我发现了藤原同学一直在看着我的脸。



【雅】



“没事……”



藤原耸了耸肩,把脸转了开来。



什么啊?到底是怎样啊?



【一蹴】



“咦?”



我发现纱代玲正在把饼干分到另一个袋子里。



【一蹴】



“欸,纱代玲。”



【纱代里】



“什么事?”



【一蹴】



“那个袋子是?”



【纱代里】



“啊,这个吗?!



我是想拿去Narazuya的。”



【纱代里】



“我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一蹴】



“是吗?那应该不错……



不过,你要特别小心信那个小子。”



【纱代里】



“为什么呢?”



【一蹴】



“那家伙不是很会嫌东嫌西的吗?”



【纱代里】



“没那种事!信大哥他才不是嫌东嫌西呢!



他是很认真在批评。”



【一蹴】



“是吗?”



【纱代里】



“是的。”



【一蹴】



“是.吗?”



【纱代里】



“是.的。”



纱代玲肯定地点了点头。



话又说回来,信和纱代玲好像一直都很好,从第一次见



面时,彼此就很投缘了。



虽说不至于成为最佳拍档……



【纱代里】



“一蹴学长,饼干的事情,请你对Narazuya咖



啡屋的人保密喔!我想忽然拿出来给他们看,好让他们



大吃一惊。”



【一蹴】



“那当然没问题,因为我今天打工休息。”



【缘】



“啊?这样啊?那缘等一下去哥哥房间玩好了。”



缘不知为何,害羞地看着我。



好啊



今天不方便



【一蹴】



“嗯,好啊。”



【缘】



“太好了!那我做晚饭给你吃喔。”



呜,拜托请饶了我……



但是,无视于我这个想法,缘一边微笑着,一边开始唸



着“今天做什么菜好呢~”。



……忽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



【缘】



“哇!?已经这么晚了。”



【纱代里】



“我还没吃午饭呀。”



【缘】



“现在应该还不迟,冲刺吧!”



【纱代里】



“同意!”



两个人一边说着莫名奇妙的话,一边奔跑离开教室。



……真是的,跟那两人在一起还真是有趣。



往藤原那边看去,她似乎也是这么想着。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我看到她用着平稳的笑容,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于是,这天傍晚……



电视正在播放5点的新闻,话题包括美国牛肉在内,



最近总是报导这些没啥改变、又没营养的话题。



【缘】



“哥哥!我是缘啦。”



【缘】



“我来帮你做饭啰。”



【一蹴】



“嗯嗯。”



【缘】



“那就走吧。”



【一蹴】



“走?”



【缘】



“嗯。”



【一蹴】



“去哪啊?”



【缘】



“去商店街买东西呀。”



【一蹴】



“为什么?”



【缘】



“因为没有东西可以煮不是吗?”



【一蹴】



“那就去外面吃吧!我请你。”



【缘】



“不行不行!浪费是最大的敌人,不可以这样。”



是吗?真是可惜……



【缘】



“快嘛~走啦!”



【一蹴】



“好啦好啦。”



我关掉了电视,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带着缘往千羽谷商店街出发。



【缘】



“然后然后!持五郎先生就抓着狮子的头后方,然后狮



子马上就变得好乖喔!



很厉害吧。”



缘从和我走出房间起,就一直说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其中大部分是在说她以前养的猫,偶尔还会夹杂着持五



郎先生的话题。



持五郎先生,当然就是在北海道建立‘持五郎的动物王



国’的人。



【缘】



“然后趁这个时候就把幼狮的……



啊!哥哥!等一下。”



【一蹴】



“啊?”



缘忽然停下了脚步。



什么?怎么回事?



【缘】



“嗯~”



缘看着鱼店的橱窗。



仔细一看,原来是鲽鱼正在限时大特卖,价格还真是下



降了不少啊!



【缘】



“这个好便宜喔!晚餐吃清蒸鲽鱼应该不错。”



真是受不了……



喂喂,缘喵小姐,你做得出那么难的料理吗?



【缘】



“但是这样一来,就跟原本预定的菜色不一样了。”



【一蹴】



“你本来是想做些什么?”



【缘】



“咖哩。”



【一蹴】



“那就照原定计画煮咖哩就好啦。”



【缘】



“但是这两样都差不多啊~”



(日语‘咖哩’与‘鲽鱼’发音相似。)



【一蹴】



“相似的只有名字而已吧!没关系啦!为了哥哥,你就



做普通的咖哩就好了。”



【缘】



“嗯,我知道了。反正我也没做过清蒸的料理。”



果然没做过!



好、好险。



我们买了咖哩的材料和咖哩块后,就往公寓回去。



【缘】



“嘿嘿嘿~”



【一蹴】



“干嘛偷笑啊?听了真不舒服。”



【缘】



“像这样两个人一起去买东西……



不觉得会心跳加速吗?”



【缘】



“嘿。”



缘挽住了我的手。



【一蹴】



“哇!别闹了,很丢脸的。”



【缘】



“缘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一蹴】



“我觉得丢脸啊。”



我急忙将手腕抽出来。



缘开心地看着我的反应,然后偷偷地笑了。



买完东西后,我们回到了公寓。



就在此时。



【信】



“哦。”



【缘】



“啊!那不是信大哥吗?”



我们遇到了好像才刚回来的信。



【信】



“嗨!无尾熊,你今天也来玩吗?”



【缘】



“是~的。”



【信】



“所谓的兄妹感情还真是不错啊。”



看着边笑边说的信,



我发现他手上拿着似曾相识的袋子。



【一蹴】



“咦?那包是……”



【信】



“嗯?啊,这个吗?这是小圆给我的,听说是在学校做



的。”



【一蹴】



“那不是饼干吗?”



【信】



“嗯嗯,做得很不错,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我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并告诉他已经尝过味道的



事。



【缘】



“但是纱代玲明明是说要拿去给Narazuya,



给大家吃的。”



【一蹴】



“是说她想拿给信吃吗?”



【缘】



“有可能喔~呼呼呼呼。”



【信】



“啊~不会有这种事的啦。”



【缘】



“为什么。”



【信】



“我得到这个东西的过程如下。”



【信】



“一、我只是跟平常一样去Narazuya而已。”



【信】



“二、小圆将饼干拿给大家看及品尝。”



【信】



“三、把吃剩下的饼干通通交给我处理。”



【信】



“所以这东西才会在这里出现。”



信打开纱代玲的纸袋给我们看。



【缘】



“信大哥你好迟钝喔~



没人这么说过你吗?”



【信】



“没有。”



【缘】



“纱代玲是故意剩下来的啦!想也知道一定是希望能让



信大哥把它带回去的。”



【信】



“无尾熊你还真浪漫。



没被人这样说过吗?”



【缘】



“唔~”



【信】



“哦?……抱歉稍等一下。”



信拿出手机开始对话。



【信】



“嗯嗯,是我。嗯,嗯……什么?约定?



……啊!等、等一下!当然记得啊!



嗯!当然啊。”



【信】



“因为打工时间拖太久了……



嗯,我现在正往车站的方向去呢!



就快到了,等会见。”



【一蹴】



“谁啊,信?女朋友吗?”



【信】



“啊?不是不是,没有那么好的事啦。”



把手机放回口袋后,信丢下了一句“那我先走了,拜拜。”就冲进了房里。



然后马上又冲了出来,往车站的方向,飞也似地跑了出



去。



【缘】



“该不会是女朋友吧?”



【一蹴】



“应该是女朋友吧?”



【缘】



“呜呜……纱代玲好可怜……”



【一蹴】



“话说回来,纱代玲喜欢信……这是真的吗?”



【缘】



“真的真的。”



唔,真是不敢相信。



不过,信有女朋友这件事……更让人无法相信。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和缘回到了房间里。



【缘】



“那我就来开工啰!煮咖哩。”



缘将材料并列在桌上,然后拿起了菜刀。



接下来开始拨开蔬菜的皮。



【缘】



“喝……嘿……哈。”



呜哇!危险……



在一旁看着的我真是坐立不安。



就连现在,都感觉她会切到的,不是蔬菜而是手指头。



【一蹴】



“呃,那个~缘?拨蔬菜、切蔬菜这种简单的事情,



就交给哥哥做吧?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去煮饭呢?”



【缘】



“咦?煮饭比较简单吧?”



【一蹴】



“笨蛋!煮饭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可是很看重



你的手艺才拜托你的喔。”



【缘】



“…………”



【一蹴】



“怎啦,你那什么眼神啊?



难道你不相信哥哥说的话吗?”



【缘】



“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去煮饭吧。”



缘终于接受我的提议,将菜刀交给我,开始洗起了米。



终于放下一颗心的我,也开始拨蔬菜并加以切开。



【缘】



“…………”



【一蹴】



“嗯,怎么啦?”



【缘】



“……哥哥好像比缘还会做料理的样子……”



看来她好像偷看到我的手法了。



【一蹴】



“没有这回事。”



【缘】



“果然缘只是个没用的妹妹。”



【一蹴】



“我说没那回事啦!总之,还要麻烦你煮一锅好吃的饭



给我吃呢。”



【缘】



“嗯、嗯。”



缘虽然看起来像是很不能接受的样子,但还是继续洗米



的动作。



而我照着写在咖哩块盒子上的说明,烹调肉和蔬菜,然



后把它们放入锅里,和咖哩块一起煮。



虽然看起来很像是男人的料理……



可是,是照着说明书做的,不至于到不能吃的地步吧?



然后,一个小时后……



我和缘合作的两碗咖哩饭,并排陈列在桌上。



【一蹴】



“开动啰。”



【缘】



“开动~”



‘男人的咖哩’,味道很普通。



算了,还不至于到不能吃的地步……



但也不是会让人想多吃几碗的美味。



问题是缘所煮的饭,因为水加太多了,所以变成像稀饭



一样稀烂……如果这时候表现出来的话,一定会被讨厌



的,所以我便以“饭锅坏掉了。”来当做藉口混过去。



【缘】



“那个,哥哥。”



片刻后,缘一边吃着咖哩稀饭,有点害怕地开了口。



【一蹴】



“嗯?”



【缘】



“那个……缘今晚九点有想看的电视节目。”



【一蹴】



“电视节目?”



【缘】



“持五郎先生的动物王国3小时特别节目。”



【一蹴】



“哦,是吗?那快吃饱,我送你回去。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我送你到家附近吧?”



【缘】



“……呜呜,那个……不是这个意思啦……那个……



嗯……”



【一蹴】



“???”



【缘】



“就是,我去洗碗的话,会不会不知不觉中就九点了,



……之类的,嗯嗯。”



【一蹴】



“碗我来洗就好。”



【缘】



“缘要洗。”



【一蹴】



“但是这样你就赶不上电视节目的时间了,不是吗?”



【缘】



“嗯,嗯。所以,那个……嗯……我想在这里看……



可以……吗?”



【一蹴】



“咦?那会看到十二点耶!回去不会被骂吗?”



【缘】



“然后我希望今晚能睡在这里……”



……为什么要脸红啊?老妹。



【一蹴】



“不行!爸妈会担心的吧。”



【缘】



“不要紧的!我是睡在哥哥家。”



【一蹴】



“怎么会不要紧?



你也还没准备明天去学校要用的东西吧?”



【缘】



“……呜,嗯,话是这样说……没错……”



【一蹴】



“下次吧!在假日前事先报备后再来吧。”



【缘】



“……嗯,我知道了。”



缘一脸遗憾地说着。



然后,明明说着想看九点的节目,却迟迟不肯回家……



结果,我们离开房间,已经是十点以后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



【一蹴】



“好冷……”



一大早就起床去学校的我,不停地搓揉着手。



今天早上真是有够冷的。



连呼出来的气,都变成像白色的棒子一样,非常洁白。



【一蹴】



“真是冷到连‘好冷’这句话,都能得到年度流行话第



一名的程度啊……”



我一边唸着无关紧要的无聊话,一边把脸埋进围巾里。



…………



结果在跟祈分手后,我还是很依赖这条围巾。



因为再买新的实在太浪费了。



而且我很喜欢这条围巾的颜色。



也基于很多的理由,让我还继续使用着它。



无法丢掉围巾,也许是我还没办法放弃的证据吧?



我还对祈……



………………



…………



……



够了。



别再想了。



随便一件小事,都会让我再想起祈的事情。



这些伤痛,是需要时间来抚平的。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心情还需要忍耐到何时就是了。



我把脸埋在围巾里,默默地往学校走去。



【雅】



“求求您……”



嗯?



是藤原同学的声音。



口气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她对着停在校门口的车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咦?藤原同学不是坐电车上学的吗?



今天是被开车接送吗?



因为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注视着她的样子。



停在那边的车子,是一台和梨果凛小姐所搭乘的车子,



不相上下的高级车。



由拉开一半的窗户缝隙望去,可以稍微看到一位年纪较



大的女性。



是藤原的祖母吗?



她穿着一件高雅的和服,看起来很像是上流社会的人。



她的肌肤白皙,严肃的表情和锐利的眼神,衍生出一种



难以接近的威严和冰冷的印象。



【祖母】



“雅,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应该优先去做的事情



吧?”



即使是在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那是低沉却很清楚的声音。



【雅】



“请让我念到高中毕业……您应该已经答应过我了……



求求您。”



藤原同学的样子真的很奇怪。



好像很害怕……而且身体还在发抖。



脸庞发白,而且了无生气。



这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昨天在教室里摆架子给我看



的那个女孩……让人觉得她很脆弱,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一样。



“救救我。”



……这并不是藤原同学所发出的声音。



但是我却觉得她会这样说着,然后哭出来。



【雅】



“求求您……至少让我念到毕业……”



【祖母】



“我不要听你的请求。快坐上来!对方正在等你。”



这是不容反抗的语气。



藤原同学看起来很痛苦……她皱起了眉毛。



看到这种情况的我,



出声叫她



不管她



我没让藤原发现我的存在,悄悄地进入了学校。



听起来像是家里的事情,我根本不可能有介入的余地。



这种时候当然只能当作没看见了。



尤其像藤原同学这种类型的人,一定特别讨厌被人询问



她的私事吧!



当作没看见,也是为她好的表现。



结果当天,藤原同学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梦中--



【一蹴】



“我回来了……”



打完工后,在汉堡工房吃饱后,我回到了家中。



点亮房间里的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仔细想想,终于发现了原因。



原来是因为少了祈的东西。



平常总是静静的迎接我的那些东西,现在已经不在了。



本来就很无趣的房间,变得更加乏味了。



留在房间的7个扫晴娘娃娃,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不,感到寂寞的,或许是我吧?



最近,我总是尽量不让自己独处。



打工完后留在员工休息室和小野吃饭,也是这个原因。



明明学校是自习课,却还上学去,大概也是因为这样。



因为不想孤独一人。



因为怕想起和祈分手的事情。



【一蹴】



“…………”



【一蹴】



“去信的房间好了……”



我打开窗户往下看。



信就住在我房间的正下方。



从窗边并没有看到任何光线照射出来。



【一蹴】



“喂!信!你在吗?”



没有回答。



【一蹴】



“……不在吗?”



【一蹴】



“不想要他出现时,他是一直跑出来,想要他在的时候



,却偏偏就不在……真是的。”



明明根本不是信的错,我却抱怨起他来。



我真是丢脸……



我站在榻榻米上,弯腰打开了电视机。



正在播放的,是有名的智慧问答节目。



对有趣的知识感到佩服的塔摩留先生,连续按着会发出



‘喔~’声音的按钮。



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电视节目的内容,完全进不了我的脑子里。



我关掉电视机,躺在榻榻米上。



明明不该去想祈的事情,但是我却办不到。



不管怎样就是会想起她。



我又想起了祈。



祈的声音、祈的小动作。



祈的发香、祈的体温。



祈的微笑、祈的嘴唇的感觉。



一蹴……最喜欢你了。



祈说过的话。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无法完成的约定。



各式各样的‘祈’的片段,在心里开始爆发。



我好想紧紧抓住绞痛的胸口。



那就像一种变相的感冒。



每次只要一想起,就会让我觉得痛苦。



是的,症状跟感冒也很像。



常听人说,恋爱是一种热病。



祈心中的热度已经变冷。



但是我的心还带着热度。



所以才会为这热度所苦。



在这个病治好之前,我将会持续着痛苦。



也会一直尝着胸口快被撕裂般的滋味吧!



【一蹴】



“…………”



【一蹴】



“话说回来,我好像从没对祈说过‘我喜欢你’这句话



……”



【一蹴】



“明明被她要求过无数次……”



【一蹴】



“…………”



【一蹴】



“不过,已经没机会说了……”



【一蹴】



“…………”



忽然,眼前的景象变模糊了。



泪水流了出来。



【一蹴】



“哈哈哈,搞什么啊。”



【一蹴】



“丢脸!我真丢脸!丢死人了……”



宁愿丢脸丢到这个程度,



我,如此喜欢祈--



眼泪慢慢地流过了脸庞。



【一蹴】



“可恶!够了吧!别开玩笑了。”



我用手擦掉眼泪。



但是,我的眼泪仿佛决堤的水坝,不停地流下来。



我用手腕压住眼睛。



就这样躺在那边,哭了许久--



………………



…………



……



谁来了?



我跳了起来,用袖子将眼泪擦干。



【缘】



“哥哥,我是缘。我来找你玩啰!开门啊!”



【一蹴】



“是缘啊……”



我又躺了回去。



【缘】



“哥哥你在吧?我看你的灯有开着,请你开门嘛。”



我决定无视她的请求。



【缘】



“这里好冷喔!我好想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睡喔……”



我继续保持沉默。



【缘】



“……啊呜……”



哇!好可怕的连续敲门法。



【缘】



“为何不开门……哥哥欺负人……”



【缘】



“…………”



【缘】



“呜呜……原来……你不想让我进去啊……



像这样没用的妹妹,没有进哥哥房间的资格吗……”



【缘】



“呜呜……那我就进去正午的房间好了……



只要你能顺便带缘去散步的话,缘就很高兴了……”



【一蹴】



“我知道啦!我现在就开门,别跟正午同居啦!”



【缘】



“开门了……还好,我以为你讨厌我呢!”



【一蹴】



“抱歉抱歉,我刚刚正在忙。”



当然是骗人的,开开玩笑罢了。



【缘】



“是喔?抱歉呢!我忽然跑来找你。”



【一蹴】



“唉……偶尔也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嘛。”



这也是骗人的,是睁眼说瞎话。



她的到来让我非常高兴。



【缘】



“啊呜……我打扰到你了吗?”



【一蹴】



“不会啦,进来吧。”



【缘】



“嗯,打扰你了。”



缘提着很大的包包,对我点了点头后,走进了房间里。



【一蹴】



“那是什么东西?”



【缘】



“呃、啊,没有没有。”



【一蹴】



“??”



缘把很大一包东西放在房间的角落里,然后脱下外套将



它折得很整齐。



【缘】



“嘿唷……嘿唷……”



然后她把我的棉被摊开,并坐在上面。



这是她的专属座位。



我也在缘的旁边坐下。



【一蹴】



“怎么来啦?”



【缘】



“嗯,没事啊。”



【一蹴】



“……你说得还真肯定。”



【缘】



“嘿嘿嘿~我只是很想见哥哥~”



【一蹴】



“来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啊。”



【缘】



“因为我忽然想见你啊!不行吗?”



【一蹴】



“也不是不行啦……”



她好像越来越大胆了。



【一蹴】



“你最近很常来唷。”



【缘】



“因为哥哥对我很温柔,我很高兴啊……



所以就一直想再来。”



【一蹴】



“我很温柔?是吗?”



【缘】



“嗯,之前不管我怎么撒娇,都不太理我……



最近你变得好温柔。”



【缘】



“会像这样乖孩子~乖孩子的摸我的头,嘻。”



缘把头凑了过来,仿佛在催促我摸她。



【一蹴】



“要是以为每次都会这样做的话,你可就错了。喝!”



我啪的一声,往她额头弹了一下。



当然不是用拳头敲,只是很轻地弹一下而已。



【缘】



“啊呜!呜呜呜……哥哥欺负我!”



【一蹴】



“哈哈哈哈!”



眼眶含泪的缘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话又说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我好像最近都会让缘撒娇的样子。



以前总是不太搭理她的。



会不会是因为跟祈分手的关系呢?



在祈离开后,我的心也出现了很大的缝隙。



为了弥补这个缝隙,所以我才会转向非常仰慕我的妹妹



……吗?



什么啊?真丢脸。



她摸着被弹了一下的额头,缩着身子发出“啊呜呜”的



声音……



忽然她站了起来,往我这边靠过来。



她忽然一脸正经,注视着我。



【缘】



“哥哥。”



【一蹴】



“嗯?怎么啦。”



【缘】



“你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一蹴】



“……这是我刚刚在看塔摩留的节目,因为太好笑了,



所以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缘】



“…………”



缘对我的藉口好像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她咬住下唇,直直盯着我看。



【缘】



“你一定哭了……祈学姊的事情果然让你很痛苦……”



【一蹴】



“你的想像力还真丰富……”



【缘】



“不不,不必隐瞒没有关系。”



【缘】



“我不是说过了吗?缘要让哥哥恢复精神。



啊……我是认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缘】



“只要哥哥能幸福,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什么事



情我都会去做。”



【缘】



“不管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管是什么辛苦的事情……



只要是为了哥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缘】



“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喔!哥哥。”



【一蹴】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什么命令都听?”



我吞了口口水。



缘的身体轻轻震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一蹴】



“好……那就……”



转3圈叫声“汪!”



那就请你脱衣服好了



回去!



【一蹴】



“缘……那你转3圈,叫声‘汪!’来听听看好吗?”



【缘】



“咦?咦?要我转3圈……叫声‘汪!’吗?



哥哥你只要这样,就能恢复精神吗?”



【一蹴】



“那当然!那是能让我活力充沛的祈祷方式啊!”



缘认真地点了点头。



【缘】



“我知道了。



虽然有点丢脸……但是为了哥哥,缘会加油的。”



【缘】



“那……要开始啰……”



缘原地转了3圈。



然后,



【缘】



“汪!”



叫了。



【缘】



“如、如何?哥哥,有精神了吗?”



【一蹴】



“喔喔,好棒啊!我觉得身体充满力量!”



【缘】



“真、真的吗!?好!我要加油!”



转转转!



【缘】



“汪!”



【一蹴】



“喔喔!我越来越有精神了!”



转转转!



【缘】



“汪汪!”



【一蹴】



“好棒啊!缘。”



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



【缘】



“汪~~~”



【一蹴】



“喔喔喔喔!哥哥我变得超级有精神的。”



【缘】



“太好了!你有精神……啊哇哇哇。”



因为转得太猛,导致头昏眼花的缘,好像快昏倒了。



她向我这里倒了过来。



【缘】



“呜呜……你有精神了吗?真的?”



【一蹴】



“嗯,开玩笑的。”



【缘】



“咦咦咦~!?缘这么努力的说!哥哥你这坏蛋!”



知道我是开玩笑的,缘又坐回了棉被。



【缘】



“哥哥你喔!真的是很爱欺负人耶!”



【一蹴】



“对不起啦!不过,缘。”



【缘】



“什么事?”



【一蹴】



“从今以后,



不要再轻易说出‘什么都愿意做’这种话。”



【缘】



“但是对象是哥哥呀……我很相信哥哥的。”



【一蹴】



“就算是我也一样,女孩子不该随便说出这种话的。”



啊,好像在说教一样。



跟信越来越像了。



【缘】



“……嗯,对不起。”



缘点了点头。



【缘】



“不过呢,哥哥,我只要你记得一件事。”



【缘】



“我希望哥哥能振作精神,我希望你能幸福。”



【缘】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这是我的



真心话。”



【一蹴】



“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缘】



“不不,缘不这样做是不行的!像祈学姊就没办法。”



缘用手抓紧胸前的衣服。



拿出了一个项炼般的东西。



【缘】



“你还记得这个吗?缘一直把它当成护身符。”



那是把很老旧的小钥匙。



【一蹴】



“这把钥匙是啥?”



【缘】



“真是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这是结合哥哥与缘的钥匙啊!”



【缘】



“这是我们用来祈求缘兄妹不会分离的钥匙。



你不可以忘记的。”



是这样的吗?



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缘还是持续着坚定的表情。



【缘】



“以后哥哥也许会找到情人……”



【缘】



“但是就算再怎么相爱,也有可能与情人分离,就像祈



学姊一样。”



【一蹴】



“…………”



【缘】



“但是缘却不同。缘是你的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



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的。”



【缘】



“所以缘要让哥哥得到幸福,不再让哥哥哭泣……”



【一蹴】



“我说我没在哭啦。”



【缘】



“但是-”



我轻轻摸着想继续说下去的缘的头发,温柔地拍了拍。



缘好像很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一蹴】



“谢谢你。有缘在身旁,真的帮了我很多。”



这是真的。



拜缘所赐,和祈分手的痛苦心情,减缓了许多。



不……



光是现在,缘站在这边。



我就感觉心灵有所寄讬。



接下来我们持续着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



【缘】



“啊哈哈哈哈!缘笑得肚子好痛喔!”



缘只要一点小事就可以笑个不停,也不枉我说这些事情



给她听了。



抬头一看,已经过了十点。



【一蹴】



“哇!已经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缘】



“咦~再一下下好不好嘛?”



我不想回去。



带着这样的表情,缘坐上了我的棉被。



【一蹴】



“但是再不走,最后一班电车就要出发了。”



【缘】



“没那回事。来得及啦!没问题,没问题的。”



【一蹴】



“……你该不会是在等最后一班电车开走吧?”



【缘】



“啊呜。”



【缘】



“没那种事!讨厌啦!哥哥,你想太多了。”



【一蹴】



“…………”



【缘】



“如果最后一班电车跑掉,我就回不了家了,不是吗?



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一蹴】



“…………”



【缘】



“呃,那个……”



【一蹴】



“…………”



我静静地看着缘。



缘交握着双手,观察我的脸色。



最后,她终于屈服,低下了头。



【缘】



“……对不起,我的确是希望电车快点开走……”



【一蹴】



“快回去吧!我送你。”



【缘】



“咦?不要不要。”



缘双手合起,然后注视着我。



眼睛略带湿润,求着我。



【缘】



“让我住下来……不行吗?”



【缘】



“一次就好了,我好想住在哥哥的房间里,你每次都说



不行……”



【一蹴】



“就算是这样,但是你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



【缘】



“不要紧的。”



缘看向放在房间角落的大包包。



【缘】



“我有准备好更换的制服和其它衣物了。”



【一蹴】



“打从一开始你就打算住下来了,是吧?”



【缘】



“嘿嘿嘿~”



【一蹴】



“但是睡在男人的房间里实在是……”



【缘】



“不要紧的,缘是你的妹妹啊!”



【缘】



“好吗?求求你,让我住吧。”



好吧



不行!



以前缘吵着要住在我家,不知道几百次了。



而我总是拒绝了。



我们是兄妹。



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缘虽然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个事实。



当然,缘的父母,也就是养育我的双亲,当然也知道。



所以我总觉得不能让她住下。



也不是说让她住下来的话,我就会对她怎么样。



只是我相信双亲一定不希望最宝贝的女儿,住在像我这



种怪人的房间里。



我分析的应该没错吧?



但是--



我叹口气,回答了。



【一蹴】



“……好吧,你想住就住吧。”



我不想独自一人。



这个心情战胜了。



【缘】



“真的吗!?哥哥!谢谢你。”



缘满面笑容,跳起来抱住了我。



【一蹴】



“你的反应太夸张了……”



【缘】



“因为我好高兴啊。”



我一边阻止着把头靠在我脖子上摩擦的缘,内心一边嘲



笑着自己。



看来比想像中还脆弱啊……我的心--



【缘】



“……嗯,那就住哥哥家啰!”



缘打了电话回家。



告知双亲,她要住在我家。



我内心很复杂。



【缘】



“要给哥哥听吗?来,哥哥。”



缘一边这么说,一边把手机交给了我,我慌张地说着。



连电话那端都听的到的声音。



【一蹴】



“不用,不必了。”



【缘】



“真是的,哥哥说他不想接,真是爱害羞啊!”



【缘】



“那先说再见啰!妈妈。”



缘切断了电话。



【一蹴】



“他们说了什么?”



【缘】



“只说上学不要迟到而已。”



【一蹴】



“只有这样?”



【缘】



“嗯,还有问说哥哥过得好吗?说有空的话,露个面让



他们见见。”



【一蹴】



“……这样吗?”



关掉手机,缘满脸笑容。



她坐在她的老位子上。



【缘】



“来,接下来是期待已久的借住时间了。”



【一蹴】



“借住时间?你想干嘛。”



【缘】



“祈学姊也来住过哥哥的房间对吧?”



【一蹴】



“是啊。”



【缘】



“那么你们都做些什么?”



【一蹴】



“也没特别干什么,就随便吃些东西,然后玩电动游戏



、看漫画,大概就这样吧!”



【缘】



“那这些我全部都要做。”



【一蹴】



“什么啊?”



不顾我的吃惊,缘拍了拍坐垫。



意思是叫我去坐的样子。



【缘】



“那就先从聊天开始。”



【一蹴】



“我们刚刚不是说了很多。”



【缘】



“一点都不够~跟哥哥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



【一蹴】



“唉唉……”



我耸了耸肩,乖乖地坐下了



就在刚过午夜的时候。



【缘】



“呼……缘想睡了……”



【一蹴】



“想睡了吗?要盖棉被吗……不要着凉了啊!”



【缘】



“在那之前……浴室借我好吗?”



【一蹴】



“好啊!要我帮你放水吗?”



【缘】



“不必了,我冲澡就好。”



缘打开了放有她衣物的大包包。



【缘】



“咦?咦咦。”



【缘】



“啊呜呜!我忘了带睡衣来了,那件非常可爱,想让你



看看的说。”



【一蹴】



“啊哈哈,真是可惜~”



【缘】



“唔,你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我一边笑着,一边打开了柜子。



里面有一些放有我衣服的箱子。



【一蹴】



“从这里面选一件你喜欢的去穿吧。”



【缘】



“嗯,那我先借了。”



缘开始挖起装衣服的箱子。



这时候,我刚好可以准备浴巾和毛巾给她。



【缘】



“呼呼呼~那就这件吧。”



缘一边偷笑,一边选出一件衣服。



【一蹴】



“我这边没有更衣室那种地方,所以请你去浴室脱吧!



别忘了拉起冲澡的帘子喔。”



【缘】



“欸欸,哥~哥。”



【缘】



“要一起洗吗?”



【一蹴】



“你、你在说什么?”



【缘】



“哈哈哈!脸红了脸红了!哥哥你好纯真喔!”



【一蹴】



“吵死了!还说,你的脸不是比我更红吗!?”



【缘】



“嘿嘿嘿~”



我轻敲了她那滚烫的脸颊,缘便进入了浴室。



才这么以为的时候,她忽然又露出了头来。



【缘】



“不可以偷看喔。”



【一蹴】



“谁要偷看!快去啦。”



【缘】



“是~”



片刻,从浴室传来冲澡的水声。



还有她哼歌的声音。



【缘】



“啦~~~~”



歌声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怪。



【缘】



“一蹴的‘一’啊,一直不受欢迎的‘一’啊~”



又是那首歌!



而且歌词还不一样……第二种版本吗!?



【缘】



“一蹴的‘蹴’啊,呃……太难了。



所以,Pass1次~”



果然又Pass了!?



不能改成‘处’吗!?



【缘】



“一蹴的‘ㄘ’啊,是白蚕蚁的‘ㄘ’啊~”



罗马拼音:



“一蹴的‘C’啊,是白蚕蚁的‘C’啊~”



白蚕蚁?!



不就是蚕宝宝!?



这真是一首挖苦人的歌。



而且--



【缘】



“啦~~~~”



因为缘说了些奇怪的话,害我反而紧张了起来。



连冲澡的水声,听起来都很有诱惑感。



我在想什么啊!



在洗澡的是缘耶?!



是我妹妹耶?!



【一蹴】



“不好。”



我站了起来,对浴室大叫。



【一蹴】



“我去买点饮料喔。”



【缘】



“好~的。”



去吹吹风,冷静一下头脑。



我是怎么了?



在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完果汁的我,又足足在外面晃了



大概20分钟,才回到房间里。



【一蹴】



“我回来了。”



【缘】



“欢迎你回来,哥哥。”



【一蹴】



“呃,那是什么样子,缘!”



【缘】



“这是你借我的衬衫啊。”



她的脸颊通红,羞怯地看着我。



刚洗完澡的湿润头发,红润的脸颊,看起来十分艳丽。



【缘】



“如、如何呢?”



【一蹴】



“如何什么?”



【缘】



“那、那个,之前我跟纱代玲讨论过,要怎样穿才会让



男人心跳加速。”



【一蹴】



“结论就是……现在这样吗?”



【缘】



“……嗯。”



【缘】



“男人都会对这模样心动的,对吧?”



缘害羞的拉着衬衫,然后询问着我。



【缘】



“如何?有心跳加速吗?”



【缘】



“缘现在心跳得很快喔!希望哥哥也能跟我一样……”



【一蹴】



“笨、笨蛋!你在说什么!”



【缘】



“……没有吗?没有心跳加速?”



【一蹴】



“当、当然没有。”



大谎言,其实我心跳加速了。



【缘】



“是吗……原来没用啊。”



为了隐藏内心的动摇,我转开了脸,举起手摇摆着。



【一蹴】



“不行,完全没用。”



【缘】



“……哼!反正缘就是没有魅力嘛!”



【缘】



“……就是赢不了祈学姊……”



【缘】



“…………”



【缘】



“啊呜呜呜……”



不妙。



这样一来,她又会心情低落了。



我一边转开脸不看缘,一边打开衣服箱子,取出下半身



的衣物。



背对着缘,拿给了她。



【一蹴】



“来吧!快穿上去。”



【缘】



“……因为没有魅力,所以要我快穿起来遮掩。”



【一蹴】



“不是啦!怎么说呢……



应该说我会不知道要看哪里好。”



【缘】



“不知道要看哪里好……那不就是……”



【一蹴】



“是啊!就是有一点心跳加速啦。”



【缘】



“真、真的吗!缘也有那么一点魅力的吗?”



【一蹴】



“有啦!有啦有啦。”



【缘】



“……我好希望你能说清楚点啊。”



【一蹴】



“吼,别再任性了啦!快穿上!会感冒的喔!”



【缘】



“如果哥哥喜欢的话,到天亮为止,我都可以维持这模



样……”



我没回答什么,直接将裤子丢给了她。



【缘】



“哇啊。”



然后,



缘第一次在我房里度过的夜晚,



就这样热热闹闹地过去了。



我一如往常,坐在清晨的电车上。



虽然因为大考的关系,学生的数目少了很多,但电车还



是很挤的。



电车到了中目町。



我记得这里是藤原同学常上车的车站。



只是因为藤原同学出门的时间通常都比我早,所以几乎



没有遇过她几次。



【一蹴】



“啊。”



正当我在想着藤原同学的事情时,忽然看到了她本人上



车,所以吓了一跳。



【一蹴】



“嗨。”



我出声跟她打招呼。



……不过她却无视我的存在。



不,不是那样的。



不是无视我的存在,而是好像没听到的样子。



好像在想些什么……真令人吃惊,没想到藤原同学有时



候也会露出快要哭泣般的脸。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莫非是因为昨天早上的事吗?



我迷惑着该怎么办才好……



我决定不管她。



藤原同学好像一直在想事情,她的身体随着电车的颠簸



,自然地摇晃着。



电车终于到了滨吹车站。



穿着滨吹制服的学生们,通通开始下车。



我和藤原同学也混在其中,下车去了。



藤原同学没有发现我,直直地往学校走去。



当天的课就和往常一样,没发生任何事情,很无趣地结



束了。



大概因为是冬天吧?傍晚的公园虽然偶尔能看到几个溜



狗的人,除此之外,就遇不到几个人了。



虽然冷到身体都蜷缩了,我还是在公园里走来走去。



忽然,我心惊了一下。



因为眼角的视线,瞥见了一个长发的女孩子。



自从和祈分手之后,每当看见长头发的女孩子,目光总



会无意识地追随着。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次和平常有着一个决定性的不同。



映入我眼帘的那个长发女孩,穿着滨吹学园的制服。



也就是说不是看错人,而是真的祈本人。



【一蹴】



“她在这里做什么?”



祈会穿着制服出现在千羽谷,实在很稀奇。



她住在滨吹,所以如果来千羽谷玩,应该都会先回家换



衣服再来才对。



祈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里。



有些不安的模样,一直在注意着四周。



【一蹴】



“喂,祈--”



我正想开口呼唤她,随即住口。



然后慌张地躲进一旁的树下。



祈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



视线的那端,站着一个男人。



全身包裹着黑色的衣服,显得有些怪异的男子。



是谁呢?



祈的朋友里有这样的人吗?



那男人的脸,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应该不是错觉。



我的确看过那个男人。



可是,就是想不出他是谁。



【一蹴】



“…………”



这个其实都无所谓了。



跟我分手还不到一星期,就跟别的男人在约会了吗?



祈和我分手,是因为另有喜欢的人吗?



从遥远的这端看过去,祈好像有些紧张。



很笨拙的感觉,看起来就好像是站在心仪的学长面前的



中学小女生一般。



他们两个在说话,可是声音传不到我这里。



【一蹴】



“……停止吧!”



停止再偷看吧!



那只会让自己更凄惨。



我感到痛苦郁闷,正想离开那里的时候。



【祈】



“飞田--”



我听到了祈发出的尖锐声音。



全身漆黑的男人,背对着祈,正准备离去。



祈好像很慌张地追了上去。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但是我再也无法注视他们。



【一蹴】



“飞田……?”



飞田扉……?



我知道这个名字。



在遥远的记忆中,确实地深刻印记着。



8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社福机构里。



机构的名称是‘真午育幼院’。



机构里的大人都非常地好,至少我在那边的生活从来没



有感到任何的不满。



飞田扉也是在那里的人。



听说他是在一个寒冷的下雪日,被丢在机构门前的。



所以他被取名为扉。



那家伙一直怨恨这个世界。



不跟任何人说话,总是孤独一个人。



那是我8岁时候的事情。



我遭遇到徘徊在生死关头的事故,让我在那几个月里,



关闭了情感的回路。



当我好不容易恢复时,那家伙忽然消失了踪影。



然后,过了十年。



曾经断断续续听说他住在千羽谷,进行着买卖奇怪商品



的生意,却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也没有想过会见面。



那个飞田扉,为什么会跟祈在一起?



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吗?



祈喜欢的人就是扉吗?



【一蹴】



“哈哈……什么嘛……”



忽然觉得祈距离我好遥远。



一直以为我对祈的事情非常了解。



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一蹴】



“结果我只是个小丑吗……”



毫不知情继续跳着舞的小丑。



但是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也不想知道。



【一蹴】



“我不懂……”



既然不懂,就停止思考吧!



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



一想到这点,就更觉沮丧。



【一蹴】



“算了,还是去打工吧。”



这时候还是陪小野聊天,来恢复我的心情比较好。



我正要去Narazuya时,刚好遇到了小野。



【小野】



“啊,一蹴。Pea-ce~”



【一蹴】



“咦?小野你要回去了吗?”



【小野】



“小野今天是早班啊!所以呢,现在要去对神秘的小九



进行秘密调查了喔。”



【一蹴】



“是、是喔。”



【小野】



“那就再见啦!一蹴~”



小野对我挥了挥手,然后就回家了。



唔~难得今天打算陪她聊个天花乱坠的。



小野,你真是太不凑巧了啊!



只要专心在工作上,讨厌的事情自然就会忘光光。



当我忙完一个段落时,已经是晚上了。



【一蹴】



“今天还真忙啊。”



【静流】



“是啊!大概是因为周末吧。”



【一蹴】



“请你快雇用新人吧!



只有我跟小野,实在是太辛苦了。”



【静流】



“但是店长说没有打算再请人啊!



【一蹴】



“耶?真的假的!?为什么?”



【静流】



“谁知道。”



【一蹴】



“唉唷,所以说有个没在现场视察的店长,还真是伤脑



筋,完全不能理解员工的辛苦啊!



【静流】



“啊,不过呢!



他有说要调高你们的时薪,所以多加油喔。”



【一蹴】



“一个知道打工人员心情的店长,真是值得尊敬啊。”



【静流】



“你太现实了吧!一蹴。”



【一蹴】



“因为我也要生活啊。”



此时,从店外传来吵杂的引擎声。



顾客们也很好奇发生什么事,而往门外注目了起来。



【一蹴】



“啊,这声音是……”



我有不好的预感。



引擎声停在店前。



终于……



【彼方】



“嗨,一蹴。”



【一蹴】



“出现了。”



【彼方】



“出现什么?”



【一蹴】



“没有,哈哈哈,什么事都没有啦!彼方小姐。”



【彼方】



“‘小.姊’~~~~”



【一蹴】



“啊,不是!好久不见了,彼方。”



【彼方】



“很好。”



这个美艳绝伦(恶?)的女人,名字是黑须彼方。



明明比我大两岁,却还强迫我直接叫她名字的怪人。



听说她是店里的常客,和小野及信也都认识。



意外的是,我到最近才知道,她和祈唸同一所小学。



【静流】



“哎呀,欢迎光临,彼方。”



【彼方】



“嗨,静流,我要冰红茶和佩斯卡罗尼。”



【静流】



“呵呵,好的。”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跟静流姊点完东西后,很快地



找到位子坐下了。



这目中无人的态度。



让我总是觉得,不知道怎样对待这个人好啊!



店里的顾客,尤其是年轻的女性们,开始小声谈论。



大家都在看彼方。



这就跟之前梨果凛来的时候一样。



不过也很正常,因为彼方和梨果凛都是模特儿。



而且她的知名度可能比梨果凛还高。



因为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她的广告。



说是模特儿,现在已经接近到艺人的地步了。



【彼方】



“一蹴。”



她对我招招手。



真不希望她点名叫我啊!



我一边承受着顾客们的注目,一边走向彼方的桌子。



【一蹴】



“什么事呢?”



【彼方】



“什么事~~~~”



彼方带着不悦的表情,用力地拍了桌子。



【彼方】



“拿水跟毛巾来。”



【一蹴】



“喔喔,是是是。”



这目中无人的态度……



明明有这么多客人在看,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半分掩饰自



己的念头。



在这方面,她跟梨果凛完全相反。



【彼方】



“小野呢?”



【一蹴】



“她今天早班,已经回去了。”



【彼方】



“哼---嗯。”



话说回来,小野和彼方及梨果凛都认识的样子。



为什么她会认识两个模特儿呢?



莫非小野其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哪有可能?



【一蹴】



“工作告一段落了吗?”



【彼方】



“为何这么说?”



【一蹴】



“这两个星期以来都没看到你呀!一定是很忙吧。”



【彼方】



“差不多啦。”



看起来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但是彼方不是只对我这样



,而是不管对谁都是这个样子。



何况我跟彼方第一次正经对谈,已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彼方】



“嘿嘿~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



【一蹴】



“啊?”



【彼方】



“想不到吧!我居然去了罗马!罗马唷!感觉自己好像



变成了安~”



【一蹴】



“安?那是什么?吃的东西吗?”



【彼方】



“不对不对!是安公主!



不知道吗?真是的,傻瓜一蹴。”



就是这样啦!一般人平常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别人“



傻瓜”吗?



如果说这是艺人的通病,那我才觉得奇怪呢!



果然,四周的客人们讨论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我被众人冷眼注视着。



他们一定是在想“和彼方快乐交谈的那个打工的家伙,



以为他是谁啊!”。



只是我们并没有‘快乐’地交谈。



而且我还被叫成傻瓜。



呜呜呜。



彼方本人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那大胆的态度实在



是很了不起。



也许名人若没有这样的胆识,就没办法生存吧?



只是她的对象大概会很不习惯吧?



【一蹴】



“那么是拍电影吗?你就要当演员了吗?”



【彼方】



“啥?”



【一蹴】



“不是啦,你刚是说要演安公主这个角色吧?”



【彼方】



“……够了,跟一蹴说这些话的我,真是太笨了。”



(安公主为电影‘罗马假期’的角色。)



什么啊?



彼方对我完全失去了兴趣吧?她开始把玩手机,看起来



像是不想再理我了。



我只好内心苦笑着,回到了柜枱。



唉唉,真是累人。



【静流】



“一蹴,麻烦帮我上餐点。”



拿出来的是冰红茶和佩斯卡罗尼。



【一蹴】



“…………”



看来不去不行了。



彼方被其他顾客要求签名。



然而她却很平静地说……



【彼方】



“现在是私人时间,明白吗?”



然后就拒绝了。



好高傲的态度。



但是通常有名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的。



不过事情也不能只看一面。



如果大家都像梨果凛一样,对众人的要求都一一回应的



话,身体大概会承受不吧?



梨果凛的温柔体贴虽然很值得赞赏。



但是像彼方秉持坚毅的态度,也是很了不起的行为。



虽然只有这点值得称赞就是了。



【一蹴】



“久等了。”



我把餐点放在桌上。



【彼方】



“分手了?”



【一蹴】



“啊?”



彼方的话实在来得太唐突。



也让我摸不着头绪。



【彼方】



“我说你跟祈祈。”



【一蹴】



“谁是祈祈?”



【彼方】



“当然是一蹴最爱的女朋友……



更正,以前最爱的女朋友,祈啊。”



还当然哩!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方法叫人名字的喔?



什么‘祈祈’!



话说回来,会特意去订正是‘以前的’,不愧是彼方。



不过,‘以前的’这件事也是个事实就是了。



【一蹴】



“嗯,我和祈祈分手了,结束得一干二净。”



【彼方】



“一干二净?没有任何问题?拜拜~拜~吗?”



【一蹴】



“对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拜拜。”



【彼方】



“不对啦!是拜拜~拜~”



【一蹴】



“拜拜~拜。”



【彼方】



“不对!是拜拜拜~拜~”



【一蹴】



“拜拜拜拜拜拜~拜……呃,我在干嘛啊。”



【彼方】



“我只是在鼓励你而已啊。”



【一蹴】



“请别睁眼说瞎话。”



【彼方】



“哦~~?我是特地来的耶,你这样对我,对吗?”



又没人拜托你。



【彼方】



“嘻,当然是骗你的~”



她一定是在闹我!



闹我她会觉得很有趣吧!



【一蹴】



“…………”



彼方是不是知道有关祈的事情呢?



询问有关飞田扉的事情



不问



【一蹴】



“那个,彼方小姐。”



【彼方】



“…………”



【一蹴】



“呃,彼方。”



【彼方】



“嗯。”



【一蹴】



“你知道……飞田扉吗?”



【彼方】



“我没有认识修门的喔。”



【一蹴】



“不是啦……算了。”



【彼方】



“什么啦。”



【一蹴】



“没事,不知道就算了。”



【彼方】



“原来如此,那个修门的,就是你们分手的原因吗?”



我说他不是什么修门的啦!



【一蹴】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你挖苦我。”



沉静。



因为在我心中,‘最不想被哪些家伙握到我把柄的名单



’中,并列第一名的,就是彼方和信两人。



【彼方】



“人的心是很容易转移的。”



她在说什么?



【彼方】



“所以,不要说什么结束得一干二净,说拜拜的,傻瓜



就以傻瓜的精神去努力,不是比较好吗?”



咦?



虽然话不太中听,但是她好像是真的在鼓励我。



【一蹴】



“今天是吹什么风来着?”



【彼方】



“南南东风,晴时有雨。”



【一蹴】



“很好。那我就带把伞出门……喂。”



【彼方】



“一蹴真是傻瓜,彼方真是美人。”



她果然是个危险人物,说不定比信还棘手。



结果,彼方因为一直嘲弄我,佩斯卡罗尼已经冷掉,冰



红茶也冷得不能再冷了,一次全部摆平后,就很干脆地



回家了。



拜她所赐,可把我累坏了。



回到家里,我开始发呆。



忽然,我看到了放电视的彩色柜子里,装的布娃娃。



那个布娃娃……记得是祈送给我的。



【祈】



“一蹴,这个时候跟这个布娃娃许愿就好了。”



【一蹴】



“那是什么。”



【祈】



“扫晴娘布娃娃。”



【一蹴】



“扫晴……什么啊。”



【祈】



“扫.晴.娘。”



【一蹴】



“看起来不像猫。”



【祈】



“这是中国话啦……”



(日语扫晴娘采用中文发音,音近日语猫叫声。)



【一蹴】



“啊,我有听过。好像是很久以前,在那个……什么地



方……就是晴天和尚的起源嘛?”



【祈】



“嗯,就是扫一扫之后会变晴的姑娘,所以才这么取名



的。”



【一蹴】



“真可怕。”



【祈】



“啊?什么。”



【一蹴】



“你不是说吐了就会肿起来的姑娘吗?”



那不就像恐怖电影吗?



【祈】



“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是说用扫把把云扫干净,让天气变好耶。”



【一蹴】



“喔,原来如此。”



话虽如此,好单调的娃娃。



【一蹴】



“那是你买的吗?”



【祈】



“我做的。”



难怪那么单调。



【一蹴】



“那要干嘛。”



【祈】



“扫晴娘有一个传说,



只要对她许愿,就能实现愿望。”



【一蹴】



“就像‘希望明天是晴天’一样吗?”



【祈】



“不只是天气,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啦!”



【一蹴】



“哦~还真方便。



那祈你许了什么心愿?”



【祈】



“希望能抽中千羽谷商店街的大奖。”



【一蹴】



“什么奖啊?”



【祈】



“一蹴你不是有带着吗?”



【一蹴】



“啊,可是好像只有一张。”



这是信给我的,我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



特奖好像是两人份的国内旅行招待吧?



【祈】



“要是抽中了,记得带我去玩喔~”



【一蹴】



“呵呵呵,包在我身上,



想也知道会中的人一定是我啦。”



【一蹴】



“然后就可以看到信那张充满悔恨的脸了!”



【祈】



“那样子……好像太坏了点吧。”



【一蹴】



“你不希望我带你去玩吗?”



【祈】



“……希望。”



【一蹴】



“那就对啦!所以要多许愿几次喔。”



【祈】



“嗯,嗯……”



于是我和祈努力地祈祷了很久。



后来,愿望真的实现了。



我们真的中了千羽谷商店街的抽奖活动!



不过奖品是面纸就是了。



和祈交往了两年半,她总共做了7个扫晴娘当作礼物送



给我。



那些布娃娃现在也还放在我的房间里。



【一蹴】



“糟糕!又不能还她,但是要拿去丢又有点不妥……”



放在柜子里,满是灰尘的娃娃。



虽说是给我的礼物,想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



但是这每一个都是人家亲手做的,要处理这些东西,



比处理祈的东西还难抉择。



总之,先把它们都拿出来吧!



7个‘吐了就会肿起来的布娃娃’乖乖地躺在篮子里。



【一蹴】



“嗯?咦咦?”



我拿起篮子,在篮子下面的,是似曾相识的漫画。



‘即使如此还是想起你’



因为祈很喜欢这套书,她说“一蹴你也看嘛。”然后把



整套书丢在我房里。



只是第2集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



虽然她叫我看,其实我到现在为止连翻开过都没有。



我对少女漫画没什么兴趣。



唔~



感觉上又产生了一个问题。



不只是洋娃娃,连这本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算了,反正祈应该也会说“丢掉就好。”吧?



把这本书也放进纸箱收起来好了。



我叹了口气,翻开了书本。



因为没有第1集,所以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内容,不



过我还是随便翻了翻。



听祈说过,这故事好像是在叙述一对情侣,不断分开又



复合的故事。



好像是什么被命运和无数个偶然作弄之后,终于发现了



真爱……什么的。



第2集看来是在描写第一次分手的剧情。



【一蹴】



“一般说来,哪有那么凑巧的会在街上相遇啊?而且还



会刚好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根本就是骗人的。”



【一蹴】



“还有这个萝拉,实在是太笨了,就不能聪明点嘛?”



一边看着漫画,我一边这么吐槽着。



因为我是这种个性,不管是漫画小说还是连续剧,都很



容易就把感情移入,所以才会常在中途遭受到挫折吧?



虽然我不停地吐槽着,不过那也是我觉得内容好看的证



明。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快把它看完了。



我一边唸着“哪有可能。”



一边看着精采片段的来临,也就是分手的剧情。



【一蹴】



“咦……”



看着这戏剧化的剧情,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回事?



好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清楚为什么,所以我又重看了一次。



突然出现在女主角萝拉面前的,是过去的情人,



萝拉的心里再度吹起了爱恋之火。



于是萝拉对青梅竹马的现任情人,凯文,



提出单方面分手的要求……



【萝拉】



“我会忘记凯文的。”



【萝拉】



“所以凯文,也请你忘了我。”



【凯文】



“萝拉,为什么?”



【萝拉】



“……我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喜欢你。”



【凯文】



“萝拉~~~~!”



【一蹴】



“这是……什么……”



简直一模一样。



祈对我说的话。



祈也是对我说“我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喜欢你。”



但是……



很在意



不在意



祈所喜欢的漫画。



单方面提出分手的要求,这些情况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想太多了吗?



那句话……难道是假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甩掉我的理由会是什么呢?



我不懂了。



完全搞不懂了。



好想马上打给祈,问清楚一切。



但是我不能确定。



如果被回答“不是这样的”,然后就结束一切的话,



那就证明了,我们的感情只有这样脆弱的程度。



结果,看完漫画后,我得到的,



只有无法言喻的坏心情而已。



结果我因为太担心漫画的事情,根本就没睡好。



明明是得之不易的休假。



虽然很想睡,可是又没办法,于是我往学校出发了。



因为今天要请家长与导师三方面谈。



但是我并没有请鹭泽家的双亲来参加,因为我不想让父



母干涉我未来的出路。



马西鲁德看着单独出现的我,大概也放弃了吧?



只稍微跟我说了一下出路的事情,就结束了这场面谈。



结束学校行事的我,前往了教堂。



到了教堂后,不禁又惊讶地想着“我怎么又来了。”



这里已经由最喜欢的地方,慢慢变成了拥有痛苦回忆的



地方了。



但是因为昨天漫画的事情,我已经变得无法冷静了。



不整理一下心情是不行的。



只要身体持续运动,或许就能忘记这些恼人的事情,



所以我开始进行修复的工作。



修复,最近都是用Reform这个说法。



(Reform:整修)



总之,就是不需要专业知识,连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也



能办到的整修工作。



例如油漆内墙和外壁,还有将老神父提供的补修材料,



涂在柱子上等等。



还有把腐烂的地板更换成新地板等等。



另外就是当工匠,制造出一些还能看的椅子之类的。



我并没有特别去思考什么,只是抱着“如果都不管它,



总有一天可能会倒塌。”的心情开始进行修复工作的。



因为平常要上学,所以只有每周日才能来做这些事。



而我已经持续这项工作四年之久了。



仿佛是一件看不到终点的工作。



现在就连老神父也充满了干劲,他准备了不知道从哪边



拿来的补修材料和木板等东西。



他不愧是原本盖这间教堂的人,当我遇到较困难的工作



时,他总会给我很多指示。



这一年来,祈偶尔也会来帮忙。



因为我跟她提过正在帮忙修复教堂,让她非常感动,很



快的,她就说出了“我也想帮忙。”这句话。



【一蹴】



“…………”



够了够了。



别再乱想了。



我开始进行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做的,制作祭坛用讲台这



个工作。



预定今天能完成。



一开始进行工作后,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当我抬起头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



也许我很适合这种工作也不一定。



【一蹴】



“好饿啊~”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中午了。



我大概工作了两个小时有吧!



我拿起来这里时购买的超商御饭团。



在这边吃饭,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很好吃。



之前祈有来帮忙时,总是会做一大堆豪华的便当来。



【一蹴】



“啊!可恶。”



只不过稍一松懈,马上又想起了祈的事情。



果然还是不要来这个教堂比较好。



和其它地方比起来,这里装有最多我跟祈的回忆。



【一蹴】



“真没办法……”



我还是暂时别来好了。



在我忘记祈之前。



在安静的教堂里,响起了一阵声音。



门被打开了。



好像是谁来了。



是谁……?



祈?



缘?



难道是缘?



不,不可能的。



虽然是妹妹,我也没告诉她这间教堂的事情。



但是那家伙也有可能是从祈那边听来的,有这个可能。



可是,为什么我会想说是缘来了?



我带着紧张感,望着人影走了进来。



【老神父】



“嗨,辛苦了。”



原来是教堂的老神父。



留有长胡须,微笑着走过来的姿态,容易让人联想到圣



诞老公公。



【一蹴】



“什么啊,原来是神父。唉!”



看来我根本就忘不掉。



【老神父】



“嗯?为何叹气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蹴】



“没有啦,哈哈!什么事都没有。”



【老神父】



“对了,前几天我又拿到了新的木板,可以用来补墙壁



唷。”



【一蹴】



“哈哈哈,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老神父】



“这当然是年纪大的功劳。”



【一蹴】



“…………”



【一蹴】



“那个,神父,我……暂时不能来这里了。”



【老神父】



“哦,是吗?没关系,慢慢来就好。又没有什么人在等



这工作完成,而且又不是说能拿到酬劳啊!”



【老神父】



“你不必这样强迫自己,就算丢下不做,也没人会怪你



的。”



【一蹴】



“我没有丢下不做的意思……”



【老神父】



“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做而已,这不是你应该负责的工



作,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义务,那就算你再继续做下去



也没意义。”



【老神父】



“因为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这样才继续下去的。”



【一蹴】



“…………”



【老神父】



“有空的话,随时欢迎你来。只要我还活着,这间教堂



就会一直在这里。”



【一蹴】



“大事不妙了!应该不会只有剩半年的期限吧?”



【老神父】



“呵呵呵~别看我这样,我身体可好的很,大概还能撑



个三十年以上呢。”



【一蹴】



“呃,神父你到底几岁啊。”



【老神父】



“呵呵呵。”



神父没再继续说下去。



之后,我稍微又持续了一会儿工作,然后离开了教堂。



最后,再一次,看着教堂,



将它的景象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



什么时候,我才会有再来这里的一天呢?



这个充满我和祈的回忆的场所。



【一蹴】



“哇啊。”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确认手机的来电者。



是缘打来的。



【缘】



“哥哥!我是缘!”



手机铃声大声地响着。



【一蹴】



“唉唷,吵死了……”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点高兴。



因为听到缘开朗的声音,似乎也让我得到力量,变得有



精神了。



【缘】



“吵到哥哥了吗?”



【一蹴】



“没关系,怎么了?”



【缘】



“哥,你今天有事吗?”



【一蹴】



“今天不用打工……没事吧。”



【缘】



“真的吗!?那等一下我们碰个面,好不好?



不可以吗?”



【一蹴】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



【缘】



“耶!”



为了这种小事而欢喜不已的缘,



那份率直让人觉得很舒服。



【一蹴】



“要在哪见面?”



【缘】



“哥哥好久没回来了吧?好希望哥哥回家来喔。”



【一蹴】



“缘的家吗?”



【缘】



“嗯-也是哥哥的家阿。”



【一蹴】



“是这样没错啦,但有点不太想见到爸妈。”



【缘】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没问题的啦,爸妈现在都不在,这样可以回来了吧?”



我犹豫了一会,边叹息边回答。



【一蹴】



“……我知道了,是也该偶尔回家一趟。”



【缘】



“嗯!谢谢哥哥!”



【一蹴】



“这种事不需要道谢吧?”



【缘】



“因为人家很高兴嘛!”



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真的非常高兴的样子。



【缘】



“哥哥现在在哪呢?”



因为不想提到教堂的事,我撒了个小谎。



【一蹴】



“我在芦鹿岛车站的附近。”



事实上,这间教堂是在芦鹿岛和滨吹车站中间的。



【缘】



“真的吗?那缘到滨吹站接你。”



【一蹴】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就好。”



【缘】



“不用跟缘客气啦─约30分钟后在滨吹站见啰~”



缘一讲完就挂掉电话了。



【一蹴】



“真会自作主张的家伙……”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中的烦恼早已烟消云散。



也许是因为和缘的谈话,让我暂时忘了祈的事吧……



20分钟后,我到了滨吹车站。



即使去书店晃一晃,离约定的时间也还有一阵子。



我决定就在滨吹车站这等着缘。



买了一罐热咖啡,靠在花圃边喝了起来。



虽然冬天不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但在这种天气下,幸福



地感触着咖啡罐的温暖,真的还挺不赖的。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从车站出来的人



潮。



今天是礼拜六。学校放假。



从车站出来的,大多是一家人或情侣。



【一蹴】



“…………!”



我的视线停留在一对情侣身上。



女孩的头发相当长,旁边的男孩则穿着黑衣服。



女孩勾着男孩的手。



两个人露出幸福的笑容走着。



祈和扉-



咖啡罐从我手中滑落。



罐子在柏油路上滚动着,咖啡像鲜血般宣泄一地。



但……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我看错了。



虽然体型有些相似,但并不是祈和扉。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马上胸口又疼痛了起来。



祈是因为喜欢上扉才甩了我的。



祈变心了。



也许他们会在一起也说不定。



如果他们交往的话……



祈会对着扉微笑。



会呼喊扉的名字。



会一起幸福地勾着手走着吧?



然后-



祈会挽着扉的手腕。



就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这是一定的吧。



祈和我分手,也就表示,她也许会和其他男人幸福地在



一起。



【一蹴】



“别开玩笑了……”



我不允许。



也不想看到这种景象。



不想去想了。



虽然不想再想,但讨人厌的画面还是不断在脑中浮现。



莫名地冲动起来。



胸口好痛。



有种想把自己心脏挖出来捏碎的感觉。



【一蹴】



“可恶,是怎样……”



我用力地咬着双唇。



想用疼痛来消除令人做恶的妄想。



【缘】



“哥哥!缘到了喔!”



【缘】



“不好意思让哥哥等那么久!”



【缘】



“……咦?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一脸痛苦的样子……”



【一蹴】



“没什么啦……只是头有点痛而已。”



慌张中,我又撒了谎。



【缘】



“怎、怎么突然这样,是感冒了吗?”



缘袯开浏海,将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



像是要接吻般地闭上了眼睛。



【缘】



“嗯-好像没有发烧……哥哥很难过吗?没事吧?”



【缘】



“啊呜……缘该怎么办才好……”



缘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明显地表达出她对我的担心。



我抚摸着缘的头发。



【一蹴】



“没事啦,谢谢缘的关心。”



【缘】



“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在逞强?”



【一蹴】



“没事的,一看到缘马上就好了。”



这不是谎话。



缘一到来,我胸口的疼痛,和涌上心头的莫名冲动都褪



去了。



缘一副终于放心的样子。



【缘】



“呼……太好了,这样我就安心了。”



【缘】



“因为哥哥一个人住,缘一直都很担心哥哥,怕你发烧



卧病在床,又怕你会不会吃坏肚子了。”



【缘】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要说出来喔。”



【一蹴】



“嗯,我会的。”



听到我的回答,缘好像吓了一跳似的,但又马上露出满



脸的笑容。



【缘】



“哥哥要听话喔!”



【一蹴】



“那,走吧。”



【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