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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 铠海贼团(1 / 2)



镇中的建筑物名为大盆——虽说如此,要说这是建筑物,未免过于简陋了。高大的木制方格状栅栏如同圆环般围绕四周——为了能够清楚看到栅栏内部,留有了宽大的格子孔。圆环半径约十丈,内部平整地铺满了沙子。这些沙子怕是从附近的海岸运过来的吧。



就是如此简陋。



说白了只不过是广场上立上了栅栏而已。



即便如此——那里却聚集了一大群人。栅栏外面的是围观群众——而栅栏中,则是两位战士。



大盆。



没错,这里就是斗技场。



之所以如此简陋——正是为了损坏后能够立刻得到修缮。



“决斗——开始!”



栅栏外响起了裁判的声音。



即便是裁判也不能踏入斗技场内侧——大盆之中,真可谓是战士的圣域。



两位战士的圣域。



其中一人是身着浅色衣服的剑士。



双手握着大到与他的身材完全不相符——或者说是巨大的刀,刀锋直指对手。那是位有着精悍表情、精悍眼神的正在武者修行途中的稍显粗野的剑客——即便是对武术一窍不通的人,也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巨大迫力吧。



而对面的一个人。



看起来却完全不像剑士——那个人浑身上下,丝毫找不到一点像是刀剑之类武器的痕迹。



没有任何像是武器的东西。



可是他却——浑身上下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防具”。



铠甲。



那并非是这个国家自古流传的那种头盔和甲胄——反而像是西洋剑士身穿的铠甲。严密地包裹着全身,一点遗漏之处都没有。不仅仅是关节处的可动部分,就连金属部件的连接处也被其他部件完美重叠覆盖起来——那在太阳光下闪耀着钝厚的银色光辉的身姿,宛如一块厚重的铁块一般。



不仅如此——它还有着巨大的外形。



在这铠甲的面前,剑士手中的大刀就跟普通的刀剑一般大小,想必铠甲中的武者也有着一样巨大的身体吧。即便没有四散着压力,仅仅靠着巨大的身形就能将对手压制的铠甲——毫无疑问已经高过七尺了。



即便站在斗技场中,剑士也没有一丝一毫因为体格差距而害怕的样子——可面对着如此异样的身姿,他也不由得对如何进攻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



仿佛是要挑衅那剑士一般,铠武者说道。



声音粗哑雄浑。



“是担心恁那引以为豪的大刀会在俺这铠甲面前断成两截呐——还是说只是这么面对面站着就害怕地想逃跑了?”



“……唔!”



剑士咬了咬牙。



看到这番情景,铠武者继续挑衅道。



“喂喂,恁也太熊了吧——不是自称天下第一刚剑嘛,面对个手无寸铁的人就怕得不敢出手了——笑死人了呐。所谓前无古人的五连胜,也不过是走狗屎运么?”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最终愤怒取代了慎重。剑士高举大剑,冲着铠武者冲了过去——刚剑。



比起技术来更加倚重剑的重量,单单依靠着能够挥舞如此重剑的腕力将对手一刀两断——这就是这个剑士使用的剑术。一般说来沉重也就意味着迟缓,可这个剑士却能将慎重和迅猛联系在一起!



可是——



“……否崩!”



铠武者的应对手段,要说的话也还够不上出人意料——可怎么说也让人感觉难以理解。面对着朝自己猛冲过来的剑士,自己也猛冲过去——虽然有着“否崩”这个似乎很霸道的名字,但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撞人而已。



右肩前伸,重心下沉——只是冲撞动作而已。



可是——速度却快得惊人。



原理和剑士的刚剑是一样的——铠武者穿着的铠甲和近代那种秉承着轻量化信念的铠甲截然不同。本来——虽说是铠甲却专门设计成只有身高七尺以上的人才能穿着。那重量别说是穿着移动了,就是拆开了运走都麻烦得很。可正因如此这份重量——一旦冲起来后想要阻止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金属块。



作为一整块金属——冲向敌人。



而冲杀过来的剑士则无从闪躲——驱使着刚剑的剑士终于察觉到了先前铠武者的挑衅正是为了让他落入圈套,可如今已是为时已晚。



二人冲撞在了一起。



不仅是体格差距。



二人在速度上也相差许多。



不用想也知道被击飞的是剑士——浑身上下的衣服化为齑粉,而整个人则被高高地抛到空中,又无计可施地重重摔在了地上。那跌落之狠,即便地上铺满了沙子也完全起不到缓冲的作用。



剑士没能站起来。



不,他说不定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



倒不是死了——但是否还有意识已经无需确认了。虽说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冲撞——但剑士已是浑身被鲜血浸染。在那一瞬间的交错中,果真发生了什么吧。



首先,剑士挥舞的刚剑呢?



那本该猛击到铠甲上的一击呢?



——过了一会,那一击的残骸终于从空中稀里哗啦地——像是下雨一般落了下来。是那已经完全粉碎了的刚剑。本该是猛击到铠甲上的一击——却反过来,不,用反过来有点不够恰当,总之因为反弹过来的冲击自己粉碎了——如同字面表述一样碎的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胜负已分!”



裁判高声喊道——栅栏外观战的群众们高声喝彩起来。看起来大盆里的战斗似乎变成了赌博的对象——四周满是手里拿着木片大声高呼的人。依欢呼的人数众多看来,大家都赌铠武者能赢——本来既然人气那么高,赢了也没多少钱赚就是了。



这也就是说比起赌博的胜负来,那个铠武者的人气更高——得算是这大盆里的大红人了。



那是当然的了。



他乃是管理这个港口的海贼团的船长。



就连这个大盆——也是那个海贼团管理的。



“……”



“……”



众多观众为铠武者比试胜出而高声喝彩,而铠武者也相对地举手示意——可就在这人群中,却有人从始至终都抄着手看着栅栏里面一动不动。



那是穿着奢华的白发女子——以及站在她背后担任护卫的上身赤裸、头发蓬乱的高个男子。



“喂,咎儿——”



即便是在如雷声般涌动的欢呼声中,头发蓬乱的男子依然很小心地悄声说道。



“那刀折断了啊。怎么办啊?”



“嗯——怎么了,七花?”



被称为咎儿的白发女子也没有转头,就这么着回复头发蓬乱的男子——七花道。



“你又没仔细听我说话……那把刀不过是普通的刀而已。虽说自称是把引以为豪的好剑,或许也有一挥的价值,可终究和我们无关。那个男的只不过是龙套罢了。如今任务终了,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出场了吧。和我们有关系的——只有那个铠武者而已。”



“铠武者?”



“没错。铠海贼团船长,,校仓必——那个人就是这回你的对手。”



“嗯——”



这么一说,七花又重新打量了下栅栏内侧的铠武者。



一瞬间,铠武者看向了这边——七花顿觉似乎和他对上了视线。



当然,这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二人相隔如此之远,那个铠武者又在回应观众们的声援——再说那铠甲几乎毫无缝隙……从内侧究竟能不能看到外边呢?



“所以说,这场战斗是为了观察那家伙……校仓必的实力?没见校仓必拿着贼刀‘铠’啊。是因为那个对战对手太弱,不需要贼刀吗……嗯。也没觉得他有那么弱啊。”



“不对。”



咎儿说道。



“那副铠甲就是贼刀。”



“……铠甲?”



“之前的共感之类的东西没感觉到吗?是因为隔了太远了吗?四季崎记纪所铸千把变体刀中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中的一把——贼刀‘铠’。那是以西洋甲胄为模板打造的以防御为主的日本刀——可是,这回也是……落到了麻烦的家伙手里了啊。”



咎儿一脸闷闷不乐——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挤出了自信的笑容。



“哎,刚刚到达港口,就能看到贼刀所有者校仓必的战斗,这也算是走运吧——七花。先去找住处吧。到那儿再跟你详细说明。然后再慢慢想对策。”



■■



刀语也到了第五话。



这回也是到后半部分剧情才会有重大进展,虽说现在就做“前情提要”有点稍显太早,但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某猫:西尾你这稿费骗的也太明显了吧==|||)



…………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天才的刀匠。刀匠名为四季崎记纪——不属于任何流派的孤傲刀匠。虽说孤傲只是修辞上的说法,但实际上四季崎记纪也确实是为业界忌惮的怪人。



可他所打造的刀却是一流的。



他所打造的被后世誉为变体刀的刀剑,自在地支配了战国乱世——世间的武将们对他的刀趋之若鹜。他所铸刀剑最终多达千把,而能够拥有多少把变体刀则成为了诸侯大名们夸耀实力的依据。



而这愉快的战国乱世也终于迎来了结束的时刻。一个宣扬天下布武——并最终一统全国的人物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那就是被后世誉为旧将军的武将。



可他即便终结了战国乱世也没有放弃对四季崎记纪所铸刀剑的执着——这就是四季崎记纪的刀之毒。明明战争已经结束,刀剑早已毫无用处了——在不知不觉中,目的和手段颠倒了过来,他不再是为了在战争中取胜而追求刀剑,反而为了取得刀剑而发动了战争。



而其中的一个极端的例子,就是刀狩令。



打着建造大佛的旗号,从全国各地征收所有刀剑的法令——事实上,旧将军确实收集到了十万把刀,并在土佐鞘走山清凉院护剑寺塑造了被称为刀大佛的佛像。老实说也确实起到了顺带大幅削减不知何时会再次成为自己敌人的大名国力的作用。



即便如此——也没能将想要的刀拿到手中。



但是已经被传颂为传说的刀匠四季崎记纪所铸千把变体刀中,完成度最高的十二把刀——这十二把无论如何也征收不到。



绝刀“铇”。



斩刀“钝”。



千刀“鎩”。



薄刀“针”。



贼刀“铠”。



双刀“鎚”。



恶刀“鐚”。



微刀“钗”。



王刀“锯”。



诚刀“铨”。



毒刀“镀”。



炎刀“铳”。



刀所在位置、持有者都一清二楚——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所在位置和持有者那里将刀夺过来。



十二连战,十二连败。



考虑到无论挑战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实际上战绩不止十二连败吧。即便是终结战国的旧将军,在这难以置信的连败面前也难掩疲态——最后他的国力骤降到了五万石。



时光飞逝。



旧将军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而之后统治全国的,是以政治手段高超闻名的家鸣家——随着家鸣将军家开始支配全国,尾张时代到来了。



天下太平。



这四个字乃是家鸣将军家的旗号。



四季崎记纪的刀也理所当然地渐渐变得无用起来——这些刀本来在旧将军时就该被取代,一切都只能说是顺应潮流吧。



刀剑。



剑士。



或曰武士——在如今世上,这一切都不再必要了起来。



在如今世上,这一切都被人遗忘掉了。



这样得得一个和平时代被构建了起来。



可就在尾张幕府开始统治之后又过了百几十年之时——就在天下早已太平,人们早已忘却了战国乱世之时,发生了一起事变。



事变的发生出乎意料。



饱受幕府信赖的奥州统领飞驒鹰比等,发动了已经百十年不遇的战乱——这起事变震动了幕府。



幕府侧的人们浸淫和平多年,怎还记得如何战斗,于是这场战乱扩展到了仅差一步就推翻幕府的地步——虽然最终幕府还是收获了胜利,但这场胜利却没能斩除一切祸根。或许家鸣幕府不该高举“天下太平”的四字大旗,反而应该将“不可大意”四字奉为上宾(译注:原文是“油断大敵”,意为粗心大意乃一切之敌)。



此后过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乃是毫无对策——战战兢兢的二十年。



这时某个白发奇策士说道。



去征刀吧。



将旧将军也没能到手的刀拿到手吧。



将那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拿到手。



然后再次向全国人展示幕府的实力——



之后历经波折,白发的奇策士终于得到了四季崎记纪所铸完成形变体刀中的绝刀“铇”、斩刀“钝”。千刀“鎩”、薄刀“针”。



从真庭忍军十二头领的真庭蝙蝠那里,拿到了绝对不会折断的坚硬之刀——绝刀“铇”。



从下酷城城主宇练银阁那里,拿到了世间万物皆可一刀两断的锋利之刀——斩刀“钝”。



从三途神社管理者郭贺迷彩那里,拿到了数量有千把之巨的众多之刀——千刀“鎩”。



从日本最强的剑圣錆白兵那里,拿到了不去凝视就几乎看不见的轻薄之刀——薄刀“针”。



各种各样的刀被她征收到手。



白发奇策士所用征收的手段,乃是名为虚刀流的一把刀——虽说是剑士却无用任何武器的异端流派。



而其七代目当主——名为鑢七花。



…………



…………



……以上乃是前情提要。



这个故事会不会迎来大团圆结局呢,现在还不得而知。总而言之,白发奇策士咎儿和虚刀流七代目当主鑢七花的旅行,还在继续着——



■■



从古到今,九州都因其温泉众多而闻名于世——因为旁边就是有名的活火山,所以传说随便在地上挖个坑都会涌出温泉,乃是歇息疗养的圣地。温泉旅馆也理所当然地遍布这座拥有着浊音港的小镇各处,而咎儿等人现住的旅店也自然是温泉旅馆。



早早看完了大盆里的战斗,二人回到旅店,一起去了露天浴池。想想看我们也是饱经风霜啊——虽说并没有发出类似的感慨,但二人也是在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徒步从京都赶到了九州的萨摩,长途旅行让身体积蓄了不少疲劳吧。莫说小巧的咎儿,就算是体力腕力跟怪物一般的七花,这五个月也是修炼不停,战斗不止。尤其是前往九州的路上。在本州至这儿中间位置处的严流岛上,七花击败了日本最强剑士錆白兵,成为了承袭日本最强之名的“新日本最强”,这事广为流传,一路上慕名前来挑战的无赖浪人剑士简直是络绎不绝——到目的地的萨摩为止,一路上无用的战斗数不胜数。且不提肉体上,就精神上而言七花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时遇到温泉,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七花边想着“传说中的温泉究竟是怎么个东西呢”,边顺从地接受了咎儿的邀请。



露天洗浴。



而且还是混浴。



在这个时代混浴并不少见——对于温泉来说倒不如说混浴才是主流。自然,男女错开时间入浴也不是不可能,但咎儿压根不在乎这些,而七花也从小没有这个意识。而且七花还在担当咎儿的护卫,尽可能的还是不要离开她身边比较好。



这个温泉旅馆比起旅馆来更重视温泉,露天浴池修得非常气派。温泉倒也不是很深,体型娇小的咎儿(因为要泡澡所以脱掉了厚重的衣物,于是显得更加娇小了)随便往池子里一坐,水恰好浸没她的肩膀。她用毛巾将自己长长的白发包裹起来,伸手从眼前飘着让旅馆里的人准备的托盘上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脸上泛出微醉的神色来。



七花的身形比起咎儿来说要大很多,以普通姿势泡在池子里面的话,基本上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面,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温泉那恰到好处的热度,脸上露出了舒适放松的神情。他一边毫无顾忌地裸露着强壮的上身,一边抬头仰望起星空来。



“这个温泉呐,”



咎儿边倾斜酒杯抿着小酒,边双颊微红地朝七花搭起话来。虽说店里也有其他客人,不过此时在泡温泉的只有咎儿和七花两人。



“对跌打扭伤有奇效哟——如何?”



“就算你问我,”



七花回答道。



“我现在浑身上下又没点伤——”



“嗯。也是呐。”



不过这浴池可真大,腿完全伸直也没事,我觉得挺好的——七花说道。



听到这句话,咎儿轻轻一笑。



“……七花。从京都出发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吧。保护好刀。保护好我。然后保护好你自己——不能让要征收的刀有损伤,不能让身为雇主的我受伤,而且你也不能再战斗中身负重伤致使征刀之旅陷入停滞——是这么回事吧。”



“没错。”



“实际上,我一直认为最后一项是最难完成的——宇练银阁、郭贺迷彩、錆白兵……还有真庭忍军。跟如此多强人交战,你却真能做到从不受伤。即便是苦战也能保住自己的金身不破。说实话,我对你这点极度佩服。”



“说啥呐!”



被突然这么一夸奖,七花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在无人岛上度过了二十年——踏入尘世已有五月。总之他的感情已经成长到了被咎儿夸奖后会脸红的水平了。



“又不是在怀旧。”



“像吗?”



“该不会咎儿你,明明才收集了四把刀,就觉得已经取得巨大成就了吧——我们的旅行不还远远没有结束吗?”



“我才没这么想呢,不是那么回事。只是啊,呐,”



咎儿“刷”地朝眼前的托盘探出了手——



然后把酒壶和杯子递到了七花面前。



“给我喝!”



“……哎呀,我不会喝酒。”



“只喝一点点死不了人的。难道你要拒绝我敬给你的酒吗?”



“…………”



“喝——不——喝——?”



虽然前文说是微醉,但其实她已经醉到发酒疯了。



她开始跟小孩子似的“啪啦啪啦”地挥手敲打起水面来。



七花拗她不过,往酒杯里倒了一丁点酒,(装模作样地)送到了嘴里。



“然后呢?”



“嗯?”



“只是——啥啊?”



“啊……只是啊,你看,前几天从錆白兵那里拿到了薄刀‘针’不是吗?从那时候起,我们的征刀之旅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不用着急?……我还是不明白。”



为了不被再次劝酒,七花迅速地把托盘推回了咎儿面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刚开始征刀,还没雇佣你之前,曾经犯了两个大错……正是为了弥补过错我才这么心急火燎地赶进度。所以上个月你击败了錆白兵,过错业已弥补,我们也就可以不用那么紧张了。”



“啊……”



奇策士咎儿连续两次被人背叛。



一次是真庭忍军,一次是錆白兵。



咎儿的奇策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起到了反作用——这对她是严重打击吧。一开始,她请真庭忍军替她征刀,真庭忍军在拿到绝刀“铇”的同时为了钱背叛了咎儿。其后又雇佣了日本最强的剑士錆白兵——因为中了四季崎记纪的刀之毒抛弃了名誉挈带薄刀“针”弃咎儿而去。



连续两次被人背叛,因为失态而陷入困境的咎儿无可奈何选择了请出被流放无人岛的流派虚刀流。本来打算请当年被誉为大乱英雄的虚刀流六代目当主鑢六枝的,哪知他已经驾鹤仙去,于是他的不肖子,七代目当主鑢七花成为了她征刀之旅的同伴。



“先是在不承岛上从真庭蝙蝠那里拿到了绝刀‘铇’,然后又在严流岛上从錆白兵那里拿到了薄刀‘针’。虽说只不过是取回失物,并不会让对我的评价有多大的提升,但状况确实在一点点好转。所以我们不用再焦急了——可以抛去杂念,踏踏实实地专注于征刀了。”



“踏踏实实啊。”



“踏踏实实地、色色地……”



“……”



征刀根本不需要什么色色的事情吧,七花差点就要开始吐槽了,可他转念想到无论如何正经地跟咎儿说都会被她装傻混过去,所以决定还是放着不管算了。



不能被这种小伎俩牵着鼻子走。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咎儿耿耿于怀的事情全都圆满解决了,七花也不由得为之高兴。本来对鑢七花而言征集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就没有意义——对于不使用刀的虚刀流来说,虽说并不是对四季崎记纪那些在刀重于剑士的理念下打造的刀剑(以及刀毒)完全没有兴趣,但也只是停留在兴趣而已,更多感受到的是麻烦。虽说七花他是努力实干派的,但却并不是一个勤奋的人。



七花终究只是为了咎儿这个女性而战——她要是觉得高兴的话,七花也会跟着快乐起来。



也不知咎儿是否明白七花的心思,



“其实说起来,”



她说道。



“我当初还真怀疑过你——不过现在可没再怀疑过。只是,蝙蝠和錆都因为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背叛了我。你会不会也一样,刚把刀拿到手就弃我而去呢?”



“啥啊,原来是这个啊。真过分啊——啊,莫非是因为这个,所以咎儿你才会一拿到刀就立马送到尾张去吗?”



“我无法否定啊。”



可是,咎儿接着说道。



“现在我可以断言这种担心纯属多余。从此的旅行将不会再怀揣着这种疑虑了……因为至今为止被背叛的仇,已经全讨回来了啊。虽说要全盘信任你的话,因为你人情味的缺失,尚不能完全做到……但我可以确信你不会主动背叛我。所以你——也要明白这个状况。”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说啥呐?”



听了咎儿的话,七花不禁失笑了起来。



“我可是,一直都爱着咎儿的哟!”



“……才没这种设定呢。”



“本来,咎儿你不就是为了避免像庭庭或者錆那样遭到背叛,才选择了虚刀流作为自己的刀的吗?选择了既不会为了钱也不会为了刀而有所动摇的、无刀的剑士——虚刀流。”



“没错——确实如此呢。”



因为是刀。



所以绝对不会背叛。



“而且在这之前……”



“爱么?”



“没错。我是为爱而动的人啊。”



果然是因为感情还没完善吧,七花毫无羞耻地说着这种话。



“因为我迷上了咎儿啊——所以才不会背叛呢。一起的旅行的这五个月里,每天都更加着迷呢!”



“……嘴上说得好听,明明都一起洗澡了,却还是什么都不做啊。”



“嗯?你在说什么啊,不是咎儿你叫我来的吗?”



“话虽如此……”



仿佛是为了遮羞似的,咎儿直接拿起瓶子朝嘴里猛灌了起来。直到酒被喝干为止,咎儿才将酒瓶放回托盘,将之推到一边。



“那么——我们也差不多该谈谈工作的事情了。本想着泡完澡后再说来着,没想到这里还挺舒服的。反正也没其他客人,就接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