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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 病魔一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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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策士咎儿,把现日本最强,堕剑士,锖白兵评价为,生错时代的男人。这一评价恐怕是正确的——他应该是诞生在战国之世之人。如果他诞生在他本应诞生的时代的话——如果生在和虚刀流的初代当家鑢一根,以及穷极一生打造千把变体刀,被人传诵为支配了战国之世的四季崎记纪同一时代的话,历史将会被改下吧——虽然不知这改变的历史,是否是原本正确的模样。



先不管这个——不过,若按照奇策士咎儿的,锖白兵是个生错时代的男人这句话说,鑢七实——就是个不该诞生的女人。



从一开始,无所作为她就已到达。



将广大习武者口吐鲜血掌握的终极技术,不费吹灰之力上来就能展现——



这种例外性的强大。



这种犯规级别的强大。



这种东西——已经不能算是强大了。



所以,神降罪于她。



因她过于优秀这一理由——。



■■



真庭虫组,最后的一个人——真庭蜜蜂决定要立即展开行动。



从大局来看,其实他还有着不选择这么做的道路——比如说,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会选择的选项,应该是战略性撤退。



虚刀流的姐姐的实力竟然如此之高,这完全出乎预料——“割首之螳螂”以及“无重之蝶蝶”相继战败,虽然同为头领,但作为忍者的级别低于这二人的蜜蜂,不应当向她发起挑战。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蜜蜂也希望能选择这个选项——绑架虚刀流的姐姐的作战,已经几乎流产了。若是事先知道她是个那么强的女人的话,一定会拟定不同的策略的——如果事先知道的话一定不会靠近这座小岛的。所以现在要暂时退却进而重新拟定策略才是最妥当的选择,这是肯定的。



但是现在,不搭乘船只进入不承岛让事情变得麻烦了。蝶蝶被打倒后,蜜蜂没有了独自返回本土的手段。自然资源丰富的这座岛上,完全可以砍树从头开始造一艘船,并且蜜蜂身为忍者确实具备所需的技术,可是此项作业将会无可避免地耗费不少时间。



自己的存在已经被对方察觉了。



蝶蝶是最后一个——如果七实认为来到岛上的忍者只有螳螂的蝶蝶两人的话就万事大吉,可是她一定不会想得这么没深度的。如果有两人的话认为还有第三人是当然的。要是正忙着做木筏的时候,从背后被七实袭击的话会惨了。



可以说退路已经被堵死。



撤退这个选项已经被夺走了。



非挑战她不可。



而要是发起挑战的话,就应当立即展开行动。蝶蝶和鑢七实的战斗——不隐晦地说,真庭蝶蝶的战败那实在是惨不忍睹。但他不愧为真庭的头领,他没有白白战败。



他为身在远处观察战斗的密封,带来了有益的情报。



战斗结束后——她就像塌下来似的,单膝落地了。然后不停地咳嗽,痛苦地干呕。



没看到蝶蝶对她做过什么。



就连拼上最后的力气抓向她的动作,都被轻轻躲过——这么说那个的起因来自于她的性质。



鑢七实没有体力。



进一步说就是——那个女人的身体,太弱了。



可以说破烂不堪——



凭借那副青白色的皮肤和纤细的身体进行了那种战斗,可以说她做得很好,但是,明明连一记蝶蝶的攻击都没有吃到,却消耗到如此地步——她可不是武艺者。



实际上——就算奇策士咎儿知道了七实的实力远高于七花这个事实,她也会特意不将七实选为旅行的同伴吧。七实的强大没有可持续性,这也意味着她不适合长途旅行。



七实的虚弱是致命的。



她虽能取胜——却无法一直取胜。



真庭蜜蜂也这样判断。



那么,就应该对她进行车轮战。



和螳螂战斗,和蝶蝶战斗,应该还来不及消除疲劳——着实在她那虚弱的体内积累下来。所以也为了不浪费那二人的牺牲,蜜蜂也要迅速行动起来。



虫组的纽带不会被区区死亡所斩断。



蝶蝶说的没错。



——可是,实在令人惋惜。



如果还有三个人——不,如果还有两个人和他们一起来到这不承岛的话——就算那个女子强如修罗,也能万无一失地绑架她吧。可是,为了绑架区区一个女人,天下闻名的真庭忍军的头领是不可能出动五人六人的。这是绝不应该发生的。原本三个人也算过多了。



所以说,虽然不可谓贤明——蜜蜂现在只能独自,作为虫组的最后一人挑战鑢七实。



——明明说好了不会变成这种性命攸关的战斗的。



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这明明只是为了从虚刀流——鑢七花以及奇策士咎儿夺取完成形变体刀打下基础,和做准备的。



可是。



“…………。”



但是——蜜蜂不会犯下堂堂正正从正面挑战她,这种愚蠢的错误。蜜蜂不可能战胜螳螂和蝶蝶都无法战胜的敌人——其实比起这个,她已经吸收了螳螂与蝶蝶的忍法。



忍法爪合。



忍法足轻。



她使用它们,将它们运用自如并击败了蝶蝶,蜜蜂清楚地看在眼里——虽然无法置信,但加上他们交谈的内容也一起判断,那个女人是能够记忆敌人的招数。



忍法足轻的话还能理解——并非不能理解。那就是一种步法。虽说做不到靠它来渡海,但蜜蜂也会模仿一两步的——可是,忍法爪合呢?除非有意识地操纵人体的生理,人是无法做到那种异技的,但她却那么轻易地,而且竟然还理所当然地去使用它——令人无法相信。



简直是场噩梦。



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的真庭蝙蝠,拥有名叫忍法骨肉细工的,完全地复制他人模样形状的招数。但这个招数只停留在复制模样形状、肉体上的能力、肉体上的才能的层次,确实还无法模仿他人所使用的招数。



难道那个女人就能做到这一点吗。



——可是,这也是——蝶蝶兄以生命换来的情报。



不得不相信。



不得不承认。



虽然在数量上为一对一,但实际上就等于同时与鑢七实另加真庭螳螂和真庭蝶蝶为敌。在实质上为三对一。就算蜜蜂不是真庭忍军的人,也不会产生从正面发起进攻的念头。



——还好她在孤岛上长大。



如果那双眼睛知道了人世间——想想都让人胆颤。



把她关在无人岛上是正确的。



当然了,七实得到那双眼睛是被关在这个不承岛之后的事——也是因为被关在岛上的缘故,所以真庭蜜蜂的这一想法不可谓正确——但不管怎么说。



——只好偷袭了。



只能趁被对手觉察之前就觉出胜负。所幸的是,真庭蜜蜂的忍法刚好适合这种情况。



忍法撒菱纸弹。



这个招数是用拇指弹出忍者道具之一的撒菱,使之如同手枪的子弹一样飞出。将原本用于逃命的道具用作攻击,可以说这是个适合蜜蜂的思维转换。原本撒菱不适合拿来指弹——但他的指弹的命中率号称百分之百。虽然他是个虫组三头领中唯一一个佩戴大太刀的忍者,但这个对蜜蜂来说只不过是个排在第二名的武器。



“荆荆之蜜蜂”。



撒菱纸弹——远距离攻击就是蜜蜂的拿手好戏。



射程可达二十丈。



虽然和忍法爪合或忍法足轻相比不够华丽,但不用说,在这个时代具备远距离攻击手段的人是强大的。而撒菱指弹和步枪不同,既没有硝烟味也不会有声音。蝶蝶明明消除了气息,但靠近到一定距离时被那个女人轻松发现。反过来说,如果距离扩大到大于当时的七实和蝶蝶的距离的话——就不会被她发现了。



这时虫组敏锐的五官派上用场了。



真庭蝙蝠的手里剑炮是,只要所发射的一半能命中对手就算好的了,不过蜜蜂的撒菱指弹则不同,是一点突破的精密射击。只要从不会被发觉的距离之外射出撒菱指弹的话,就算那个女人再厉害也不可能躲得过。虽说如此,说实话面对那个女人再多的提防都不够。不能排除她通过和螳螂、蝶蝶的战斗,已经得到了虫组的超感官的可能性。所以蜜蜂要从自己的射程距离的边缘——二十丈的地方狙击她的背影。



这可是精密射击,不会打偏的。



他对撒菱指弹的命中精度有绝对的自信。



不过,既然距离如此遥远,那么射出的撒菱已经丧失杀伤能力了。就算能够撕破皮肤、钻进肉中,也不可能达到骨骼或内脏。那个女人的身体再怎么虚弱,要这样杀死她还是太困难了。



——所以,要用毒。



把毒液涂在撒菱上。



不用使人致死的毒——让她小睡一会儿就行了。可不要对忍者说用毒太卑鄙,不付出一点努力就获得像她那种例外性的强大,这岂不是更卑鄙吗。



——说实话,他真想用致死的毒药。



真想杀死她。



想要利用活着的她,可是她简直就是个怪物。可以用那种女人当人质吗,实在令人怀疑。



可是若非这样做,那就背离牺牲的螳螂和蝶蝶两人的遗志了。身为虫组最后的一人,说什么也要让这场作战成功不可。



就算三人中死了两个。



只要有一人活下去——那就是胜利。



这就是忍者生存的道路。



然后从奇策士咎儿和鑢七花手中夺走三把变体刀——!



“请看着我——螳螂兄,蝶蝶兄——”



趴在地上,以伏击的姿势——真庭蜜蜂准备好撒菱。手臂伸直,并将其视作枪身——



瞄准行走在大约二十丈外的鑢七实。



和蝶蝶的战斗后,丢下蝶蝶的遗体不管,七实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那里——瞄准的是她腰带打结处的,上面一点。



百发百中的精密射击——它最需要的是强韧的精神。决不能打偏这个想法会成为巨大的枷锁——将要射出的是涂有毒药的撒菱,万一用力不当而伤了自己的手或者手指就坏了。



机会只有一次。



既然上面有毒,那就没必要命中要害,不论打倒身体的哪里都能够获得十足的效果。瞄准身体的中心的话,应该不会射偏的——可是如果射偏,那个女人一定会在一瞬间判断出撒菱飞来的方向,而一口气拉近距离的。身体再弱,她现在可是掌握了忍法足轻哪。可以认为不会有装填下一个撒菱的时间了。



通过以贯手刺穿蝶蝶胸口的手法来判断,那个女人好像不会犹豫对人下毒手。虽然她在孤岛上长大,而且不像有实战经验的样子——不过大概,那个贯手干净利落到让人相信,她在杀死螳螂时也应该是那样的。



所以。



百发百中是不够的。



必须是——一发必中。



做到这一点的精神呢。



我有。



我也是——和螳螂、蝶蝶一样是头领。



“忍法——撒菱指弹。”



搭上真庭之忍者的骄傲。



滴着神经毒的蜜蜂的撒菱,朝鑢七实的后背——被发射了。



■■



回想,其二。



这次是本卷,最后的场景回想。



这究竟是到少年前的事情呢。



不是一年前——也不是二十年前。



二十比它们更遥远的过去。



在惨遭流放之前。



鑢七实横卧于病床之上。



身体像燃烧般灼热,疼痛支配着全身。明明如此地痛苦,但却连小拇指的指尖都动不了。好像杂音始终回荡在脑中,眼睛也睁不开了。仿佛这世上存在的一切痛苦,都被塞进了自己小小的身躯里似的。



——随时都可能死掉。



听到医生在枕边如此说。



他应该没想到七实还有意识。



——随时都可能死掉——不对。



医生继续说。



真的很不可思议似的——歪着头,继续说道。



——我实在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还不死。



——这个女孩。



——为什么还活着——



到了这里七实的回忆先中断了。眼前是沙尘暴一样的画像——就像完全坏掉了似的,沙尘暴和杂音在继续。不过,终于,影像逐渐恢复了——视野转而变得安定。



——可怜的娃儿。



夹杂着杂音,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是女子的声音。



七实马上就发觉到,这是自己母亲的声音——娘亲就在枕边。医生去了哪里?



还有——爹爹呢。



刚才还在的弟弟呢——去了哪里。



大家,都去了哪里。



为什么,只有娘亲会在这里——



——真的,好可怜。



娘亲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着。



实际上,这应该就是自言自语吧。



就算对人说现在的七实有意识,谁都不会相信这种戏言的。因为当事人的七实的全身,正被巨大痛苦侵害着,痛到让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失去意识。



心想要是失去意识的话该有多幸福呀。



干脆,死掉算了。



如果可以死去。



真的——该有多幸福呀。



——你是个可怜的娃儿。



娘亲反复说着。



执着地——不厌其烦地重复说。



——太可怜了——真的。



——连轻松地死都不行。



——太可怜了。



到了这里,七实的记忆又中断了。就像上了霜一样变得模糊起来——说到底七实因为高烧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记忆力是不会有影像的。只是听到声音罢了,怎么可能知道娘亲真的就在那里。也许刚才的只是在痛苦中听到了幻听罢了。



她连这个回想是否真实存在都无法判断。



说来,娘亲的事情……那个人的事情,我好像早点忘掉——都怪那个人,是那个人害得爹、我和七花被流放到孤岛上。



回想结束——



■■



还差一点的时候鑢七实注意到从背后逼近的,撒菱划过空气的声音并转过了身子——可是,撒菱指弹命中到转过身体的她的身体正中。



穿过和服,针刺撕破腹部的皮肤。



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晚了。真庭蜜蜂的撒菱指弹用的撒菱是特殊工艺制作的——每一个针刺都带有像鱼钩一样的倒刺,一旦刺中便无法轻易被拔掉。稍有不慎,反而会刺进手指中。于是像这样磨磨蹭蹭的时候——毒素就会传遍全身。



忽地,七实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虽然勉强站稳,可是她的双腿已明显使不上劲。



“…………。”



就算在如此情况下——七实还是紧紧地望向撒菱飞来的方向。那冷静的目光,实在不像刚刚遭到狙击的人该有的。因为她的肤色原本就发白,所以从外表看不出中毒的程度——但毒素应该着实正从腹部传到全身。



“有谁……在那里吗。”



就像回应七实细弱的呼唤似的——真庭蜜蜂大步从树丛中现身。



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提防着手持撒菱。



那是七实一旦做出可疑的动作随时都能发射的姿势——那个撒菱上当然也涂有同样的毒药。



“我是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真庭蜜蜂。”



“……我叫鑢七实。”



对于蜜蜂自报名号的回应,七实的自报名号却很简洁。大概是因为毒素发挥效用,连舌头也动不好了吧。



“你给我杀死了两名我的同伴。”



“是的——。”



七实缓慢地,窥探着周围说道。



“我给您杀死了——叫螳螂先生……还有蝶蝶先生来着。”



“哈哈哈。”



蜜蜂轻轻地对七实笑道。



“你用不着那么警惕周围,我就是最后的一人——不过,与现在的你交手的话,只要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是,毒吗。”



“没错——是毒。”



蜜蜂脚步谨慎地——以确信胜利的动作,始终用撒菱瞄准七实并说道。



“请你放心,这种毒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不过让你稍微老实一会儿罢了——也许你已经从螳螂兄和蝶蝶兄那里听说了,我的目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弟弟。更准确地说,是你弟弟正在收集的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形变体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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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话,我是想把你杀掉的——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得到安慰的只有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杀死的我自己。成功收齐刀,才能让螳螂兄和蝶蝶兄得到安慰。”



“您……挺能说的。”



七实脚步踉跄地后退——背靠身后的树才勉强不倒而保持站姿。



“果然,人啊……只有在自己占上风的时候才会爱耍嘴皮子。就连忍者,似乎……也不是例外。”



“……?”



螳螂就算遭受拷问都没有说出来的情报——以及在战斗之前怎么问都无法从蝶蝶的口中得知之后还有多少人,她在说这些吗。蜜蜂现在也许确实说出了不必要的话。可是,这个事情——这种程度的事情,事已至此已经变得不一定要保密了,而且说来。



“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用你得意地,好像有了新发现似的指出来——。”



“您说的太对了——不过我毕竟在这二十年间,几乎没遇到过外人……我不太了解何谓人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尝试很多——。”



“……你可真硬啊。”



蜜蜂压低嗓音向七实说道。



“虽说不会置人于死地,但中了这种毒一般人已经开不了口的——以防万一,我是不是应该再打进一发呢?”



然后架起撒菱。



为了达到威慑的效果,特意让对方看得清。



两人相距大约一丈。



七实再怎么虚弱,既然她还能站立,那么进一步靠近她是危险的。就算没有忍着爪合,实在拿不准她会做什么。



而且——一丈已经足够了。



这种距离时撒菱指弹将会变成切实地杀的死人的招数。若不去细心地集中境地,将威力降到最低的话,撒菱将会无情地穿透七实的身体。



“这就是——您的忍法吗。”



“是的。名叫忍法撒菱指弹。”



“呼……呼呼呼。”



七实——看似痛苦地,看似很勉强地,露出微笑。



那微笑——虽然虚弱,却很邪恶。



“让我看到这个招数——没问题吗?”



从这句话中蜜蜂听出,自己偷窥蝶蝶和七实的战斗这件事被她知道了——不过这也是,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蜜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