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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嗯。”他笑意更浓。

  疑惑地看他两眼,花月权当他是看得上这靴子的花纹,便想拿去一并放在行李里。

  结果一伸手,这人飞快地把她的手按住了:“就放在这儿。”

  “放在这儿?”花月愕然。

  李景允很是认真地点头,拿开她的手,撑着下巴愉悦地盯着它瞧。瞧完觉得不够,起身去将它放在了博古架最中间的位置。

  花月:“……”

  “你松手。”他斜眼。

  她这叫一个哭笑不得:“这话该妾身来说,哪有把靴子放在这儿的!”

  “爷的屋子,爷的靴子,爱放哪儿你也管?”他微恼,拍开她抓着鞋面的爪子,轻轻拂了拂灰,郑重地将它放回去。

  就差放个香炉在前头,早晚焚香磕头了。

  有病么这不是!

  花月扶额:“靴子是用来穿的,您明日便要动身,留它在府里做什么?”

  “这就是你不懂了。”李景允神秘兮兮地道,“大梁有个说法,新买的靴子摆在架子上,便能当半尊菩萨,若是诚心拜一拜,更是能心想事成。反正爷赴任之后你也能去探望一回,那时候靴子也不算新了,你再带来给爷便是。”

  他说得很是正经,眼里一丝调笑的意味也没有,导致花月想骂他胡扯都骂不出口。

  这真的不是在瞎掰吗?她疑惑地看看博古架,又看看李景允。

  李景允满眼虔诚地站着,没有丝毫逗趣的意思。

  犹豫地收回目光,花月想,大梁的习俗,与她无关,她反正是做不出拜靴子这种傻事的。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外头还有沁凉的雾气。

  李景允拜别父母去赴任了,临行前拉着她小声问:“你怎么不难过的?”

  花月交叠着手与他微笑:“妾身也很难过,夫君一切小心。”

  甚是不满地瞪她一眼,李景允上车走了,车轮吱呀吱呀地晃动,碾过不太平整的青石板,一路往宫门而去。

  庄氏在低泣,丫鬟嬷嬷在小声安抚,四周人有的祝贺,有的不舍。

  花月看着地上的两道车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许是一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日,要想像庄氏那样哭是不行的,只是,与李景允也算是有些感情,一别经年,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也好,接下来她可以好生陪着夫人,不会有人再来气夫人,也不会有人天天要她帮忙瞒着将军;不会有人给她买集市上的点心,也不会再有人把她戏弄得面红耳赤。

  她同霜降说,过两日就搬回主院。

  至于为什么是过两日,霜降没问,她也没说。

  偌大的东院只剩了她一个主子,每日起居都听不见什么响动,花月倒是觉得自在,每天清理账目,喂喂白鹿,然后陪夫人说说话,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只是,她好像又开始睡不好了,没两个时辰就惊醒,然后披衣起身,点灯看看账目,就这么打发时辰直到天明。

  按照先前他的安排,朝凤第二日就过府来陪她了,花月给她拿了点心,坐在软榻上道:“也没什么大事,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是一日一日捱过来的。”

  朝凤轻笑:“你倒是比谁都看得开,先前三爷那么宠你,如今只留你一个在院子里,你也没觉得不适应?”

  “没。”花月微笑,“是他多虑了。”

  昔日或许算是娇花,如今多少事过了,再娇的花也不会还想着靠人活,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差别不大。

  只是庄氏当真伤心,花月变着法地哄她,直到谎称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才振作起来。

  这才几日,肚子里有孩子是不可能的,但温故知帮着她撒谎,帮得那叫一个尽职尽责,别说夫人了,就连她也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于是夫人对她分外小心,只要她去主院,夫人一定是高高兴兴的。

  这样也挺好,花月想。

  朝中出了点事,百官祭祀之日竟然有人妄图刺杀当朝丞相,被禁卫拿下,牵扯了几个大臣。花月听见风声,便让人带信给冯子袭,让他先别轻举妄动。

  结果尹茹来传话,让她帮忙救一救进了大牢的郑遇,说她已经是将军夫人了,多少能有些门路。

  郑遇也是大魏之臣,如今在梁朝做个小官,受丞相被刺之事牵连,也在狱中。

  花月觉得好笑,帮不了,也没帮。

  她与他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为何尹茹会觉得她就该听他们差遣?

  尹茹骂她狼心狗肺,她西宫里曾经的奶娘,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站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没有大魏皇室,哪来的你这个人,半点情义也不晓得,养条狗都比你会摇尾巴!”

  花月不觉得生气,反倒是有些走神。

  她去了一趟西侧门,旺福乖巧地窝在墙角,冲着她欢快地摇起尾巴来。

  “为什么会觉得我像你呢?”花月疑惑地摸了摸旺福的耳朵。

  旺福听不懂,只冲她吐着舌头。

  花月给它喂了吃的,起身回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