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又扭头朝另外一处破碎灵州望去。

在范秀奇晋升的这几日，这边灵州上的墨徒也有了晋升的征兆，不知是不是受到范秀奇晋升时的冲击引发了气机的缘故。

这人同样是栾白凤以前的手下，不过只有四品开天的修为，据栾白凤解释，此人唤作舒元思。

舒元思当初晋升开天的起点只有两品，四品便是极限，如今在墨之力的影响下，已经跳出了这个窠臼，可以冲击五品之境了。

有了范秀奇的经历，栾白凤更加兴致勃勃地观望起来。

她本人当初晋升开天的时候，跟杨开一样，都是五品作为起点，日后七品便是极限。

而她如今距离七品也相距不远，待有朝一日晋升之后，人生便没了努力的方向。

墨之力却给了她更大的希望，她可以晋升八品，展望九品，那是连洞天福地都要仰望的存在。

但舒元思的晋升明显没有范秀奇那么顺风顺水，变故来的极为突然。

在栾白凤和杨开的观望下，舒元思的一身气息从四品节节攀升，在冲破四品的桎梏，抵达五品的一瞬间，一直萦绕在舒元思体表处的墨之力骤然暴动起来，仿佛变得不受控制，凄厉的惨叫声从那边传来。

栾白凤脸色为之一变。

她没有贸然出手干扰，她此来不过是观察一下同伴们突破品阶限制晋升的情况，好为自己以后做准备，这突然的异常她不知该如何插手，更不愿插手。

在她和杨开的紧密关注下，舒元思的晋升过程波澜起伏，时而凶险异常，时而又平静如水。

足足十多日之后，一切才平息下来。

那灵州上，舒元思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栾白凤和杨开两人从远处飞来，落在他面前，定眼望去，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舒元思此刻的状态很不好，一身力量不受控制地起伏不定，时而有五品的气息，时而又落回四品。

更让两人在意的是，此刻的舒元思明显模样大变，他的衣衫皆已破碎，浑身上下长满了肉瘤一样的东西，那肉瘤大如头颅，小如拳头，肉瘤内更有漆黑的力量在流淌着。

而且有的肉瘤还在破裂之中，墨之力从中流露出来，仿佛脓液。

如今的舒元思，用面容可憎来形容绝不为过。

他明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望着栾白凤哀求道：“救我！”

栾白凤漠然地瞧着他，片刻后摇了摇头，只是伸手扶胸，语气肃穆：“墨将永恒！”

舒元思脸上慌乱的表情瞬间变得平静无比，他明显也意识到了什么，却毫无怨言，只是伸手重重锤了下胸口，铿锵回道：“墨将永恒！”

栾白凤骤然出手，六品开天的力量宣泄在舒元思身上，直接将他爆为齑粉。

舒元思已经不适合再活下去了，就算她不出手，以舒元思此刻的状态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要爆体而亡。

小乾坤崩塌，世界伟力逸散。

一同逸散出来的，还有浓郁的墨之力。

栾白凤却是猛地吸了口气，所有逸散出来的墨之力没有扩散开来，便被她直接吸入口中。

她露出欢愉的神色，闭眼品味了半晌，仿佛吃了一盘美味可口的大餐。

杨开浑身寒毛直竖。

好片刻，他才开口道：“看样子，利用主人的力量打破桎梏，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舒元思的下场便最好的验证，还有那范秀奇，他虽然成功晋升，但明显模样大变，已有隐患种下。

栾白凤霍地睁眼，眼神凌厉：“你在质疑主人吗？”

杨开微微警觉，低头道：“不敢。”

栾白凤深深地凝视着他，好片刻才道：“主人的力量是无所不能的，舒元思没能成功是他自身不够努力，范秀奇为何能够成功，那是因为他对主人忠贞不渝！”

“你说的对！”杨开点头赞同。

“不要有下一次，对主人的任何不敬都是亵渎！”栾白凤严厉警告，“就算主人愿意放过你，我也绕不了你。”

“不会有下次了。”杨开正色保证，同时暗暗告诫自己，在洞天福地的强者到来之前，与栾白凤相处时说话得小心一些，他得仔细扮演好一个墨徒该有的姿态。

见杨开态度诚恳，栾白凤这才脸色稍霁，点头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也熟悉了这边的情况，前些日子你更有了转化同伴的经验，如今到你出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