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乔妺面无表情地说，“公开了也不错，到时候我的名号会更加响亮，免费的营销公关机会，一般的人想要有还不行。谢谢同桌。”

  “你等会。”乔婉说着，在身上扣扣搜搜，最终摸出了两张崭新崭新的红色毛爷爷，一脸讨好地放在乔妺的面前，像是一只叼着耗子邀功的猫，“给你的，我画画的第一份收入。”

  “哪来的？”

  “这两天我的那张画不是很火嘛。”布偶哥哥不死心地跳上乔婉的膝盖，喵喵叫着，一双湿漉漉的蓝色眼睛一直看着桌上放着的牛排，甚至想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去够，但是被乔婉抓住了。“然后漫画的热度越来越高了，有些人发现我的画还是挺好看的，于是就......”

  “约稿？”乔妺若有所思地说。

  其实是亏了，乔婉那样的水平，要是真的约稿的话，一张完成度特别高的稿子应该是能够去到五百多的。

  “对啊。”乔婉谄媚地看着乔妺说，“我知道是比不上你的工资，还有你那些杂七杂八的收入，但是这都是刚刚开始嘛，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往好处想一想，现在是两百，到时候画技上去了，去做原画师，说不定就.......”

  “手机响了。”乔妺指了指她放在客厅桌子上面的手机。顺手将她膝盖上面的布偶猫大乔乔抱了过来，“去接电话吧。”

  来电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要是放在往常，乔婉直接就挂了——打扰她和乔妺难得的二人世界，这都是什么人啊？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不能够完完全全照着自己的意愿乱来，于是只好接起来。

  对面编辑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软软的，“请问是乔小姐吗？”

  “乔小姐？”

  “乔婉乔小姐？”

  听见对方准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乔婉也就明白对方真的不是想找乔妺找错了人，于是大大方方承认道：“是我。”

  “是这样的，我是光点出版社的编辑锦星，我们公司旗下有一个网站叫做光点原创漫画网，请问您有印象吗？”对方说。

  印象当然是有的，那时候屡次被出版社拒绝之后，乔婉就直接在光点原创漫画网扎根了，在里面连载自己和乔妺的故事。“有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是里面有内容违规了？

  “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签约出版的意愿？我们觉得您的漫画非常有意思，已经跟进了非常久，最近国家开放同性恋婚姻了，我们就想着，能不能将您的爱情故事，印刷出版.......”

  锦星有点紧张的，她最早还是一个实习的小编辑的时候，她就已经盯上了乔妺的故事，但是上面都不看好。

  前段时间，她总算是当上了光点杂志社的一个主编，能够说上话了，正好就开放了同性结婚，她第一时间就将乔婉的漫画提上了日程。现在上面也同意了，两个人都是红人，将这本书印刷出去，说不定能够蹭一波热度。

  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乔婉的态度了吧？

  有的人被拒一次，就不愿意再出来了。

  但是乔婉说：“可以的啊，这原本就是我的愿望。”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在那边逗猫的乔妺，和窗外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夕阳已经爬上了爬山虎翠绿的叶子，远处凤凰花早就已经枯萎了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红色，但是她恍惚间却回到了高中时候的那间教室，满满的都是灰尘，一切都是灰扑扑的。

  唯有身边问她是否能够坐下的乔妺，干净得像是不染尘埃的纯白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