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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1 / 2)





  他想起那时他看见陆饮溪的样子。

  对方穿着一袭白衣,鲜红的血液被衬得越发惹眼,他心脏都仿佛蜷缩成了一团,剑诀捏得比平时都快,可那魔物竟是退得更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他眼前了。

  他不敢拖延,只能忽略那魔物,去救陆饮溪。

  然后又看见了那烦人的小子。

  那一瞬间,他非常深刻地希望对方去死。

  可他只是个系统,现在他能为陆饮溪做的事已经游走在作弊边缘,若是残杀无辜的人,那他势必会受到最严重的责罚。

  明明陆饮溪是个不上进的宿主,他心中却有个信念不停提示着他。

  不能离开他。

  景弘深一怔,被自己这样的念头吓住了,他攥着拳头,又缓缓松开。

  说什么梦话,景弘深走向肖默,看着那把魔气环绕的紫剑,师尊是人间正道,你不过是个魔物罢了。

  语气里带着三分讥笑,却伤害性十足,肖默捏着杯子的手在隐隐颤抖,连带着那把剑也一起震动起来。

  我才不是魔物。

  少年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天然的委屈,可景弘深不吃这套:你以为师尊不知道么,他只是不说罢了。

  肖默却忽然抬起了头:师尊他知道?

  那是当然,师尊从捡到你起,他就知道。

  那,那师尊还收我为徒?

  景弘深品尝出一丝不妙的地方来,他皱着眉看着面瘫中带着一丝兴奋的肖默,决定不继续回答对方的问题。

  师尊当真是这么想的?要收我一个魔物为徒?不介意我魔物的身份?

  肖默跌跌撞撞冲向景弘深,两手撑在了他两边,景弘深这才闻到了他嘴里的酒味。

  景弘深忙冲去桌上,闻了闻才意识到这是刚才陆饮溪叫的桂花酒,大概是传错了房门,送到他们这间来了。

  肖默味觉不似常人,品不出酒的辣味,还以为是水,结果越喝越渴。

  师兄师兄你说话呀

  肖默迷离着眼,扯着景弘深的脸往两边拉,偏偏喝醉的人劲大得很,本身魔物的力气就比常人大,这会儿景弘深只觉得自己脸都要被撕裂了。

  我靠!肖默,肖默!你他妈给我清醒点!

  一旁的陆饮溪丝毫不知道两个徒弟在做什么事情。

  今天他想要泡澡,舒缓身心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想尝试着搞清楚,之前他不慎掉落水中时,脑子里闪回的片段。

  平日里他泡温泉都不会有那种感觉,似乎只有水没过头顶了,才会有那种濒死的恐惧感。

  难道原主是曾经溺水过吗?

  陆饮溪深呼吸着做着准备,为了防止自己爬不出来,还把浴桶放置在了椅子上,这样他一挣扎就会倒下。

  今天也是个小机灵鬼。

  陆饮溪坐在浴桶里,水里放了艾草,传出一股沁人的香气,他又做了几次心理建设,终于一鼓作气,沉了下去。

  记忆像是被装在袋子里的水,划拉了一个大口子,前仆后继地倾泻而出。

  不要,不,咕放,放过我!姐姐,姐姐!

  他的四肢都被划开了伤口,浸到水中时痛得撕心裂肺。

  头发被人狠狠揪住,摁进混杂着血腥味和药味的水里,他憋的一口气因为恐惧很快就撑完了,那黑水涌进他的口鼻,呛进他的肺里,他觉得自己快要死去时,又被人拉了出来,他只能抓紧这点机会呼吸一口空气,随即又被摁进水里。

  痛苦,窒息感,潮湿,无法掌控。

  每种赶紧都在一点点蚕食着他求生的欲望,直到他不再挣扎时,才被人拖了出来,扔在了一旁。

  姐姐,姐姐,救命,救命啊

  旁边没有人回应他,入眼是横陈的裸体,女人披头散发,横死在墙角,五脏六腑都翻了出来,肠子拖在地上,上面有苍蝇飞来飞去。

  Ż

  陆饮溪翻下了浴桶,那一下快要把自己的身体都掏空,刚才还热得出汗的他此刻浑身发冷,抖着胳膊俯趴在地板上。

  这段记忆除了恶心,没给他太多信息,但有一点他很明确。

  那就是有人利用着他,做着见不得人的变态勾当,而且这些事,似乎和他那个姐姐脱不了干系。

  陆霜落。

  仅仅是念一遍,都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陆饮溪喘着气,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拿他的特殊辅助建筑系统把地上的水给清理干净,坐在了一旁歇息。

  他试图把脑子里的各种信息整合在一起。

  无上宗是景弘深创立的,无上仙尊是个莫须有的名号,是景弘深为了给他立好名声用的,所以说无上宗关于他的一切都与原主无关。

  唯有一点存疑,他们被打着无上宗弟子名号的人带进了魔域,虽说最后并没有出现大状况,看景弘深的反应也不是由他安排,那么这一次误入,会是和试探他的身份有关系吗?还是只是普通地想打击无上宗的势头?

  会有人知道陆饮溪这个人回到了灵修界吗?

  此外,和原主真正相关的地方是定阳阁,尤其是定阳阁阁主,中间牵扯到了原主的姐姐,并且似乎和花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恐怕此行去花街,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并且,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陆饮溪隐隐觉得原主并不是阁主的炉鼎,似乎用作了别的用途。

  他感觉起来,似乎是有人要拿他做药引子一样的东西。

  现在看来,这副身体只有金丹期,并不是因为修炼至金丹期,而是充盈的灵力让他不需要任何帮助便结成了金丹。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并不知道他该如何修复自己断掉的经脉,也无法得知到底是因何之故造成了腰上的伤口,只知道这伤非同一般,让他无法正常运气,甚至碰一碰就会吐血。

  还得解决这个问题,否则这副身体太脆弱了,纸一样,一碰就碎了。

  陆饮溪揉了揉眉心,有些郁闷。

  动脑子好累啊。

  好想喝酒哦。

  他闭着眼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最后疑惑地睁开眼。

  奇了怪了,他那一壶店家酿得最醇厚的桂花酒呢?

  肖默。

  他习惯性地喊着少年的名字,少年却不似平时那般随叫随到,没有回音让房间显得有些寂寥。

  景弘深?

  陆饮溪迟疑着起身,他这才听见隔壁房间似乎有什么动静,重物碰撞,布料相交。

  不会是又打起来了吧?

  陆饮溪忙起身往隔壁走,拍了拍门,没人应,却也没锁门,便直接推了进去。

  只见肖默红着脸,回首一双眼茫然地看着他,景弘深捂着他的嘴巴,牙关咬得快要出血。

  两个人已经倒在床上了,这会儿衣衫不整,喘息阵阵,被褥掉了一半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