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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6)(1 / 2)





  旁边的床头柜上,手机还在循环播放着《开不了口》,音量放得不大,在静谧的夜里却足够清晰。

  现实中,最后叶予北也只是眼睁睁看着程诀离开,并没有挽留。

  可程诀的离开反而刺激了他,从梦中醒来后,叶予北就像濒死之人接受了电击急救,再次重活了过来,之前他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现在却知道痛了,心脏止不住地强烈收缩,也无法再回避现实。

  叶予北终于认清,他不能没有程诀,那可能真比死了还要难受。

  隔日一早,方文慧端着早餐进入叶予北卧室时,却发现少年早醒了。

  就见少年正趴在床上,侧着脸,手上翻动一本笔记本,他将某一页打开了又阖上,阖上了又打开,打开了再次阖上,就这么反反复复,近乎强迫。

  方文慧将早餐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后,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叶予北重复那样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方文慧叹气一声,没问少年在做什么,只道:趁热吃噢。

  叶予北很低地应了一声,视线看着笔记本上的某句话,看了半刻,又阖上。

  方文慧离开,关上房门,她不知道的是,一年多以前,叶予北在笔记本上摘抄了一句话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出自海鸣威,《老人与海》,程诀最爱的一本书。

  叶予北每看一眼,那句话在脑海中的印记就更深一分。

  等方文慧看好时间,再次进入叶予北卧室准备收拾东西时,叶予北却已经衣着整洁,坐在桌前写试卷了。

  少年的膝盖受伤,不能弯折,所以桌子底下不得不架着一个矮凳搁腿,可即便是姿势如此不便,少年依旧沉得下气,做题时专心致志。

  方文慧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神色有些动容,她想了许久,走向桌旁,借着拿起一旁碗筷的机会,轻声道:今年应该参加不了体育高考了,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年再试试。

  叶予北停下笔,他抬起头,看向桌角的倒计时日历,上面显示距离高考还有125天。

  可以参加高考。叶予北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先前几日的消沉不复存在,他拿出自己上学期的成绩单,在各个科目的分数间来回地看,对方文慧、也是对自己说,可以用理科生的身份考试,我可以的。

  若想考交大,按他目前的成绩,要在四个月的时间内提高120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叶予北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他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这次不能赢,他将永远不再见程诀。

  但如果一切顺利,他跟程诀,山顶相见。

  ***

  程诀那天离开叶予北家所在的小区后,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了机场,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了京市。

  到达冬令营举行的地方时,正好赶上第一节课。

  程诀折腾了一夜,在沧市和京市间跑了个来回,却硬是没让人看出来。

  他室友在课上小声问:你昨晚去哪儿了?没事吧?

  程诀笑嘻嘻道:没事。继续做题。

  两天后,结营仪式结束,一群高中生收拾东西返程。

  程诀回家后,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就是变得爱学习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地刷数学竞赛题,甚至到了饭点都会忘记下楼,得让阿姨或程毛毛去敲他房门才行,可下楼他也没吃两口,又继续回房间刷题。

  就这么过了两天,程诀以要学习为由,让程毛毛每一餐都送饭上楼。

  程毛毛不免有些担心,他哥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还从没见他这么认真过,而且眼见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那速度快得不正常。

  等家里人终于意识到问题时,已经是程诀回家的第四天,他突然在下楼时晕倒,滚落楼梯,昏迷不醒。

  程毛毛看他哥面无血色,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儿,吓疯了,也哭懵了。

  程毛毛和阿姨连忙送程诀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后,医生给程诀输上葡萄糖液,一脸责备地看向程家的阿姨,道:这孩子几天没吃饭了?

  啊?阿姨一脸无措,道,天天三餐都正常啊。

  医生却是不信,摇了摇头,问:他是不是有厌食症?

  阿姨更无措了,一个劲道没啊没啊。

  程毛毛这时才突然醒悟,他每次去他哥房间收餐盘时,那盘子里连残羹都没剩下,现在回想起来,就像直接倒掉了一般。

  后来他们才知道,程诀从冬令营后两天开始,到晕倒那天已经整整七天没进食了。

  程诀还在昏迷期间,程毛毛忍不住打电话找李华哭诉,李华听到程诀的情况后,却是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李华道:你知道大哥也出事了吗?

  程毛毛噎了一下,收住眼泪:大哥?大哥他怎么了?听我哥之前说,不是忙着比赛吗?

  李华叹气,道:我还是向交大那边的人打听到的,大哥他半个月前腿断了,不能再打球了。

  程毛毛震惊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