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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笑得眯起了眼睛:成了。

  马车里的人面上一惊,继而便露出了狂喜,高兴道:竟是成了?这可是要满门杀头的大罪,大司徒竟也肯?

  那人笑了起来。

  也是我们命好,赶上了。他说。

  赶上什么了?

  你没听说?前些日子,皇上似与庞大人生了些嫌隙。他说。这阵子,庞大人不知是要讨好皇上,还是要给自己寻后路,总之缺钱得紧,几乎来者不拒了。我这次给的数量足,庞大人高兴,不仅免了我的罪,还给了我一个肥差。

  什么肥差?

  那人面露两分莫测的笑,往西南的方向指了指。

  三年,就能把今日送出的银子翻倍赚回来。他说。

  马车里那人惊讶道:可是,那里不是娄钺娄将军的地盘吗?怕是不好行事。

  庞大人说了,娄钺这次回京,一年半载的回不去。那人说道。更何况,庞大人还说,他有没有命在京城多待几年,都未可知呢。

  庞大人竟是要

  大人自有大人的计划。那人说。也不是咱们管的。不过以防万一,待上任之后,能多捞些,还是多捞一点。毕竟这朝中的局势,谁也说不准不是?再说,位置想要坐稳,还要年年给庞大人上供。总之,那地方肥,咱们还需多加用心才好啊。

  说到这儿,两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马车启程,车轮发出碌碌的声响,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谁也不知,这辆破旧的马车上,坐的是上任三年贪墨了二十万两雪花银的苏州知府。此人贪墨钱款之多,早让户部察觉,上了备案,只等着抓他了。

  是这人听到了风声,连夜带着银子赶到了临安,敲了庞绍的门。

  这么大的数额,按说庞绍也不会保他,对庞绍来说,收他的银子,寻这个麻烦,还不如将这人杀了,换个稳妥些的同党,此后便能年年入贡,也没什么损失了。

  这人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却没想到命好,竟是医活了。

  没几日,朝廷便下了苏州知府的调令。

  什么巨额贪墨钱款,全被一笔勾销了。此人明降暗升,被调任去了岭南做总督。

  更没人知道,那日新任岭南总督南下,路过临安,收到了庞绍送来的银子。

  比那日他送进庞府的,要多出数倍来。

  不过,这银子不是庞大人送给他的,而是拿给他要他为庞大人,办一件大事的。

  娄钺虽不是看不起文官的人,但庞绍这样的文官,他向来一点面子都不留。

  他手里有兵,人就硬气,自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故而这几日,朝堂也被他搅得颇为混乱。

  庞绍接连受了他好几遭的气。再加上纪泓承在侧拱火,一到大朝会,朝中就势必要吵架。

  庞绍没娄钺嗓门大,更没娄钺直接,故而向来是落下风的。

  再加上齐旻有时候看不过眼,出言调和两句,也会被娄钺劈头盖脸地怼回来。几日下来,原本水火不容的庞党和以齐旻为首的布衣文官,一时间竟比往日和谐许多,见面时,甚至能勉强打声招呼了。

  果真,武将与文官的矛盾,可比文官自己之间的矛盾要深刻多了。

  不过,娄钺却不管他们。

  他每每下了大朝会,只觉扬眉吐气,郁结在心的浊气,也能消散几分。

  这日,他甚至在街口下了马车,自去市集上转,想寻些酒来助兴了。

  他喝不惯府里的美酒,就爱喝粗糙性烈的高粱酒。这种高粱酒在江北遍地都是,但如今来了江南,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专做西北菜的馆子,里头的高粱酒最带劲儿。

  他屏退下人,直往那处馆子去。

  却没想到,一进门,还没等他找位置坐下,便被一人撞了下肩膀。

  他转头看去,便见是一个个头很高的年轻男子,有劲儿得很,面色也分外不善。

  那男子冷着脸,道:娄将军,楼上有人请您上去叙话。

  能是谁?

  娄钺这些日子招惹得人不少,一时不知道是哪里的仇家。不过不管是哪儿的,肯定来者不善,而他,也从不怕这个。

  见那人这般情状,娄钺暂且歇了喝酒的心思,冷笑一声,抬手道:前头带路。

  他跟着那人往楼上去了。

  还能是什么人?不是庞绍那帮蛇鼠一窝的手下,就是替齐旻打抱不平的穷酸文人。

  娄钺腰板挺直,一点都不害怕,被人带到那间简陋的包厢门口时,还气势汹汹地一脚将门踹开了。

  但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房中的圆桌上,摆满了他早年常吃的西北菜色,放了两大坛高粱酒。一人坐在桌前,腰背挺拔,眉目锐利如剑,与他昔年好友的轮廓,竟堪堪重合到了一起。

  只是更年轻,更俊气,要精致些,想必是随了他的娘。

  娄钺眼眶都烫了起来。

  无咎,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早就盯上霍无咎想让他做女婿的娄钺:贤婿!是你!

  霍无咎正色:娄将军自重,我已经嫁人了。

  娄钺:?

  第80章

  便见桌前的霍无咎站起了身,抬手向上首的方向对娄钺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是我。他说。多年不见,娄将军竟还记得我。

  娄钺面上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他站在门口,一步都挪不动,眼睛紧盯着霍无咎的脸,片刻后又不敢置信地往下挪,看向了他的双腿。

  那双腿好端端地支撑着他,站在那儿,身形挺拔,如临风之树。

  霍无咎自然知道他在惊讶什么。

  不过,他却站在原处,也不说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娄钺,只等着他先开口。

  片刻之后,娄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的腿你的腿不是已经?他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儿颤抖,分毫没有了方才与庞绍对阵时的四平八稳与咄咄逼人。

  霍无咎淡淡笑了笑。

  如您所见。接着,他毫不避讳地抬腿,稳稳当当走到了娄钺面前,抬手将他请到了上首的位置,继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娄钺这才腾出了眼神,四下打量起这件包房。

  房中的位置并不大,周遭站着几人,都是高大挺拔的小伙子。这些人他不认得,但站在霍无咎身后的那个人,他却是认识的。

  魏楷,他昔年老友收养的孩子,是个极知恩图报的。

  这下,娄钺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眼睛泛起些泪花,连忙抬手擦去了:我原还担心,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有本事,竟能逃开庞绍的眼睛。

  霍无咎笑了笑,抬手让魏楷给娄钺倒了酒。

  娄钺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