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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远视线顿住,他手慢慢地伸向衣襟,没有看到原本已经睡熟的人睫毛颤了颤,呼吸又缓缓地放平,看起来睡得格外的熟。

  修长的手指已经触到了衣带,看不出来是想要拉开还是合拢,睡熟的人呼吸一滞,就感到松散的衣袍被人合拢,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点皮肤。

  清远慢慢地收回手,也不知道贺楼明睡觉脱衣服的习惯怎么来的,经常晚上穿的好好地睡,早上醒来就差点脱光了。

  旁人是好好睡觉,就他是睡觉脱衣服。

  半裸的人,整个身子贴着他睡。

  说了几次,依旧不改,不改就不改吧,每次一说脸色都铁青着,然后就开始咬人。

  可怜的清远,每次道侣亲他都得提防着,随时都要准备后退,免得被贺楼明咬出血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如今与凡人无异,耳边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后,清远也开始困了,他习惯性的将人往他身边捞了捞,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睛。

  身旁原本睡熟的人睁开眼,目光一片清明。

  贺楼明幽幽地盯着清远,对方安稳的睡颜看起来有些单纯,他舔了舔唇,目光在清远看起来格外柔软的唇上流连一会,旋即有些迟疑地凑近。

  像是猫儿一样舔了一口后就飞快地退开,整个人神经紧绷,目光灼灼地盯着清远,对方依旧无所察觉,睡得深沉。

  贺楼明看着看着,唇角就轻轻地扬起,清远仙尊不理凡尘不知风月,他那点心思对方根本就不知晓,何必生这些闷气。

  他想着,就又凑过去,轻轻地在唇上啄几口,额头轻抵,眼中一片柔软,声若呢喃的开口,清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晓这些

  半梦半醒间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清远连眼睛都未睁,手已经抚上去,像是抚摸猫儿一般沿着脊背来来回回几下,他下意识地亲了贺楼明一口,声音中还带着困倦,不闹,让我睡一会。

  贺楼明喜欢亲吻,通常一有机会就亲他,有时他还打坐着,后者就扑过来亲他,要是不回应,他能将他唇咬出血来。

  他姿态亲昵而熟稔,亲吻得到回应本来是只在梦中存在的情景,如今突然实现,贺楼明身上反而没有美梦成真的喜悦感,在短暂的激动之后心却像是泡在了冰水中。

  从内而外出现的寒意将他包裹起来,令他身上透着彻骨的冷。

  为什么清远一点也不惊讶?对于一个曾经弟子的亲吻看起来接受良好半分诧异也无?

  他一直以为清远不耽风月不知□□,一直以为清远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这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贺楼明眸色沉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他再一次低头,薄唇缱绻缠绵的吻住他,清远仙尊

  清远慢慢地睁眼,就看到自家道侣眸色幽深若寒潭,看他醒来,后者大力地钳住他下巴,虚悬在他身上,额头慢慢地相贴在一起,温热的肌肤相触,他却感到丝丝寒意。

  完了。

  这时候还不是道侣,他就把人亲了。

  唇上触感太好,他又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只觉得又是自己道侣捣乱,他下意识地就亲了回去。

  如今意识回拢,看着贺楼明莫测的神情,只觉得尴尬地不行。

  抱歉。这大约是清远仙生中能排进前三的狼狈时刻。

  贺楼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就那样看着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清远想了几秒才明白道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默默看着贺楼明,我说是半年后离开时你亲口告诉我的信不?

  贺楼明也不等他回答,神情笃定,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也不早,就是时间挺久的,四年了。

  这份沉默就成了最明显的答案,贺楼明一时之间觉得可笑,亏他觉得清远澄澈,可原来对方早就看透了他一切心思,冷眼旁观这一切,那他做的那些算什么,像个不知廉耻的小丑还是彷如低贱的娼妓?

  贺楼明缓缓地勾了勾唇,眼底无半分笑意,他突然低下头,上下齿含住那片柔软,舌尖轻柔拂过后就是用力狠咬,清远只觉得下唇一痛,紧接着就像是被野兽嘶咬猎物那样啃咬住,上下齿一同用力,直到满口血腥味才移开。

  清远下唇被他咬的鲜血淋漓,看起来凄惨无比,贺楼明低低地笑了几声,他唇上沾着血,脸上苍白,这样神经质地笑着,看起来诡异极了。

  清远忍不住地嘶了声,觉得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但贺楼明眼睛有些发红,眸子深处隐隐有水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唇都有些颤,看起来像是在承受着某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怎么,难道他嘴巴太硬,将贺楼明牙齿都咬疼了不成?

  第10章 坏心眼

  铁锈味蔓延到口中,清远慢慢地舔了舔唇,他垂眸下瞥,一双眼像是三月桃花酒,带着朦朦的醉意。此时慢条斯理地舔去唇上血腥,模样有着说不出的色气。

  你想如何?眉头微挑,抬目看着贺楼明,面上一片冷淡。

  贺楼明眼神如刀,他像是要刺破这份淡漠,但终归只是徒劳。

  他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像是要借着肺腑间吸入的气体平复他疼痛难忍的心脏,他突然脱力般松开钳住清远下巴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出走。

  他身姿颀长,仍是以往那般走路带风的样子,只是脊背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像是浑身的骄傲被人碾碎。

  身后突然传来触感,紧接着就被人从后面环住,原本还平静地贺楼明像是被烫到一般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大力地去拽自己腰上的手,眼神狠戾的像是一头小狼,他剧烈的喘着气,拼命地撼动着腰间像是铁锁一般的手,可最后尽是徒劳,只是被清远拦腰抱起,然后放到了床榻上。

  贺楼明突然觉得累,一股无力感席卷他全身,像是浸到了泥沼里,走一步都满是困倦。

  以前他也走,走的也累,清远不动没关系,他多走几步就是了,清远后退都没关系,他走快点就是了,总有一天能追上的。

  可是他唯独不能冷眼旁观他在情网里困顿挣扎,待他陷入其中后拂袖离去,尽将他所有欲望、痛苦、求而不得收入眼中,而后像是看了一场戏后意兴阑珊地走开。

  贺楼明用手遮住眼,声音里带着疲惫,我还是你弟子的时候就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胸腔里的感情都要溢出来,酸涩又胀的人难受。

  他嗓子干涩,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牵扯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一字一顿,字字宛如刀的刺向自己,自己弟子对师尊产生这种感情,你恶心透了吧?

  没等清远回答,他像是终于承受不住,慢慢地蜷缩起来,声音里带着呜咽,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你觉得恶心就把我赶出来了,就不要我了,你还说我日后再与天一宗没关系了。

  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已经是破碎不成调子。

  清远只觉得心上柔软的地方被扎了下,他伸手去拉开覆在贺楼明眼上的那只手,掌心冰凉,像是冬日屋檐上的冰霜。

  用了些力,刚将那只手握在手中,房中突然弥漫出黑气,刹那间,像是一下子从白昼到了黑夜,什么也看不到。

  清远摸索着触到了贺楼明脸颊上的湿意,他顿了顿,慢慢地低下头,轻柔地将那些略带咸味的液体吮去,柔软的唇缓缓向下,轻轻地撬开牙关,温柔又带着安抚性的与他缠绵。

  一吻闭,只有两人呼吸声纠缠在一起,连心跳都渐渐相融,再也分不清彼此。

  黑暗中,贺楼明感觉到清远在他身侧躺下,像是哄孩子那般轻轻地拍着,没有,贺楼明。他嗓音低沉而温柔,像是一缕月色照进了池水里,我从未觉得恶心,从来没有过。

  无论是当初的清远还是如今的清远。

  那还是在出云峰的时候,雪陌前来拜访,她向来随性,那日好像说了什么想与清远结成道侣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