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刚过，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在南河市论坛传播开——

  就在昨夜，南河市的灰色地带发生剧变。

  排名第一第二的两大犯罪集团，恶火集团和野牛集团遭遇灭顶之灾。

  不仅总部被端，多处据点被毁，集团成员伤亡惨重，就连集团重要头目也惨死当场，首脑人物不知所踪。

  而出手者正是已在南河市家喻户晓的复仇侠联盟。

  ……

  许多早起的市民并没有听说过什么恶火集团、野牛集团，即便听说过，也没当回事，总觉得离自己太遥远。

  也有部分市民是复仇侠联盟的死粉，发现这个帖子后顿时产生浓烈兴趣。

  帖子里不仅例举出南河市大小犯罪集团的名称、组成、构架，还详细描述了它们所犯下的恶行。

  尤其是排名第一的恶火集团，两名首领都是念修者，拥有上千武装势力，如果不计后果地全面开火，足以毁去半个南河市。

  渐渐的，一些市民开始意识到，原来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

  解放东路。

  中年男子刷完牙，举着手机走出卫生间。

  “老婆，你看这帖子，你一直很感兴趣的那个复仇侠联盟昨晚把南河市所有的犯罪集团全都连根拔起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真的一样。”

  中年女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回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男子道：“就算复仇侠联盟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把整整一座城市的所有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女子脸上浮起笑容：“谁说不可能。你看电视，新闻已经报导了。”

  男子一愣，走到沙发前，认真看起新闻。

  “……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南河市生物调查局已经证实，昨晚的行动中，共剿灭大小犯罪集团二十一个，抓捕犯罪分子一千五百多人……生物调查局特别感谢在此次行动中，做出重大贡献的几位’热心市民’……”

  女子转头看向自家老公：“谁不知道啊，所谓的‘热心市民’就是复仇侠联盟，调查局最多就负责个收尾吧，这群人真是太了不起了。老公，你拿电话干嘛？”

  男子笑道：“告诉大波，城里安全了，可以从乡下回来了。再躲下去，面馆真要凉了。”

  “你得再打个电话给咱儿子，大早上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赶紧的！听说那个什么集团的首领还没抓到，可千万别碰到漏网的犯罪分子啊。”

  ……

  南河市环海公路的一间仓库外。

  周越、唐小白、朵兰和明霄宇正围成一圈吃着刚出炉的豆浆油条。

  对于念修者而言，即便通宵战斗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依旧能保持足够的精力与体力。

  朵兰正专心地翻看着论坛上她刚刚发出的帖子，不时挑出一些有趣的留言回复，和大家分享。

  一夜过后，四名年轻人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一些。

  哪怕有矛盾的唐小白和朵兰，至少表面上不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可周越却知道，这个同盟很快便要天南海北。

  唐小白和朵兰即将离开南河市，一个回上方首都，一个跟随陆离前往境外的自由城邦。

  明霄宇还没决定下一步，不过他在南河市遭遇了灾难性的变猫经历，遗失了大段记忆，大概率不会滞留。

  而自己将会继续留在南河市，按照既定的方案，参加三天后举行的念力选拔大赛。

  争取顺利进入遗境学院。

  年轻人，家境普通，又没啥背景，就只能脚踏实地、按部就班咯。

  仓库里不时传来惨叫声。

  没过多久，惨叫声消停。

  仓库门拉开，一头南海水猿在唐小白、朵兰和明霄宇三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到周越身边蹲下，伸出毛茸茸大手端起一碗豆浆。

  宠物会客室上线。

  周越：“都问清楚了？”

  水猿阿呆叹了口气……恶火集团首领的果然也在寻找头骨，还好没把你的信息泄漏出去。只剩最后一个可能存在破绽的地方，就是你们获得头骨的保安公司。

  “那要把那个公司也灭了？”

  ……那个公司背后的陈氏家族也都不干净，没少和犯罪集团勾结。你不用不忍心。

  闻言，周越笑了：“不忍心？那家公司是一个和我很有私人恩怨的校友家开的。我的意思，就这样灭了一家全市顶尖的公司，是否会引人注意了？”

  水猿道：……胖子当然知道这点。他准备调动家庭关系，动用人类商界的手段进行收购。

  周越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哥心思缜密。虽然破绽都集中在为首的恶火集团，可同时把排位第二的野牛集团一起灭了，别人只会以为复仇侠联盟在行侠仗义，万不会想到我们是在扫清头骨线索。再把陈氏集团不声不响吞并，彻底抹去头骨线索，谁也怀疑不到我头上了。”

  阿呆：对了，昨晚你特意通过［心猿感应］问本猿奇迹灵虫一族的事，究竟为何？

  周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阿呆，不过你一定要帮我保密……我签约了一头剑术风螳螂！是不是很惊讶？”

  阿呆呆了呆：这……本猿早就知道了。可本猿就奇怪了，你有恩于风螳螂一族，所以你向本猿打听的显然是另外的虫族。

  周越背过身，负手而立：“阿呆，问你一个人类哲学界很著名的问题，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过一百岁吗？”

  阿呆又一次呆了呆，瞥了眼不远处的明霄宇，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周越暗松口气。

  ……

  史清带着水猿阿呆消失在环海公路尽头。

  大火焚烧着建在滩涂上废弃仓库，以及仓库中罪有应得的恶火集团首领。

  朵兰望着冲天大火，想着宗师陆离向她描述的那个宏大计划，又一次转头回望向晨雾中还没完全苏醒的南河市，目光迷离。

  周越把吃剩下的包子往还没吃饱的明霄宇怀里一丢，起身走到海滩前。

  自称唐小白，名叫唐念一的少女静静伫立在海边。

  海风卷起她的短发和连衣裙边，弱不禁风的单薄背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周越来到唐小白身边：“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唐小白道：“十五分钟后发车。”

  不远处，朵兰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眼海边的少年少女。

  明霄宇宛如过来人般叹了口气，放下包子，用唇语对朵兰道……放心，他不会跟她走的！

  周越没再开口，他心中当然有过冲动，可也只停留了海风吹过的一瞬间。

  那一瞬间，足够回味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