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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该隐反应得非常自然。

  看到心心念念的主教大人来了,笑着招手:圣座殿下,来得正好!我肩膀衣服掉了,手上太湿了,能不能帮我把衣服弄弄好?

  看了血族这么多年的荒唐事,也见惯人类酒吧里各种调情,小黄本子也看了不知多少,该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数以万计的猪跑。

  撩人什么的,他觉得完全不在话下!

  所以,在以诺走来的时候,该隐开心得像是两只眼睛都盛上台伯河里映照的月光,粼粼的,漾着波光。

  以诺走到他面前,抬手给该隐把衣服提上肩膀,又顺手为他拢了拢。

  相互接触的时候,免不了指尖划过这人光滑细腻的皮肤。明明温度是冰凉凉的,却总有种吹弹可破的柔韧感。

  衣服穿好,你肩膀很凉。

  温润低沉的声音响在该隐耳边,伴随着肩膀被圣光之力侵蚀的一丝丝刺痛。

  该隐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就这一句话,让他仿佛听到自己脑海里炸开的一朵朵烟花:啊啊啊,圣座殿下是在撩他吧?是在撩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以诺:我发现你身上偏低的体温了哦,我知道你身份了哦,我把圣光之力注入你肩膀了哦:)

  该隐: 啊啊啊,圣座殿下摸我了!怕我着凉,还关心我!他一定是在撩我!他喜欢我!他爱我!

  第十三章

  以诺动作自然地给该隐整理了下衣衫,顺手就用圣光之力试探了这位血族大佬。措不及防,竟然撞进一双满是欢喜的眸子。

  像是忽然得了玩具的孩子,该隐极力忍住了想要上扬的唇角,却没能拦住眼里亮晶晶的光。

  他知道自己太得意,连忙低了头,佯装镇定地嗯了一声。那声音低低的,若有似无荡进主教大人灵敏的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搔了一下,痒痒的。

  以诺抿抿嘴唇:这位血族始祖,看起来有点顺从,有点乖啊。

  他迅速站离些许,心里暗暗思索着: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位在人类最尖尖的位置生存上万年的大佬折腰?

  于是给该隐的危险系数定位又上了一层:但凡隐忍的演技派,实力总是不俗的。

  *

  一整晚相安无事,该隐凌晨时候便接到血族传来的消息:戈蓝已经搞定,始祖大人请放心,我们都是您坚实的后盾,等您带领血族攻占梵蒂冈的好消息。

  听着小蝙蝠传消息那嗡嗡的声音,该隐脑袋也跟着疼。

  所以,血族的人还以为他这么大动干戈是为了攻占梵蒂冈?他是疯了才想在教会头上动土吧?被上帝流放这么多年地下,还不够受的?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拿自己这小细胳膊去拧上帝粗壮的大腿。

  躺在床上的黑发青年,睁着漂亮的血瞳,直勾勾盯着窗外一轮月。他翻来覆去地思考:血族集体智商堪忧,到底谁的错?以及:如何才能挽救血族岌岌可危的智商?

  *

  第二天,该隐是被伊凡叫起来的。小家伙一晚上没睡,撑到天亮把该隐叫起来以后,两眼一闭就就昏睡过去了。

  该隐揉揉自己空荡荡的肚皮,想到今天又要吞食人类的一日三餐就反胃。

  家佣准备的早餐,就是传统意大利食物:一份蛋包饭,一杯拿铁,还有一份烤培根。

  该隐一口一口把早餐吞下肚,一顿饭吃得和行刑似的。最后吃完,对着主教大人的那一声谢谢,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以诺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给他递了份纸巾:别客气,加文。昨日你讲的事情西斯廷都已核实完毕,梵蒂冈很快会为你安排工作。但马上就是元旦,接下来教会的办公人员都休假,等假期结束之后才会给你任职和住房分配的通知。

  说起元旦,该隐这才记起,前几天才过了圣诞,圣诞过后紧跟着便是元旦。

  又是新一年的开始了。

  这浑浑噩噩的一年又一年,该隐早就过得没了感觉,有时甚至睡一觉就能过去好几年。

  除了最初被上帝流放的那几年,他过得比较惨烈,记忆也深刻。后来登上人类金字塔顶的上万年,于他而言更像是白驹过隙。不见天日的日子,昼夜哪能分得那么清楚,自然也就没了时间观念。

  以前他以为,上帝那句凡伤该隐之人,必将以七倍惩罚是对他的恩赐。

  后来才明白,无止无休的时间,看着亲人一个个逝去,像个过客一般对世界冷眼旁观,才是对他真正的惩罚。

  人,最惨烈的,不是被迫地绝了念想,而是经过漫长岁月之后,主动对所有念想的放弃。

  这,就是该隐自己。

  以诺看自己讲了一句话,对面的黑发青年就沉默了,眼神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出声提醒:加文?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青年看起来恹恹的,似乎没什么精神。以诺不太明白,西斯廷核实了他的身份,这对他来说不该是件快乐的事吗?为什么他眼里却有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失落?

  该隐敛了目光,嗯了一声,说:没事,你讲的我都听到了。就是可能,吃的有点儿撑,刚刚我在反应。

  以诺:

  这理由真的有点烂。

  该不会是为了放松他警惕,故意装傻的吧?

  该真傻隐为了突出理由的真实性,还特意揉揉自己肚子,挤个饱嗝出来。那股蛋包饭的垃圾味,差点儿把他给熏晕。

  内心的小人在哭泣:他需要血,实在不行酒也行。为什么他要演一个禁欲隐忍的神父,而不是一个失去家人,在主教大人面前嘤嘤啜泣的小酒鬼?说不定,还能假装醉酒揩一下主教大人的油。

  当然,这些内心戏该隐是从来不会表现出来的。他只是餍足地叹了口气,表达一下自己对这顿餐食的喜爱,而后在以诺的带领下一起出门去买衣服。

  因为是要出去放松的假期,以诺没有穿平时教会里的衣服,而是选了一套意大利年轻人中最常见的休闲衫和修身。

  相比于教会礼服的禁欲和出尘感,穿上这套衣服的主教大人好似忽得就坠入了凡尘,身上也多了几分烟火气。

  该隐一直随着以诺开车出了梵蒂冈城墙外,在一家大型衣物定制店停了车。

  罗马很多衬衫定制店,走在街头,随处可见。他们来的这家,在西班牙广场附近。站在街口,还能看到广场上坐着吃冰激凌的游客,和追着鸽子跑来跑去的小姑娘。

  以诺先一步进了店里,该隐也本打算随后跟去。可是在迈步的瞬间,被一人撞了个满怀。

  还没看清来人面目,扑了满鼻的香水味先暴露了这人的信息:是上次弥撒日,在圣彼得广场遇见的汤米,卡莉女巫的徒弟。

  该隐下意识地把人推到一旁,捂着鼻子就打了个喷嚏。

  你香水太浓了!说着,又是一个喷嚏。

  他可是嗅觉敏锐的吸血鬼,这种浓度的香水味堪比臭气弹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