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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5)(1 / 2)





  陈双!屈南掀开他的棉被。

  里面的人蜷成一团,戴着一个深蓝色的眼罩,耳朵里塞着耳机,怀里抱着一个泰迪熊。一头金发乱蓬蓬。

  陈双你醒醒屈南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太用力了,太害怕了,只顾得去检查他的心跳还在不在。他这样一掐,沉睡的人动了一下,指尖下传递过来的心跳均匀有力。

  有心跳,可是屈南还不够相信,又去抓陈双的手腕。那只泰迪熊变得很碍事,他一下把它扔到一边,攥住了陈双的腕口。结果又因为太用力,指尖深陷了半厘米。

  嘶陈双被捏疼了,皱着眉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他再努力看了一眼,还是黑的。随后恐惧感开始苏醒,人在刚睡醒的刹那昏头昏脑,一个意识钻进大脑。

  自己瞎了?自己瞎了!

  他乱抓了几下,还没搞清楚发生的一切,嘴里就喊出一个名字:屈南!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身又酸又疼,脑袋里还昏沉沉发胀,可是陈双清楚,如果自己真的瞎了,一定要找屈南。

  下一秒,他眼前的黑色被掀开,光重新进入他的眼睛,好亮,他从没觉得有哪盏灯能像现在看到的这一盏这么亮。

  喉咙里好干,好想喝水,陈双眯着眼睛。

  渐渐地,他看到屈南正掐着自己的下巴,鼻尖对着鼻尖。

  屈南在看陈双的眼睛,看那双茶色的眼睛。他检查它,将瞳孔里每一处细微的小细胞都要检查出来似的,先是用手盖住,再掀开,然后强硬地掰动陈双的下巴去对准宿舍的灯光。

  亚洲人的眼睛大多颜色很深,陈双的眼睛却很浅,像天生戴了茶色的美瞳。屈南记得自己小时候每天只有15分钟时间用来看电视,他根本没机会换台,打开电视时是哪一台,他就看哪一台。

  他不敢去换台,去找自己喜欢的节目,去找同学们聊过的电视剧、动画片、甚至广告,他就15分钟,所以抓紧一切机会,记住电视里新奇的画面。

  家里也很少有人看电视,大多数时候,电视再打开,还是他上一次关掉的那一台。会有连续剧反复播放,可屈南从来没看完过完整一集。

  他至今不清楚那部连续剧讲什么,人物关系、主要矛盾甚至演员名称,通通没记住。但是他记住了那个漂亮的女演员,她眼睛颜色好浅。

  现在另外一双很浅的眼睛近在咫尺,屈南像法医,非要看它瞳仁被光线刺激,扩张、缩小、扩张、缩小证明这个人没事。等确定完毕,屈南长长地喘气,将陈双抱住了。

  而陈双都不明白自己在哪儿。

  可能过去1分钟,或者几分钟,他想起来了,自己在冬训宿舍里。但是他真不明白屈南为什么上了自己的床。但随后,另外的人冲进来。

  怎么了?我去陶文昌也被门口的水害到,打了个滑。屈南和陈双都没集合,他就猜到出了大事。

  跟着他一起冲刺过来的,还有这次冬训的学生会主要负责人白洋,以及体育教育那边随行打报告总结的唐誉。

  结果这俩人一个接一个踩到积水滑了一下,又跌在一起,还把白洋的眼镜给撞飞了。

  怎么回事?陶文昌踩着陈双的椅子,上去直接啪啪啪拍他的脸,醒醒,醒醒!

  昌哥。陈双已经被屈南捏了好半天了,你们怎么

  你是不是安眠药吃多了?屈南忽然问,脸上笑容不再。

  陈双总是见到屈南笑着的,他不笑之后反而有很微妙的压迫感,像一个不轻易生气,但是生了气绝对一辈子哄不好的人。

  吃了一片。陈双诚实地说,我怕自己夜里醒,还吃了一粒褪黑素,我我怎么了?

  白洋和唐誉这才走进来,捏了一把的冷汗。到底有没有事?需不需要联系穆队医?

  没事。屈南替陈双摇了摇头,他只是睡着了,没事。他不会有事的。

  睡着了?陈双不懂他们几个的惊慌,揉着脖子,坐了起来。

  屈南坐在他的膝盖上,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脉搏,陈双不会有事的,他绝对不能有事。安眠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竟然给了陈双。

  等到陈双快速穿好衣服,跟着他们冲出去,三所高校的男体育生们都在等他们。

  陈双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竟然不敢走过去。

  报告。白洋和外校教练打了个招呼,有一个队员出了些问题,我们去看了看,请求归队。

  其余人归队。那个教练扫了他们一眼,出问题的留下!

  陈双的身体一震。

  屈南伸手推了一把陶文昌,先把他推走,划清界限。随后白洋和唐誉站到了队首,只留下屈南和陈双两个人。

  陈双低着头。

  出问题?教练声音洪亮,亮到隔壁女生宿舍那边都听得清楚,什么问题!

  报告教练。屈南说,他

  让他自己说!教练打断他。

  陈双闭了闭眼睛。报告教练,我起晚了,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起晚了?教练到了陈双面前,为什么?

  因为我陈双面红耳赤,第一次在几百人面前挨批评,因为我还没适应作息时间,所以

  没适应就滚!教练一吼。

  陈双往后躲了一下,耳朵被吼得发疼。

  不能快速适应,说明你根本不适合参加冬训!教练到了陈双面前,哪个学校的?

  陈双眨了眨眼睛。首体大,陈双,背越式跳高。

  现在回去收拾你的东西,马上离开!教练指着宿舍楼,不能训练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影响全体,马上滚!

  陈双站着没动,风很冷,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心口砰噔、砰噔、砰噔,他害怕,怕得要命。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都是按秒计算,没有人陪你浪费!教练又喊,你被冬训除名了,马上滚!

  报告教练!陈双猛地抬起头,我不滚!

  他喊完,嘴边的白气还没有消失。他完全可以解释,但是又不想在这时候解释。解释什么?说自己从小生活在父亲的魔爪下,胆怯地离不开卧室,到了新环境又吃多了药,睡到没听见哨声?不,他不解释了,那都不是理由。

  他以前为自己的倒霉找过太多理由,因为脸上有胎记所以活该被欺负,因为总是打架所以学习成绩不好,理由,都是理由。

  我愿意接受惩罚,以后绝不再犯,请教练再给我一次机会!陈双喊着,请让我参加冬训,我想当运动员!

  你说什么?教练看了看陈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