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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2 / 2)


  怎么了?屈南问。

  他们都看我。陈双不去看跳高队的那帮人,看他妈什么看啊

  不许冲动。屈南回头看了一圈,队里的人都坐在前几排,我刚刚有没有说过训练结束?

  陈双摇摇头。

  很好,我没有单方面喊停,你仍旧处于训练当中。只有我的评价对你是真实的,别人无权介入我们的约定。屈南说。

  那你要是骗我怎么办?陈双反问,明明那么一大块胎记,你非说看不见。

  屈南笑着看了看陈双,还歪了下脑袋。

  陈双瞪回去,再一次低下头,然后才听到面前说:我从来没说过看不见,只是说,它不影响你什么。它是你的一部分。说着屈南打了个响指,抬脸。

  陈双慢慢抬起头。

  陈又又,它是你的记号。身体上的东西,不管是胎记、痣、疤痕,都是生命的纹身而已。很多运动员为了追求快速无氧,造成肌纤维断裂,皮肤也会留下绽开的裂纹,这都是记号。屈南说,训练还没结束,你无权单方面退出。现在进去上课,下一个任务是不许低头。

  不许低头?这可太难为陈双了,毕竟自己从小最熟练的动作就是低头。但他还是跟着屈南走进教室。

  进教室的过程很艰难,陈双尽量不低头,可左太阳穴还有针扎一样的疼痛。

  单单是好奇的注视,就是一种伤害。好像听见有人在角落里大声地喊自己是疤瘌脸。

  原本热热闹闹的教室,因为自己的到来变得安静。凡是自己走过的地方都没有人说话了。陈双的脸没低,眼睛却往下看。

  走,我们去坐最后一排。屈南这时说。

  陈双再跟着他到了最后一排,落座之后所有勇气用光,第一时间趴下来藏起脸。屈南只说走路不能低头,没说不能趴着。

  给,鉴于你刚才表现很好,可以得到一个奖励。

  陈双眯着左眼看过去,一根菠萝味的棒棒糖递到了面前。

  你他妈绝对是个混蛋。陈双骂骂咧咧地接过棒棒糖,拆开糖纸。香甜的菠萝糖球化成糖水,留在他舌尖一抹甘甜。

  不允许辱骂教练,除非实在忍不住。屈南又笑了,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玩意儿来,这个是你剪头发的奖励,要不要?

  什么啊?陈双慢慢起身,近距离去看屈南手里的东西。好像是个钥匙链,乒乓球大小,透明的,里面有水,还有一些雪白的沙子。

  海藻球。屈南把钥匙链给他,据说是一种长得很慢的植物,可以养大。要不要?

  植物?陈双没有说我要,而是直接抢过来,拿在手里观察才发现沙子上果真有一个绿色的小球球,直径1厘米,好小好小,好可爱,这是植物?给我了?真给我了?你没骗我吧?

  屈南拿出笔记本放在桌上。送你的,只是我不清楚你喜欢什么,不知道买的对不对。

  陈双的手已经攥起来,像个第一次被带去游乐园不知道该玩哪个玩具的孩子。我喜欢植物啊最喜欢了。他再松开手掌心,真难想象自己以后可以随身携带一个靠光合作用活着的生物,仿佛将他的秘密基地微缩,时时刻刻拴在身上。

  植物啊,植物最好了。

  谢谢。他又赶紧和屈南说谢谢,怕说晚了这礼物就不作数。以前和顾文宁打电话说过自己喜欢植物,没想到屈南和自己是心有灵犀。

  你喜欢就好,看来我们还挺有默契。屈南拿出笔来准备上课,老师开始点名了,他转着笔,时不时看一眼旁边。

  陈双的头再也没抬起来,这一回不是因为挡着脸,而是一直在手机上搜索怎么养海藻球和海藻球能养多大。

  下了课,他和屈南约好训练时间,先假借上洗手间离开学校去接四水。高中生还没下课,他又是把弟弟提前叫出来。

  陆水高高兴兴地跑出来,见了陈双一愣,在原地站着。

  陈双刚把海藻球拴在小摩托的钥匙上,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哥哥剪头发了,好看吗?是不是太短了?挡不住了。

  陆水一步一停往前走,每一步都在看陈双的脸,最后两步加快速度,冲过去抱住了他。哥!

  是不是挺帅的?陈双拍拍他后背。

  陆水拼了命地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往陈双身上拱。

  是吧,就应该挺好看的。陈双原本不想这么说,但是一想,屈南根本没有喊停,这个训练还在进行当中。

  屈南的意见高于其他人,他说好看,那就是好看吧。

  走,哥带你去咖啡厅写作业。陈双再亲亲四水,这一下,同父异母两兄弟的脸完全看出相似处,血浓于水。

  把四水带到那家咖啡厅,陈双才去训练,顺便把弟弟的训练费用转给了李教练。接下来的日子都在这个循环里周而复始,每天多次往返二十三中和首体大,陈双都没察觉,是四水先觉出他瘦了。

  具体表现在,吃饭时候弟弟总给他夹菜。

  没有办法,训练量和跑量一天天地提升,几乎贴近了他高三备考前的强度。可是屈南始终没有让他完整地跳高,而是制定计划,每天跑多少、动作矫正几组、基础练习几组,雷打不动。

  太累太忙的时候,陈双就顾不上在意自己的脸了。只是晚上有时候看屈南的直播会累得打瞌睡。

  终于,到了10月份的上旬,这一天早上,学校东校门的停车场停了3辆双层大巴车。

  终于可以出校门了!陶文昌换上新洗的队服伸懒腰,可憋死我了。

  陈双刚把弟弟送回学校,站在旁边,眼睛却不够用了。换上全身队服的不止是陶文昌一个,而是一百多名运动员,有男有女。

  统一服装,统一的参赛证件,统一的运动包。一百多个校徽和姓名拼音在面前晃,这阵仗他从来没感受过。

  震撼,有种看奥运会开幕式的感觉。虽然知道这次比赛和自己没关系,但还是忍不住激动。

  看什么呢?陶文昌可美了,你雅姐说了,她来看我比赛。

  啊?真的啊?家属也可以去?陈双突然好羡慕俞雅。眼前这群运动员就是首体大这次放出去的首发队员,每个项目争金夺银的人选都算上了,绝对的明星阵容。

  是啊,家属有赠票的。陶文昌知道他想去,白队都和唐誉打好招呼了,让你去,现在后悔了吧?

  陈双摇了摇头,为了弟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这时,白洋、唐誉还有屈南一起走过来,学生会刚散会。

  呦,学生会铁三角,走什么模特步啊?陶文昌开着玩笑。

  三个人里只有唐誉不是运动员,穿着自己的衣服。白洋和屈南都是全身队服,长袖高领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短袖队服和参赛证件。

  昌子,你这次是又有把握了吧?白洋推了下眼镜。

  还行,毕竟带家属的。陶文昌回答,其实白洋、屈南包括顾文宁,都是一队的强将,唐部长这次又随行了?

  学校要求我去,我去看看。这次参赛的人多,学校怕人员变动太大。唐誉揉了揉挂着助听器的耳朵,你们加油,我等着排咱们学校夺冠的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