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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飞剑断腿,大势已去


夏侯尊不远千里而来,为的是陈三郎;今日率领部下与数千兵甲血战,为的也是陈三郎。

现在,陈三郎近在咫尺!

犹在喘气的洪铁柱大惊失色,一时间什么都不想,纵身扑来,要用身躯挡住夏侯尊;其他玄武亲卫也不慢,奋力过来拦阻。

“滚开!”

夏侯尊吐气开声,其声如雷。在他的视线中,看见前面的陈三郎忽而翻身下马,似欲遁逃入人群中。

“想走?”

夏侯尊有些急了,要是让陈三郎离开,再想杀之就不容易。厮杀到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四个部下,消耗都已不小,如果不能将陈三郎斩杀当场,那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真气在体内疯狂运转,对于扑过来的兵甲不予理会,身子腾空而起,双足往人群头上踩去,一个借力,人若雄鹰展翅,大剑当前,箭一般刺向陈三郎。

这一股劲气何其雄浑,被夏侯尊踩着的人当场骨折头断,气绝身亡。

人数众多,反把洪铁柱挤了个踉跄,根本冲不过来——即使他过来了也没用,只能充当垫脚石,白白牺牲。

夏侯尊距离陈三郎本就不远,腾冲起来后,速度无比快速,在一片惊骇的目光中,仿佛眨眼功夫,陈三郎就会被那柄大剑给刺个透心凉……

陈三郎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关键时刻,他早有预料地猛地往左边一闪,与此同时,掌心的斩邪剑再度激发。

蓬!

这是夏侯尊长剑刺到的声音,误中副车,落在刚好填补过来的一名玄武亲卫身上。剑气纵横,状况残暴,那具披戴铠甲的身躯炸裂开来,血肉飞溅得到处都是。

没有击杀陈三郎,夏侯尊非常不爽,大剑正要转向,一股凛冽的杀机再度冒上心头,非常熟悉的味道。只是这一次,来得更猛,更近——近得就像是从身边激发出来的一样。

怎么可能?

夏侯尊确定身边数丈范围,除了兵甲之外,再无别的可疑的人,难道对方乔装打扮,混在兵甲之中?

大剑已来不及格挡,他只得再度使出左手毒掌护身。

嗤嗤!

寒芒闪烁的速度根本不是肉眼所能捕捉寻获得到的,夏侯尊大叫一声,叫声凄厉,如同受伤的困兽。

原来那点寒芒这一次并没有直取要害,虚晃一下,一个诡异的变向,往下一沉,在夏侯尊的左边大腿处绕了一圈。

斩邪剑何其锋锐,这一剑,直接把夏侯尊的左腿给切断,斩落下来。

夏侯尊的叫声使得四名山寨武者的内心俱是一颤,抬头看来,就看见他们心目中战无不胜的“国主大人”断腿,一时间又惊又怒。嗷嗷吼着,要冲来护主。

但四周的兵甲哪里还肯放他们过来抱团,死死地抵挡住。

失去一腿,夏侯尊剧痛之余,倒是硬朗,伸手要封住腿部穴位,不让血流不止。

然而伤口处一阵阵炙热的痛,如同被火烧过似的,封住穴位居然不管用,鲜血淋漓。

这一剑伤,浑然不同寻常。

刹那间,夏侯尊心中有莫名的冰冷覆盖上来,大剑横扫,咔擦咔擦,将数名围杀上来的玄武亲卫斩死,单腿站着。

那边陈三郎现身出来,他脸色分外苍白,不知情的以为其刚刚躲过夏侯尊一剑,死里逃生,心有余悸。

不过目睹整个过程的人中,自有人知道陈三郎的本事,明白夏侯尊那一条腿断不会是被兵甲所伤,应是陈三郎下的手。

楼上的许氏父女,许念娘神色坚毅,许珺就不那么淡定了。刚才夏侯尊的一剑,着实让她惊吓出一身冷汗,稍有差池,她就将永远失去深爱的夫君。

屋顶上的两位道人则各有神态,逍遥富道向来对陈三郎颇具信心,可见着夏侯尊的手段,也不禁替陈三郎暗暗捏一把汗;张元初双眼放光,他清清楚楚地见识了陈三郎的飞剑。一见之下,内心隐藏着的诸多疑窦都得到了答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印证了心中疑问,更不迟疑,催动金符,那尊金甲力士立刻便挥舞兵器,朝夏侯尊扑来。

其实下面的战况没有丝毫停滞,夏侯尊的金鸡独立造型拉风,令人钦佩,可战场之上,哪有什么惺惺相惜的道理?趁你病,要你命,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断了一腿的夏侯尊战力大损,他身负重伤更让其余的山寨武者失去了分寸,甚至斗志。他们心下明白,这一趟雍州之行,要栽了!

“公子,你没事吧……”

惊魂未定的洪铁柱顾不得去围攻夏侯尊,赶紧跑来陈三郎身边。身为亲卫军统领,最主要的工作是守护,而非杀敌。

陈三郎摇摇头:“无碍。”

洪铁柱松一口气:“公子,你还是退一些吧。现在那家伙没了一条腿,肯定支撑不了多久,交给莫将军他们得了。”

这次陈三郎没有再坚持,皆因用了两剑后,他的精神体力损耗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要不是底子好,恐怕都得找人扶着走了。

得到同意,洪铁柱大喜,连忙与几名玄武亲卫一道,簇拥着陈三郎往后退去,直退到十丈开外。

夏侯尊眼睁睁看着,却无可奈何。面对金甲力士和祈福两个悍不畏死的道兵,重伤之下的他已经难以腾手出来,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亲卫兵?一波波的攻击宛若潮水,而他就像水中的扁舟。

大势已去。

夏侯尊从未想过己等会陷入这般困境,他本来已经思虑周全,成竹在胸……只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追究起来,定然便是那一柄神出鬼没的飞剑了。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存在,也是不该出现的存在。

但意外偏偏就发生了,难道,这就是命?

打小以来,夏侯尊一直都信命。不过那时候他信的是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恢复祖辈荣光,完成祖辈夙愿,登上九五宝座的命;而今,这个命如同一个脆弱的水泡,碰一下就砰然破灭。

信念开始动摇,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说辞:自古以来,改朝换代乃常有之事,可王朝复辟却难得一见……

这是另一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