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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不够强大

第二百零六章:不够强大

深冬的夜,暗沉的空气中飘散着雪白的烟雾,气息冰冷压抑。

凤九走到孟华年身后,抽出根烟递给他,“抽一次吧?”

“她能闻到。”孟华年回头看了眼凤九,示意他坐下聊天。

“婚礼上的事儿都听说了。”凤九搂紧身上的外套,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坐下,掏出烟点燃,吐了两次烟圈,都没等到孟华年开口,转头眯着眼睛看向他,“这么晚叫我过来,陪你打坐?”

孟华年闷笑。

“又怎么了?我听说事情解决的挺顺利,唐家要讨个说法,下面没人敢糊弄吧?何况证据在手里,你只要等着容仁信乖乖把股权送到容家求和解,还苦闷什么?”凤九的手搭在孟华年肩头,“计划很顺利啊,接下来就是容仁义了。”

“如果真那么简单,我会找你?”孟华年偏头挑眉看向凤九。

凤九皱眉,摇摇头,“想不到哪儿复杂。”

“钟家参与进来了。”孟华年无奈。

“钟家?”凤九不明白,“傅家压不住了?”

“本来就压不住。”孟华年低叹,“找来傅家也就只能牵制钟家,但钟家一旦想要作用,傅家的力量微乎其微。钟铭今天下手的目标不是我,是锦瑟。”

孟华年的手合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骨节露出青白的颜色。凤九深锁眉头,他很久没看到孟华年这样紧张过。

肯定是因为容锦瑟!

“我没听明白。”凤九深吸口气,“你说清楚点儿……多说几个字!”最后,凤九咬牙强调。

孟华年冷眼看向他,淡淡问,“你知道调查案件的时候哪种情况最复杂?”

“找不到凶手和作案手法?”凤九问。

“不,是无法锁定目标嫌疑人。”孟华年道。

“今天婚礼上,每个人都有作案嫌疑,单是案发那桌,王伟、钟铭、依附钟家的纨绔子弟甚至于跟在锦瑟身后的吴念慈都有可能是嫌疑人,但每个人都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都能够排除嫌疑。王伟,我们警告过他,从上次在4S店的事件来看,他不太可能伤害锦瑟,但从王家和他个人利益来看,又很有可能;钟铭,似乎他跟锦瑟青梅竹马,一直希望通过锦瑟和唐家搭上关系,也不可能,但如果是作为搭上唐家对手的投名状来看,又极有可能。”

“照这么说,吴念慈也有可能。”凤九说,“可老孟,你这么怀疑下去,天下人都有可能!容家很容锦瑟现在有多招人眼,你比谁都清楚。”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孟华年。

孟华年眸子一紧,凤九立刻转开脸,他可不想被孟华年的目光给杀了,但他还是分明看到他的手指更紧的扣在一起,几乎嵌入另一只手的肉里面。他伸手重重压住孟华年的手背,才感觉到他细微到极致的颤抖。

“你没错,你没有伤害她!”他紧盯着孟华年,“这是对你们两个都好的事情,何况……”

“你不用替我找借口。”孟华年抽出手,“事实如何,我心里清楚,她也早晚会看清楚……我们谈眼下。”

“好,眼下的情形,容锦瑟暂时没有任何危险,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凤九说,“你不可能提前排除所有的危险人物,何况这些人的真实面目你根本看不清。”

“她今天说过一句话。”孟华年深深突出一口气,在面前凝结成白雾。

“什么话?”凤九透过白雾,看向孟华年的眼睛。

“只有受益者知道真相。”他的眼睛,好象没有受到白雾的影响,冷冽清明的令人心惊!凤九的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锤。

“孟华年?”他怀疑的扬起声音,“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永远只是传说,何况你并非天生坐拥天下的人,你的天下是靠你自己拼来的,你准备为了容锦瑟,跟自己的天下自己的心愿做对吗?”他一把扣住孟华年的手腕,狠狠掐住。

孟华年疼得眉心微动。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凤九质问。

“你要为了容锦瑟,和那一整个利益集团做对?可能吗?你做得到吗?唐思昌都做不到!何况你知道你的目标人物是谁吗?唐思昌会告诉你吗?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凤九压低声音,“想想吧,以唐思昌的个性,为什么在他儿子儿媳莫名死亡后都没有追究?为什么对唐森的教育那么放松?他知道的比你多,他的权利比你大,连他都在躲!”凤九压低声音在孟华年耳边说着。

“也许,只是韬光养晦?”孟华年眉头微松。

“也许。”凤九更紧的握住孟华年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在发抖,“可如果是你,就连韬光养晦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三个字,是凤九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孟华年看见他的眼睛,泛着森白的光芒,就像是被抓到笼子里的饥饿困兽,明明有锋利的爪牙,明明饿的发慌饿的能吃下去面前的人,却无法冲出牢笼!

那种拥有力量却无法爆发的深深压抑的痛苦,令人窒息,令人心寒令人恐惧!

他现在,的确就是这样!

“我们还不够强大。”他不甘的闭上眼睛。

当锦瑟惨白的小脸儿出现在他眼前,当她讨好的紧紧抱住他,当她认命的由着他发泄,他终于明白,她的不安全,来源于他。

她的对手太强大,而他太弱小。

“是。”凤九不愿意承认,但必须承认。

“她比我聪明。”孟华年苦笑。

今天的锦瑟,只用了一招,那就是苦肉计。她似乎很清楚,别的办法没有用。她可以对容仁信强硬,但她没有,宁愿可怜兮兮的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都不愿意看似勇敢的和容仁信对抗。

似乎,她已经知道,容仁信背后藏了一个人,一个她看不见的人。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凤九又递给孟华年一支烟,他拒绝,他劝,“闻闻,安静下来再上去。”

他依旧拒绝,“不想给自己机会。”

凤九收起烟,“OK,尊重你。”

他侧身装起烟,不经意间抬头,像是心有感应似的看向三楼亮着微光的病房。

窗帘边,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立着,凉凉的,不冷,却也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