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沫脸上的笑意僵住，眼底的温暖，霎时间全部变成了恐惧，下一秒，她的手猛然用力，狠狠地甩开了季绝的手。

季绝的身体一僵，嗓音低沉中夹杂着剧烈的痛楚，“羽沫………。”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苏羽沫痛苦地低吼出声，黑眸里噙满痛苦，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些再次破碎的家具，“你自己看，就算你能把它们恢复一千遍，一万遍，那又如何？它们永远都有裂痕，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初。而这些裂痕，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我们，我们曾经，有多痛苦！”

这些痛苦，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它们只会深埋在心底，如同一根细小的刺，它平时可以不痛不痒，可一旦它真正爆发起来，那种折磨，她无法再承受！

“羽沫！这样不公平！”

季绝同样低呵出声，双手握住了苏羽沫的肩膀，迫使她面对他，“伤害你的人，全部都是季绝，你可以一次机会都不给他！可是，我同时也是ALEX。ALEX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不是吗？ALEX是为你而衍生的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一次机会都不给他，你不能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苏羽沫，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ALEX这个人。

她可以恨季绝，可是她不能恨ALEX。

他卑微地只想当ALEX。

为什么她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ALEX………。”

苏羽沫泪眼朦胧，视线模糊，看着季绝的轮廓，听着他痛苦的低吼，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刺着，痛、不、欲、生。

ALEX，是她那段灰暗的生命中，最温暖的字眼。

是在黑暗中，她唯一的救赎。

曾经，她为这个名字心悸，激动，徘徊，澎湃，甚至，爱上了这个人。

可为什么，偏偏ALEX就是季绝，季绝就是ALEX。

她想要给的机会，都无法给出去。

她真的没有办法释怀，真的没有办法忘记那一段过去！

“羽沫………我求你………至少……..不要死………。”最后三个字，那话语极其暗涩，季绝痛苦地闭上双眸，抓着苏羽沫肩膀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泛着脆弱的苍白。

苏羽沫从来没有见过季绝如此卑微。

即使他从小就是一个卑微的身份，可是他的姿态，永远都是高昂着的，仿佛他才是天生的王者。

即使是面对苏二少，他都是不亢不卑，更别说面对苏羽沫，比她还主子的模样。

可现在，他竟然，卑微地乞求她……

只求她不要死。

不要让他失去，他世界里的唯一信仰。

在这一刻，苏羽沫泪水如泉。

她爱他时，他深爱她。

她恨他时，他依旧………深爱她。

只是………

有些东西，错过了，失去了，那就是永远没有办法挽回了。

她的执拗，她骨子里的固执，是她苏羽沫这辈子的魔。

她害怕再经历一次海市蜃楼。

所以………

苏羽沫狠狠地闭了闭眼，唇角努力地弯起一丝弧度，嗓音中还带着哽咽，却一字一顿，话语十分清晰。

“季绝，ALEX………对不起。”

他们之间……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