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称是。

“这位小兄弟的提议很好，”山万藏看着罗凝，意甚嘉许，“这个口号，最好是简洁、明确、好记，几个词就行了。”

“我先提议一个词，”岳泓很踊跃地说道，“自由！我们推翻皇室的统治，不就是为了摆脱受人奴役的命运吗？自由，实在是人生命中最高贵的东西！”

对于这个词，大家都没有异议。

“我也提一个词，”罗凝想了想，缓缓说道，“平等。我们想建立的，是所有公民都一律平等的国家。每个人都不会因为他的地位和出身而受到其他人的鄙视。”

对于这个词，大家也没有异议。

“还有没有别的词？”大家想了想，没有想到第三个很合适的词。

“就两个吧，自由、平等！”“还是再想一个吧，三个听上去更有气势一点。”“但这第三个词得有分量才行啊……”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我可以说一个吗？”叶焚香问道。

山万藏向叶焚香笑道：“你也是革命党人的一员，但说无妨。”

“博爱！”叶焚香看着大家，听到这个词，大家都有点疑惑不解。

叶焚香解释道：“我之所以不想报仇，只因为我感到，这样冤冤相报，将永远没有尽头。我厌倦无休止的纷争和杀戮，我不知道，因为革命，还有多少人将会死去。但我想，倘若人人能有颗博爱的心，世上就会减少许多残暴和丑恶，也会避免一些无谓的牺牲。”

听了叶焚香的话，大家一时都没有言语。

陆湛有些犹豫：“博爱？难道对敌人也要讲博爱吗？”他望向山万藏。虽然陆湛的年龄比山万藏大，但山万藏才是换天会真正的领袖。

山万藏用手扶着额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看这个词挺好的。这样吧，大家举手表决吧。同意把‘博爱’作为革命口号的举手！”

除了陆湛和苏芸，其他人都举起手来。接着，有几个人看到陆湛和苏芸没有举手，又把自己的手放下了。

山万藏数了数票数，说道：“超过三分之二了。那我们就暂时把革命口号定为‘自由平等博爱’吧，明天我们还要向更多的革命党人传达这个消息。然后，就把这三个词的标语张贴出来吧。”

“等等，”岳泓突然说道，“猎龙城中也有不少外国居民，我们最好也准备一下这三个词语的外语版本。”

听到这里，叶焚香暗暗好笑，他一直觉得岳泓有点天真，此刻更是觉得他天真得可爱。

山万藏看看岳泓，忍着笑道：“好吧，明儿找人把这三个词翻译出来吧。”

“我现在翻译就行了。”苏芸说道，随后就拿出一张笔，在一张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叶焚香这才想起，苏芸以前从事的是翻译工作。

他凑到那张纸上看了一看，忽然浑身剧震，指着“liberté，égalité，fraternité”问道：“这是哪国的语言？”

苏芸瞟了叶焚香一眼，见他神色慌张，奇道：“这是法语，怎么了？”

叶焚香只觉得自己脑袋像要炸开了一般，他回忆起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听着天魔琴的琴声，在裂开的墙壁中看到的那一幕：

“在第一幅画面中，一群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人们在给街道铲雪，下一幅画面中，他们在盛夏的阳光中呐喊着走向街头；一幅画面中，一个头戴王冠的人高坐于殿堂之上，下一幅画面中，他穿着囚衣，被推上了断头台；一幅画面中，一个干瘪瘦小的人正在给孩子们上课，下一幅画面中，他站在帷幕之后，冷冷地看着向另一个方向朝拜的人群；一幅画面中，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正在充满激情的演讲，下一幅画面中，他紧抿嘴唇，冷酷的看着土堆中密密麻麻的头颅；一幅画面中，几个男人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问题，下一幅画面中，他们被砍下的头颅正高悬于城门之上，失去了生命光彩的眼睛彼此对视着；一幅画面中，一大群妇女涌入一座美轮美奂的皇宫，下一幅画面中，她们高举标牌，上面写着一些叶焚香也不认识的符号……”

是的，叶焚香此刻记得很清楚，那些标牌上的符号，就是苏芸刚写下的法语文字。

他一直觉得，他通过天魔琴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现在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些画面中竟然包含着某种真实的成分。

“如果这只是我心中的幻觉，我从来没学过法语，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符号？而且还刚好和今天的革命口号一样？如果这不是幻觉，那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冥冥之中真有神灵在操纵着这一切吗？别的画面又分别对应什么？或者，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记错了？标牌上的符号根本不是这些？”

他心乱如麻，这巨大的秘密压在他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其他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都带着几分好奇望着他。

叶焚香看着一张张关切的脸，苦涩的想：“你们这些无知无觉的人啊，你们可有一瞬间感受到，自己的世界也许只是个荒谬的存在？”

叶焚香听说过，上古七大神兵，每件神兵都有自己的一个秘密。难道，他看到的不可理喻的画面就是天魔琴的秘密所在？现在，在他慌乱的心中，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将随同苏芸闭关修炼。因为，他一定要揭开天魔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