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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1 / 2)





  知道我妈死讯的时候,我和纪丙年正在凤凰旅游,想不明白,全中国的古城怎么都卖一样的美食,简直像是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顺带一并统一了。

  我们住的酒店离入口的瀑布挺近,从窗户可以看到沱江,江边有很多吊脚楼,从窗户外面看过去,底下的高台遭到江水腐蚀,呈现出来一片锈红的深色,打上岸的水都有点像血。

  我跟纪丙年说,“哥,底下那个石头好红。”

  纪丙年说:“腊…肉粉还,挺好吃的。”

  我说:“你怎么想到腊肉粉了?”

  纪丙年愣了一下,然后说:“可能都是红…的。”

  他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就等着我拿好手机,从房间里出来。

  我走到他旁边问他,“要不再吃一碗再走。”

  纪丙年说:“可…可以吗?”

  我说:“为什么不行?”

  他说:“妈没了。”

  我拉着他往店里走,点了两碗粉,坐下来,就是吃,没说话。

  他之前跟我讲了一点,吃饭的时候又讲了一点,我知道我妈因为喝酒人没了,上面想赶紧了结这件事,给我们发了很多钱。

  我觉得有钱这个概念离我好远哦。

  想不出来,也许我们可以买很多袋进口饼干,我说我想起个笑话,纪丙年抬了抬眉毛,感觉他想说“怎么又来”,但是他没说。

  那个笑话是这样的,两个农民想象皇帝的奢华生活,一个说皇帝能吃馍馍吃到饱,另一个说皇帝下地肯定用的是金锄头。

  他说:“不…不好笑。”

  我觉得奇怪了,“刚刚跟你讲姑妈遗产的故事你笑了诶,不是一样的吗?”

  纪丙年说:“刚刚…你笑了,现在,没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纪丙年看着我。

  我拿出手机,对着照了照,发现自己确实看起来有点丧。

  我妈到底还是和我爸不一样的。

  我真希望她能爱我,如果她还活着,那就还有她某一天会开始爱我的希望,现在她死了,她就是一辈子不爱我了。